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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喻言,你別跑,讓老姐抓到你有你受的。”六年級(1)班的下課鈴剛打響,我就追着林喻言滿走廊跑。

原因是該死的林喻言上課和我同桌傳紙條,說我的壞話。

六年級的我,叛逆第一,喝酒抽菸,羣毆打架,樣樣在行。

憋急的性子,耐不住安靜的性格,一年級學妹們的天,大姐大一個,幾乎沒有什麼人喜歡和我鬧。

除了林喻言。

小學六年級都同班,對他的印象也在一點點地改變。

一年級同班,發現他是個緘默的小男孩,安安靜靜的,不調皮,也不好動。二年級發現他其實也是個正常的孩子,抵擋不了棒棒糖的魅力,三年級……

反正都是優點。

但,從六年級開始,覺得那小子挺滑(方言:愛玩)。動不動就勾搭女性同志,長的算是眉清目秀,有幾分魅色,但是呢,就是痞子成癮,動不動就撩妹。

他撩妹不關我事,但是呢,就是有事沒事調侃我,無中生有挖苦我,反正,就是沒有本來那麼好欺負了。

也是一枚叛逆的孩紙。

“林…林,喻言,上課了。”追着追着,上課鈴響了,我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這孩紙,放學後再教訓你。

於是,我們雙雙回到座位上,裝好學生。

喜歡一起惡搞老師,喜歡一起組錢吃飯,有同樣的興趣愛好,有相同的性格特點。

“林喻言,你給老姐站住。”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彼此都不知道時間原來這麼短,那麼快就到了分離。

小學畢業會上:

我考到了我們鎮還算可以的初中,而他則是考到了實驗。

我們就這麼分道揚鑣。

那天,和往常一樣,一到學校就嬉戲打鬧,似乎沒有發現待會要宣佈的事的嚴重性。

當老師說完的時候,我們倆對視一眼,烏雲一時籠罩。

當了我六年後桌的男孩,不再伴我前行了。

“林喻言,我想喝可樂。”離開學校的時候,豔陽高照。

我回頭看了眼母校,那裡依舊躺着“農村的孩子也有出人頭地的那天”的牌匾。

“喏,給你。”他小跑到對面的小賣部,又小跑回來。

“謝謝。”一直以來,沒心沒肺地對待林喻言,沒想到,即將分離,卻好不捨,甚至有想哭的衝動。

我把頭向上仰45°,希望能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以前可以一把擰開的可樂瓶蓋,也在這時,無論我的手怎麼轉,它都像不想離開瓶身媽媽的孩子,不願起來。

“智障,沒有人告訴你女生別喝太多可樂嗎?”林喻言蹙眉,一把奪過可樂,“嗞”伴隨裡面的汽聲,可樂開了。

我要面子地“切”了一聲,搶過可樂,說:“哪個智障和你說的女生少喝可樂,老姐不打死他。”

“咕嚕咕嚕”我喝着可樂,和他一起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路不大,因爲我們在農村。

路不長,但是卻走了好久。

“筱雪。”突然被叫住,他對我說,實驗學校離我們村遠,所以,他可能會在那住宿,暑假回來。

我裝作不在乎地應了句“哦,加油。”

他的家離我家只有一條小路,很近的,可現在……

或許,都遠了!

“筱雪,初中盡全力好嗎?”林喻言說,他眼中的我,從未努力,卻能輕輕鬆鬆上了初中,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在農村,能上的了那家學校的就已經是學酥之上,學霸之下的頂級人物了。

“好,高中見。”那天,留給他的是一個瀟灑的背影,然後,再見他,就是三年後了。

其實我沒有告訴過他,我努力過的,在凌晨三四點,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