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鄴城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顯得有些詭異，“可能是習慣了，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凡事都喜歡弄個清楚明白。”
秦昊點點頭，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變得有些憂傷起來，慢慢說道：“說起來，我與洛總還是有一些緣分的。”
沒等對方問，他又繼續說：“蘇荷是您的夫人吧，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她的母親林驀然你應該聽說過的。”
鄴城懷疑地看着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不知道他突然提前蘇荷的母親是要幹嘛。
難道這個公司真的和林驀然有關？
可是林驀然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若是跟林驀然有關，那就一定跟蘇荷有關。
“我知道，只不過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難道這公司跟她有關？又或者是蘇荷爲自己母親所創建的？”
他只能想到這兩種可能性，除此之外，還能有誰，會用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的名義去建立一個公司呢？
“您只猜對了其中的一半。”秦昊嘆息一聲，滿臉的回憶和懷念，眼中沒了剛纔的精光，整個人瀰漫出淡淡的傷感，“這個公司的確是爲了林驀然開創的，卻不是蘇荷，而是我！”
“你？”鄴城驚訝，看着秦昊，不解道：“爲什麼？”
根據他的調查，林驀然是獨生女，父母在她嫁進蘇家之後沒幾年就去世了。他們家也沒有什麼走得特別近的親戚，更是沒聽說過有一個叫秦昊的人和林家有什麼關係。
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爲一個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人做這麼費勁的事情，而且還是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
“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秦昊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說：“我和驀然是大學時候的同學，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歡她。即便是她嫁給了別人，我的心裡也再沒容下過第二個人。”
他三言兩語說出了自己與林驀然的關係，真情實感，讓人不得不相信。
鄴城聽後更是吃驚。
對蘇荷他倒是詳細調查過，但對她死去多年的母親，他卻沒有過多的瞭解過。畢竟這跟他的目標洛家隔着好幾層的關係，又是一個不在世的人。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秦總還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讓人敬佩。”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用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只是來調查林氏集團的背景而已，誰要聽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年輕時候的感情經歷。
不過看着秦昊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心裡又突然想到一個別的主意。
話鋒一轉，說起，“聽說，貴公司現在和程氏集團合作，得到了不少的資源？”
“說來慚愧，程氏集團的確是幫助了我不少。”秦昊好像對他很信任，沒有任何的隱瞞，回答說：“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遇到了程氏集團的總裁程子峰，哦對，也就是你的舅舅。他聽說了我的想法之後表示願意跟我合作，正好他也缺少一個合作伙伴重振程氏集團。”
他的話前後邏輯通順，再加上一副坦蕩蕩的樣子，讓鄴城找不到其中的破綻，更加無法分辨真僞。
“既然這樣，那秦總有沒有意願和我們洛氏集團合作？相信你能獲得比現在更多的利益和資源。”他自信滿滿地提出了這個建議，相信秦昊一定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畢竟商人都是以利益爲主，雖然嘴上說着是爲了紀念誰誰纔開的這家公司，可最終的目的難道不是盈利嗎？
秦昊愣了一下，大笑起來。
“原來洛總今天來找我，是爲了談這件事情，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已經答應了程總，更何況他幫助過我，我不能爲了自己的一點利益就拋棄這份情誼。”
秦昊的拒絕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商場上的那一套說辭和做派，在這些時間和那幾個老狐狸一樣的股東打交道之後，他也有了幾分瞭解。更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會把金錢地位利益看得比那虛無縹緲的感情更重要的。
秦昊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面子上過不去。
“我知道秦總重情誼，不過舅舅無兒無女的，百年之後公司後繼無人，您豈不是就無可依靠了。再說了，他是我舅舅，你與我合作，跟與他合作也沒什麼不同。”
停頓了一下，他怕秦昊還有其他的顧忌，又說：“如果您擔心以現在洛氏集團的實力沒辦法給林氏集團帶來更大的利益，那就是多慮了，我可以保證，我給你的好處一定比你現在得到的多。”
這麼一番說辭之後，鄴城自信滿滿，認爲這回秦昊再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
果然，秦昊思索了許久，像是在衡量利弊，又像是在做思想鬥爭，最終也沒能做出決定。
“洛總，這件事情，我還需要慎重考慮一下。等我考慮好了，再給您答覆，您看行嗎？”秦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當然可以。”鄴城也沒有逼迫他立刻就做出決定來。
既然他都說了要考慮，說明他的內心已經產生了動搖。現在也不着急，等陳曦那邊開始動手了，程氏集團一旦出事，秦昊也沒有別的路可選擇了。
又談論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鄴城才離開了林氏集團。
從林氏集團出來，他心情甚好。
僵持了這麼長時間的局面，終於就要有所改變了。目前看來，所有的有利條件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就不信還整治不好一個小小的洛氏集團。
送走了鄴城之後，秦昊臉上憨厚直爽的笑容瞬間消失，轉身回到總裁辦公室，把于傑也叫了進去。
“今天我來公司的事情，不要讓小荷知道。”他交代于傑說。
于傑不是很明白，難道今天他過來公司救場，不是蘇荷安排的嗎？
可就算不是，爲什麼要瞞着蘇荷呢？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過他也沒直接這麼問，只是有些爲難，“那蘇小姐要是問起今天的情況，我該怎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