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鄴城微微眯起眼睛，“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私事嗎？”
林江和洛霽塵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他早派人調查清楚了。他們之間雖然明面上是老闆和職員的關係，實際上兩人認識十幾年，可以說是互相之間比任何人都瞭解。
尤其是林江，從來都不會對洛霽塵隱瞞什麼。
但是現在卻對自己說這是他的私事，明顯就是不想細說，而且還是與陳芙有關，這讓鄴城心中起疑。
“不是。”林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只是覺得與公事無關，如果您一定要問，我知無不言。”
剛纔擡頭看的那一眼，已經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懷疑。果然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他的疑心極重，儘管試探過自己多次沒有結果，依舊還是沒有放下對自己的戒備心理。
只要有一點讓他覺得可疑的地方，他立馬就又會警覺起來。
鄴城聽了他的話，突然淺笑了起來，“那你說說，陳芙來找你是什麼事？你們剛纔都說什麼了？”
看林江一副對他絕對忠心，不會有任何隱瞞的樣子，他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反正剛纔他和陳芙在餐廳裡的對話除了他們兩人誰也不知道，就算是想讓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與其猜測不如就直接問問他。
若是林江說謊，總能從他的語言中找到破綻和不合邏輯的地方。
“老闆。”林江看着他，這回沒有再低下頭去，表情糾結，似乎十分猶豫。
過了幾分鐘之後，纔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對他說道：“陳芙來找我只是想問問公司現在的情況，我把她帶去餐廳的包間裡，是因爲……因爲那裡沒人，我跟她表白了，我喜歡她！”
陳芙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他一時着急，對着外面大喊了一句。
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怕她誤會自己，想跟她快點解釋清楚。沒想到，這個時候反而可以用來當作擋箭牌，打消他對自己的懷疑。
當時他喊的那一聲音量不小，不僅是餐廳裡的人，恐怕外面的人也聽到了動靜。
派去盯着自己的人一定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鄴城，自己這麼解釋一切都順理成章，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
況且自己本來就對陳芙有那個心思，平時也沒有掩飾隱藏，只要是在感情方面不是那麼遲鈍的話，應該也能看得出來。他不認爲眼前的這個人，是那種對感情愚鈍的人。
鄴城聽了他的回答之後，有一點吃驚。
臉上表情抽動了幾下，眼神深邃地看向林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盯着林江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問題。
“陳芙怎麼回答你的？”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怎麼會問林江這個，不是應該繼續試探，看看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纔對嗎？爲什麼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像是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直接從嘴裡蹦出來的一樣。
林江更加驚訝。
他以爲自己說完之後，鄴城要麼就是沉默不語，暗中派人想辦法覈實真假。要麼就是旁敲側擊，再套自己的話，想從中找到漏洞。
可對方出其不意，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反倒是讓他有些遲疑，不敢回答，生怕這可能是對方設的一個什麼圈套，等着他往裡鑽。
可他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陳芙沒有答應我……但也沒有拒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他半真半假地說道。
這也與陳芙跑出來，他在後面大喊的情況比較符合。而且今後陳芙無論用什麼態度對待自己，也都能解釋得過去，這算是他在腦海裡能想到最爲保險的回答了。
“沒有拒絕？”鄴城低聲重複了一句。
目光暗沉地打量了一下林江，最後也沒再問什麼其他的，便讓他出去了。
離開總裁辦公室的林江還在納悶，今天那人的反應和平日裡的精明算計不同，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而且在聽到自己和陳芙表達了愛慕之情後，他的表情就變得十分陰沉，對自己也好像帶着一股濃濃的敵意。
難道是……
林江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心裡一沉，眉頭深鎖了起來。
如果他猜的沒有錯的話，鄴城恐怕對陳芙有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所以纔會突然表現得這麼異常，恐怕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纔會匆忙地把自己趕了出來。
等他想明白過來，就怕不止是針對自己了，陳芙也會有危險。
面對這樣一個不明身份，喜怒無常精於算計的人，陳芙那樣心思單純的人，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但現在怕是不容易了！
好在現在因爲公司得事情，那人也沒有精力去想這麼多。即便是他想明白過來了，也暫時不會對陳芙怎麼樣，就是擔心之後，她會不會有危險。
也沒等他想出什麼對策來，鄴城又走了出來。
“找到有意願收購公司的買家了，現在就要面談，你跟我一起過去。”
吩咐完這一聲之後，鄴城直接走出了公司，也沒有回頭看看林江有沒有跟出來。
林江能明顯感覺到，那人對自己的態度有了變化。雖然以前也都是冷冰冰地吩咐自己做事情，但那是帶着些試探和警惕的冷淡，和剛纔語氣裡的冷漠和仇視完全不一樣。
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只希望能儘快解決當前的事情，好讓陳芙遠離那個人。
一邊想着腳下的動作不停，跟在了那人的身後上了車，坐上了駕駛座。
“老闆，約見的地點是哪裡？”他問。
鄴城不耐煩地回答了一個地方。
他現在莫名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去見買主談事情。但機會難得，等了這麼久纔等來這一個有意向地冤大頭，要是不抓緊，錯過了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不知心亂緣由的他，於是就把錯都歸在了林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