方雪兒一夜沒睡,倒不完全是因爲父親的責罵,而是對司依然格外地思念。17歲的姑娘,情竇早已開放,在她的內心深處,早就確立了一個巋然不動的標杆,此生要麼不嫁,要嫁只有司依然。而在這樣被感情充盈每個細胞的夜晚,卻不能與心上人朝夕相伴,是怎樣地遺憾啊!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她決定,去上官,去河南村,去司依然的身邊。這樣想着,於是起了了大早,留了一張紙條,乘着早班車就離開了家。
“咱閨女這膽子也太大了。”程佩茹一臉鐵青,坐在沙發上,生着悶氣。“還不去找回來?”程佩茹對方鴻銘吼了起來。
方鴻銘倒變得冷靜了。
“我覺得吧,也沒有什麼。”方鴻銘倒是勸起了程佩茹:“你想啊,我們當年在大學裡是怎麼談的戀愛?哪次偷偷跑出去約會你覺得犯法犯罪了?”
“那是大學,不是高中。”程佩茹又吼了起來。
“是,那是大學。那時,你和我不就是相互傾訴?有什麼實質進展了嗎?”方鴻銘說。
“那是我守住底線,不然呢?”程佩茹說。
“這就對了嘛,我們雪兒的脾氣哪裡都像你,放心吧,司依然那小子還不錯,我閨女對他有信心,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待會給他們村裡去電話,要雪兒回個電話,我嚴肅警告她。”方鴻銘在清晰地理着頭緒:“雪兒在這紙條上不是說了嘛,人格保證,絕不會做出格的事。”
“好,好,好,快去打電話。”經方鴻銘一提醒,程佩茹纔想起打個電話找方雪兒。
從縣城開過來的巴士終於到了村委會門前,接了電話的司躍進,連忙扔了菸頭,往車門奔去。方雪兒穿着碎花連衣裙,提着一個大大的布袋,在車內往車門走,司躍進連忙揮手叫道:“方雪,方雪……”方雪兒有點驚訝,怎麼自己還沒有到,這裡就迎接了呢?
“方雪,方縣長要你現在給他去個電話,有事找你。”司躍進邊說,邊伸手做出請的意思。
“我不去。”方雪兒說着就往司依然家方向走去。司躍進有辦法強拉,只能跟着。
見方雪兒帶着行李來了,司依然的母親停下了手裡鋤草的鋤頭,怔怔地望着。
“嬸,嬸,依然在家麼?”司躍進先叫了起來。
“這是怎麼的?是方雪兒吧?”司依然的母親並未接村長的話,而是內心有一種恐慌。
“這丫頭怎麼來了呢?還帶着行李。”司依然的母親連忙對着邊屋叫道:“依然,你快出來,方雪兒來了。”
一聽說方雪兒來了,司依然風風火火就衝出了邊屋,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還光着膀子呢,只穿了一個平角內褲。等到了陽光下,他一低頭才覺得極爲囧迫,又連忙回身去屋裡找衣褲。可沒有來得及穿好呢,方雪兒已經衝進了邊屋。
“你怎麼不穿衣服呀。”方雪兒嗔怪着。但是她並沒有什麼害羞與躲閃。
“你先出去嘛,我這,我這穿好就來。”司依然明顯是激動得結巴了。
“兄弟,別急,你沒看人家行李都帶來了嘛,呵呵,遲點早點都是你的菜啊。哈哈哈……”村長笑着。這倒讓方雪兒不好意思了。放下行李,轉身出了門。
“兄弟,方縣長可早上就來電話,說方雪今天到咱這,要我轉告她,務必回個電話,這不,我要她回電話,她不回,你看這……”司躍進說。
“方雪兒,你得回個電話呀。叔叔阿姨肯定擔心你呀。”司依然說。
“我回什麼呀?我來的時候,寫了紙條,留給他們了,我都說了,我來你這了,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啊?”
“孩子,你還是得回個電話,不要叫大人着急啊。”司依然的母親說,“咱這也不知道你是在家吵架了呀還是怎麼了呀?”
“姨,沒有,我就是想司依然了,來呆幾天的,沒什麼事。”方雪兒滿臉坦誠。
“這,這可不好吧?”司依然的母親無法理解年輕人的想法。
“媽,沒事,方雪兒來了,我們熱烈歡迎啊。”司依然說。
“對,對,當然得熱烈歡迎啊,嬸,你這老眼光……”司躍進說。
司依然陪着方雪兒來到村委會,給方鴻銘去電話。
“叔,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做令您失望的事。”司依然肯定地說。
“好吧,你們好好學習,珍惜友誼,我相信你們。”方鴻銘說完爽朗大笑起來。
這兩個年輕人,超越了世俗的偏見,跨越了他人眼裡的一切污濁,自由自在地朝夕相處起來。
要說他們全身心投入在學習之中,誰有不會信,包括他們自己。
家裡其他人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他們倆關起門在房間裡做作業。弟弟小輝,不時來敲門,進來轉悠一下,又出去,要不了多久,又會來一趟。
“我媽安排的,嘻嘻,小輝帶着任務來的。”司依然在方雪兒的耳朵邊輕聲地說。
“阿姨真行,讓小輝監督我們……”方雪兒偷偷笑着,狠狠地在司依然臉上親了一口。
司依然哪裡受得了這香吻,一把摟過方雪兒,忘情地深吻。
這樣的熱吻從白天到夜晚,一次一次,司依然的手無法控制,幾次觸及方雪兒的禁區。而方雪兒一會瘋狂地極力迎合,一會兒,又在兵臨城下,即將乾坤相合之時,死命地扯開司依然。
“不行,哈,不行……”喘息聲雖然極力壓低,可彷彿有巨大的力量,要穿破屋頂。
“不,不,依然,一定不能突破底線,我們最美好的東西,一定要留個婚禮。”方雪兒頑強地拒絕那種強大的力量。
而司依然即便在如此瘋狂的時候,依舊保持一份清醒,那就是,他所聽見的方雪兒口中每一個音節,他不能留給彼此褻瀆,在他看來,方雪兒要把最美的東西留給婚禮,是完全正當的、美好的、神聖的要求。他必須滿足方雪兒這樣的請求。
可在司依然收住自己的激情,努力逼着自己閉上眼睛,默默喘着粗氣的時候,方雪兒卻比最危險的城門將破的時候更加百倍千倍萬倍的熱烈,去擁吻着司依然。
“不行,雪兒,我們冷靜一下。”司依然的衣服已經溼透,拿毛巾反覆擦拭額頭和胸膛,一條幹毛巾早就可以擰出水來。
小輝再次進來的時候,他們極力保持 平靜的模樣。
晚上,司依然的母親安排方雪兒跟大姐住,大姐壓根就不管方雪兒究竟幾點纔回牀睡覺。
而夜晚的他們不過是把白天的兵臨城下,再反反覆覆演繹多少遍而已。
這樣令人心醉的暑假,很快就過去了。這兩位年輕人,經受住了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