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在左,友情在右(16)
看完秦瓔的獨白,我的感情不知飄到哪裡。閉上眼,看見的是讓人心碎的桃花花瓣的凋謝。一陣風過,捲起花瓣,操縱她們在蒼穹下跳完最後一支舞曲,然後雨一般的零落殘骸……
秦瓔的信像是平靜了太久的海,在這一天突然躁動起來,給原本寂寞的心情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久久不能停下蔓延的腳步。
我單擊了“刪除”。秦瓔,這封信存在我的心裡了。
恨不恨的都已成過去,再計較有什麼意思。
天黑了,雨停了。我們一干人等,湊在一起吃火鍋。
“東韌,省城一中的美眉多吧,你多幸福啊!哈哈”霽林似乎已經習慣了開口先談女人,這個切入點引起了在座的廣泛的共鳴。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省城一中全是恐龍活化石,進化得最快的也是黑猩猩。我這次回來倒是覺得子言特漂亮,以前總覺得子言是一男的,今天是看清她的廬山真面目了。”把子言說得很不自在。
“霽林是活得特舒坦,仙兒似的。周圍總不缺女人。”大智也是開口閉口的女人。聽得像是初三八班墜入到什麼不測的深淵。以前聽人說,一高是考場,二高是情場,三高是打場,四高是牧場,藝術高中是市場。以前我們一同學現在在藝術高中,看他眼神都是憔悴的,跟我們在一起說話很自卑。其實牧場和市場的學生首先就已經先放棄自己了。霽林現在常說的一句話很諷刺:想當年我也是好孩子。
“對了!你們不知道,有個初中的女孩,我追得好辛苦!”
“初中的?”東韌問。
“六中的,我在網上認識的女孩,我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追上她。”霽林很痛苦地比畫。
“操!”子言想摔筷子,“媽的說點別的!霽林,你他媽的別刺激我!信不信我爲女同胞除了你這禍害!”
“姐姐我錯了。不過我和她沒多長時間就散了。估計有一個多星期。”
“算了,就讓霽林胡噴吧。我給你們說點好玩兒的。我們學校高二有一女孩子長得特不錯,校花。我後面的孩子跟我說,如果我能和那女孩說上兩次話,他叫我一個星期的哥。”東韌喝了口水繼續說,“我後來就發現那姐姐每天下午去圖書館。於是我伺機守候,終於有一天我看見她,就上前找她借高一下半學期的數學書看。她同意了,說第二天讓我去他們班拿。再後來我後面的孩子真的叫了我一個星期的哥。他一見我都是‘東韌哥哥好’,真有意思。沒辦法,個人魅力強!”
“東韌,說句不好聽的,你撒泡尿照照看。哈哈。”子言說,像是報了剛纔的啞口之仇。
“女人無所謂多兮,七八足以!”霽林自言自語。
“反正一中也就那樣了,就別討論我了!”我說。
“目前雲作還沒有什麼特別罪惡的行爲。僅僅是對我們老師心懷不軌而已。就是教語文的緱瑜。長得只能算是一般好看,誰知道雲作怎麼那麼迷她?”
“忽悠,接着忽悠!緱瑜比我大不了幾歲,玩兒得不錯,什麼軌不軌的!”
“你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行了,挺晚的了,大家吃完趕緊回去吧,雲作,今天我要回家了,我爸媽在家等我,我不去你家住了。”
此時已經立秋,加上下雨,風吹在臉上有一股潮溼的冷。其實我還在想秦瓔的事,我們錯過了太多,以至於無法彌補。小時候媽常跟我說學生不能早戀,還舉出一系列的壯烈事例以強調早戀的危害。記得看過一篇青春作文,上面寫道:戀愛只有“有”或“沒有”,沒有早晚之分。該到的時候,它怎麼也不會拖。我看後感動了好幾個星期。
一陣風襲來,我打了個寒戰。我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再和秦瓔說點什麼。我想起東韌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人有時候是要偏激一點地相信自己的觀點,否則搖來搖去,很累。”現在的我像是又回到了襁褓中,迷茫地哭泣。
東韌待了兩天半就匆匆地走了。我心裡惆悵。東韌爲了他的前途而奔波於省城一中。畢業了一定前途無量。到時候我是不是也能和東韌一道步入大學的殿堂?以我現在的成績,到時候我們一定天壤之別。再說是密不可分的朋友也經不住階級的差距。就像是迅哥和潤土。東韌這次回來有一點變化,他的眼神不再泛光,說話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像是真的變成了好學生。越是好的學校,越能塑造大衆化的人才。
或許是大家都在成熟穩重,而我卻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