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等我空了,就去看你。”洛霽塵聲音極其溫柔,耐心地安撫着陳曦說道。
藉着微弱的月光,蘇荷清楚的看到,他的手輕柔地撫摸着陳曦捲曲的秀髮,就如同曾經無數次地做過這個動作般,自然熟練。
“好吧。”陳曦聲音聽起來很是不捨,“那我回去等你,你一定要來呀。”
“嗯,放心,不會讓你一個人在洛家待太久的,相信我。”洛霽塵柔聲保證道。
說完洛霽塵目送陳曦離開後,才轉身似乎準備往蘇荷的方向走過來。
見他走過來,蘇荷立即掉頭,從另一個方向繞到車庫的後方。
她剛纔看清楚了陳曦離開的方向,這裡是她家,沒人比她更熟悉周圍的環境,從車庫後面過去正好能堵住離開的陳曦。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此刻她滿腹的疑慮,想要相信洛霽塵,卻暫時不想看見他。
他對陳曦的態度,和在自己面前提到陳曦時完全不同。
難道這些時間,對自己的無微不至都是做戲而已嗎?
蘇荷不敢相信,一個人再怎麼僞裝,眼神和細節是騙不了人的,她也早就過了那種幾句甜言蜜語就感動的年紀。
如果洛霽塵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騙過了自己和所有人,那她只覺得惡寒和恐怖。
就在她剛過轉角處,剛纔和陳曦說話的洛霽塵就回到了車庫門口。
看着空地上只放着一個破了口的紙箱,他眼底流露出一抹邪笑,轉身頭也不回,直接離去。
蘇荷憑藉着小時候的記憶,繞過車庫後方,踏上一條小路的路口。
等了不到兩分鐘,果然一個腰肢纖細的身影慢慢靠近。
由於天色很暗,直到走到了她的跟前,陳曦才發現了她的存在,驚叫一聲,連連後退好幾步。
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蘇荷的時候,陳曦才拍了拍自己差點跳出來的心臟,呼呼地喘了幾口氣。
“你、你怎麼在這,是想嚇死我嗎?”
蘇荷淡淡地看着滿臉囂張的陳曦,心裡冷笑。
現在在她的面前,連裝都懶得裝了嗎?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真想讓洛霽塵看看,她現在這幅本性暴露的模樣。
“你這話問得好笑。這是蘇家的老宅,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她銳利的目光在陳曦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聲道:“倒是你,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地跑來這裡幹什麼?”
看她那一身打扮,花枝招展的,極其張揚,能露在外面的地方絕不遮着。
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你既然能來,我也能來。這又沒說不讓進,我出來散心不行嗎?”陳曦的話說得理直氣壯,只是眼神飄忽,臉上神情明顯不自然。
“出來散心?”蘇荷被她這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給氣笑了,“這裡距離洛家開車也要將近一小時,看來你心情不錯,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她抱着胳膊,不經意地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那是洛霽塵的外套,還披在她身上沒有拿回去。
陳曦看到她這一動作,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外套,嫉妒地捏緊了拳頭,眼神狠狠地瞪着她,“什麼意思?”
蘇荷也懶得再跟她廢話。
剛纔陳曦和洛霽塵之間十分曖昧,她看得真切!
她知道從洛霽塵那裡肯定問不出什麼來,只有從陳曦這下手,纔可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問。
“明天就是我和霽塵的婚禮,到時候他會在整個南城人的面前宣佈我是他的妻子。你跟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找他的吧。”
笑了笑,她繼續說道:“原本以爲你聽到消息就會哭天搶地,沒想到能等到了今天,比我想象的要沉得住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說了,我來這只是散散心。”
陳曦神情有一瞬間的慌張,即便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還是被蘇荷細心地捕捉到了。
看她慌了,蘇荷心中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
一個人在情緒波動較大的情況下,是很難編出什麼沒有破綻的謊言。
“不想承認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有什麼機會了。明天婚禮之後,我便不會再讓霽塵去見你,你也不用等他了。”
聽了她的話,陳曦一驚!
“你、你都聽見了?剛纔我和霽塵哥哥說的話,你全都聽到了?”
蘇荷微微仰頭,其實她剛纔只聽到了兩三句,但是陳曦的表現驚慌得有些過了。難道他們還說了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嗎?
“聽到了又怎樣?”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故意激怒陳曦道:“總之,最終還是我贏了!你,什麼也得不到!”
“你!”陳曦渾身發抖,指着她的鼻子,卻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樣的狀態只持續了幾秒,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陳曦瞬間冷靜下來,不屑地冷哼一聲。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你以爲霽塵哥哥爲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好,不會真的以爲他會對你這樣普通的女人動心吧?”
“你想說什麼?”蘇荷看她這得意的模樣,心中一沉,升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看樣子,你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當年害你落海的賀大海,其實是我派去的。”
陳曦說到這,臉上浮現出解氣的快感,聲音也激動起來,“本來只是讓他警告警告你而已,沒想到你這麼倒黴,看到了他的樣子,逼得他沒辦法下了狠手。”
“你若是當時就死了,該多好,我就可以和霽塵哥哥永遠在一起了,你爲什麼要回來呢!”
蘇荷感覺晴天霹靂,震驚地愣在原地看着陳曦。
一時間分辨不出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陳曦,只是四年前的陳曦剛回到南城,在她眼裡,只是一個矯揉造作,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而已。
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自己面前親口承認,原來她的仇人就在自己眼前。一直以來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無用功,真正的害她的人,不僅安安穩穩,還錦衣玉食地待在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