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霽塵的語氣淡淡的,好像說的是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聽着他平淡地說出這話,陳曦卻是不由自主一陣的心驚。
如果洛家完了,那她呢?她該何去何從?
如今自己是完全依賴於洛家生存,沒了洛家自己什麼也不是,就連現在這樣的生活都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事情往這方面發展!
陳曦下定決心,她要阻止。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偷那些資料到底要幹什麼,但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一定要替霽塵哥哥拿回來!
“霽塵哥哥,你不用管我,快去處理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可以回去。”陳曦懂事地說道。
洛霽塵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說完自己上了車,朝着剛纔那人離開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他走遠了,陳曦才從包裡掏出一部自己不常用的手機,手指在上面飛速點按起來,打了一串文字發送了出去。也沒等回覆,她便將手機塞回了包裡,在路邊攔了一輛車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沒過多久,剛纔坐車遠去的洛霽塵又出現在了原地,看着陳曦離開的方向,目光深沉。
他朝旁邊招了一下手,一輛車子緩緩出現在眼前。
林江坐在駕駛座上,朝他輕聲喊了一句:“老闆。”
洛霽塵點頭,上了車,看着前面的方向,“跟上去,小心點,別被發現。”
“明白!”林江應了一聲,一腳踩下油門,車轟地一下竄了出去,很快就追上了陳曦坐的那輛車。
等到遠遠能看見前面的車輛時,林江放慢了速度,遠遠地跟着,儘可能地不被對方發現。
陳曦想着洛霽塵說的話,心中焦急,一直催着司機開快點,完全沒有注意到跟在車後面的洛霽塵。當然就算是平時,憑着林江的開車技術也不可能會讓她注意到的。
她來到約定的地點,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又拿出手機看了看,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覆信息。
怎麼回事?竟然不回她的消息,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她又焦急又不安,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終於忍不住撥打了那人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竟然接通了。
“你在哪?我有急事找你,在老地方等你,你快點過來。”陳曦聽到電話接聽,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她沒想那麼多,只想快點見到他,把東西拿回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她現在好不容易纔得來的生活,還有霽塵哥哥無微不至地陪伴和關心。
如果洛家真的出了什麼事,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立刻化爲泡影,她和母親也許連繼續在南城待下去的可能都沒有了。
“什麼急事呀,用得着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對方懶洋洋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聽這玩世不恭的語氣,陳曦就是一陣惱怒。
他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還問自己是什麼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但她沒有直接拆穿他,只是說自己找他有急事,已經在老地方等着了,讓他趕緊過來。
因爲她清楚他的脾氣,如果自己直接在電話裡質問他,很可能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電話被掛斷,人當然也不會來見她。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
最後還是答應了她,說道:“好,我現在過來。”
陳曦急切的心情這才緩和了一些,站在沒有人煙的荒地裡等着,夜裡的冷風吹過來,她止不住地抖了抖身子。
這是她之前從洛家偷偷跑出來時候,那個人帶他來的地方。
這裡隱瞞又偏僻,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也算是絕對安全的一個地方。只要有必要見面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是約在這裡見面。
遠處一個破敗的亭子裡面。
洛霽塵和林江站在亭子邊上,一直注視着陳曦這邊的動靜。
他們跟着陳曦來到這裡,在陳曦下車的時候也將車停在了路邊,在走進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在這樣偏僻的地方還有路,而且走進來柳暗花明,竟然是一大片廢棄的荒地。他們在南城這麼多年,也沒有發現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看陳曦站在一個地方一直沒有再挪動過,洛霽塵知道她是在等那個人來。於是在附近找到了這個亭子,既能清楚地看到陳曦那邊的情況,又不容易被發現。
“老闆,你說那人會來嗎?”
林江看着陳曦冷得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胳膊,在原地跺腳,有些懷疑地問洛霽塵。
他們也跟着一起等了半個多小時,如果那人真的會來赴約的話,也差不多該出現了。
洛霽塵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陳曦的方向,過了半分鐘,纔回答說:“再等等。”
他剛纔看見陳曦打了電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打給那個人的。既然她還在原地等着沒有離開,就說明那個人在電話裡答應了她會來。
現在除了繼續等下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又過了將近二十分鐘。
陳曦感覺自己都快要凍成冰塊了,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胳膊都已經沒有了什麼知覺,整個人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是一陣冰寒。
一個熟悉的人影才由遠及近,邁着悠閒的步子,緩緩而來。
“你怎麼這麼久纔來。”等人走到自己跟前,陳曦十分不滿地抱怨起來。
從她打完電話到現在,已經快過去一個小時了。自己爲了等他,就在這冷風裡整整吹了一個小時。
“我能來你就該感激了。”那人對她的怒火毫不在意,聳聳肩膀,“難道你不知道我每次出趟門冒了多大的風險嗎?說吧,有什麼急事非得見面才能說。”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看着陳曦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還是將外套拖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察覺到他的動作,陳曦有些彆扭,她不喜歡霽塵哥哥以外的男人靠近自己,想要拒絕。
但外套披上的一瞬間,帶着人的體溫,一下就讓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因爲寒冷而僵硬得手腳也漸漸恢復知覺,她又打消了將外套還回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