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司正霆早在莊奈奈醒過來的那一刻，就想說了。
用一千萬買她一百年，他覺得自己當時真是腦子抽了，纔會做出這麼幼稚又折磨人的事情。
司正霆抿了抿嘴脣，定定看着莊奈奈。
其實，他在送出那張卡的時候，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當年，她可以爲了莊媽媽離開他，那麼以後呢？她會不會再因爲莊媽媽離開他？
這個想法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狠狠駐紮在他的心裡，根系慢慢纏繞在五臟六腑，拔不掉，清不除。
他生怕她會再離開他，纔會選擇最拙劣的辦法，想要將她緊緊拴在身邊。
可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傷人心。
在看到了她那五年的艱辛生活後，他就怨恨自己帶給她的傷害，可好幾次，都想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性格使然，“對不起”這樣的字眼，根本就不存在與他的字典中。
此刻，看着她給他買的襯衫，想到她今天說的那句“我愛死你了”，司正霆再也抑制不住，將這話給說出來。
他也想要自欺欺人，覺得將這張卡收回來，那天的事情就沒有發生。
可是他又忐忑不安，他知道，莊奈奈是笑的越甜，傷的越深的人，她會原諒他嗎？
莊奈奈剛剛醞釀出來的委屈，卻伴隨着他後面的那句話，戛然而止！
所有憤怒也好，委屈也好，此刻全部被拋之腦後，整個腦子裡都是……卡？錢？！
莊奈奈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漲了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原本沉悶的氣氛，都因爲她那震驚的眼神，變得活躍起來。
莊奈奈實在是沒有想到，給別人的東西，竟然還有要回去的？
她嚥了口口水，錢都被她快花光了，卡怎麼還？！
眼珠子轉了轉，又轉了轉，莊奈奈苦兮兮的開口，“那個……”
她的全部心裡活動，非常豐富的展示在臉上，那生動與煎熬，還有糾結猶豫，忐忑不安，表現的簡直淋漓盡致。
司正霆看着她的臉，一向心思深沉的人，竟然都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聽到她開口，他認真看向她，就見她一臉便秘的開口，“那個，我把卡落在公司裡呢，過幾天再給你吧。”
卡落在公司裡了？
司正霆面色沒有變化，可心裡卻在疑惑：他將她送到醫院，又將她接回家，她的包還有她的衣服口袋裡有什麼東西，他一清二楚。
那張卡，就在她的包裡放着啊！
當時看到卡，他還想着直接拿走，最後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
明明是他做錯了，就應該道歉。
司正霆眸色深了幾分，凝視着她回答：“好。”
莊奈奈此刻十分尷尬，恨不得立刻就逃離這個房間，心虛的女人一點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啊，逛了一天街我也累了，那你繼續辦公吧，我去睡覺了。”
說完，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司正霆若有所思，半響，打電話給季宸：“給我查一查，銀行卡最近的消費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