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兒的鐘雅一夜無夢到天亮,睡姿不好地到處亂竄,竄得慕辰亦夜裡衝了好幾次冷水澡,而罪魁禍首依舊我行我素,無法的慕辰亦只好一把把她箍住,用那修長的腿死死把她壓住,這纔在天亮之際得以入睡。
發現自己被人抱住的鐘雅不耐地扭了扭身子,然後不情願地睜開眼,惡狠狠地瞪着閉着眼睛,顯得睫毛異常漂亮的男人。
不屈服地又開始扭了起來,人一般都有一股子透着叛逆的奴性,明明知道不可能還偏要往上撞。
結果革命被鎮壓。
鍾雅被慕辰亦一巴掌拍在拱起的屁股上,覺得有礙臉面的某姑娘生氣了,傲嬌地踢了踢腿,結果鯉魚打挺沒成功,反而被越箍越緊。
鍾雅淚,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吳姐的建議還是不錯的,不過對象堅決不能是吳宇煜那個不明正體的生物,唔,小吳哥不錯,還沒見他兇過。
“不許動了,陪我再躺會兒,你昨晚真是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慕辰亦閉着眼睛說道,寬厚的手撫上鍾雅毛茸茸的腦袋順了順。
被順毛的姑娘立刻沒了脾氣,這男人就這一點兒好,順毛順得特舒服,饜足地舒了口氣,認命地對着那張看不見毛孔的臉,溫熱的呼吸輕輕拍打着他的臉,如同羽毛拂過,慕辰亦眉峰一皺,閉着眼睛撥了撥鍾雅的腦袋,這撩撥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被嫌棄了的鐘雅鬱結在心,眼睛不時地掃着慕辰亦如刀刻的臉龐,心裡盤算着哪天在這臉上動動刀。
剛剛眯着的慕辰亦頓覺腦門一涼,但是沒過一會兒又在懷裡的柔軟的嬌軀的驅動下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中午,鍾雅崩潰地發現自家的親人居然都沒來慰問一下自己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辛苦。
慕辰亦調過靜音的手機響了很多遍,奈何一直沒人發現,最後原本就沒多少電的手機就那麼黑屏了。
“幾點了?”慕辰亦睜開如墨的眼睛,睡眼惺忪的狀態較之以前多了份可愛。
“該吃午飯了。”鍾雅哼了哼,表示被人耽擱吃早餐後的心情很不好。
慕辰亦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起來,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對於吃非常敏感的鐘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馬坐了起來,並且非常狗腿地跑前跑後幫着慕辰亦把衣服和洗漱用具都準備好,而慕辰亦很大爺的享受着這難得的服務。
下樓的時候,蘇素正好在擺餐桌,笑着說道:“起啦,我還準備上去叫你們來着,快下來吃飯。”
鍾雅輕快地連着蹦了幾個臺階,嚇得慕辰亦跨着大長腿跟上她一把扶住她,皺着眉頭指責道:“小心摔下去。”
“不會。”鍾雅轉過身,挑眉,心道,這樓梯姐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
然後就悲劇了……
不看路的下場就是踩空了,管你走了多少年,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的呀。
做好可能會摔毀容的心理建設後,卻發現沒有預想中的咕嚕咕嚕滾下去的疼痛,擡眼,才發現,慕辰亦漆黑的眸子裡帶着不知道是揶揄還是什麼,正用一隻手拉着她的胳膊,眼裡滿滿地都是嘲笑。
對,就是嘲笑!
鍾雅怒了,人家男朋友這種時候不應該柔情地詢問着受傷與否,仔細叮囑着小心爲上嗎?爲什麼自己家的這個就跟木頭一樣,不對,是根只會偷笑的木頭。
氣呼呼地甩開他,也不去想想剛剛人家是有提醒她小心來着,是她自己樂極生悲,得瑟過頭才導致的悲劇。
慕辰亦摸了摸鼻子,看着飛奔下樓的鐘雅,無奈地聳了聳肩。
“媽,晚上我和丫丫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給我們留晚飯。”慕辰亦捧着茶杯喝了口茶,正好看見蘇素端着湯碗走了過來,順手接過並說道。
“行,兩人出去逛逛,我看你倆都很久沒出去約會了。”
“有什麼好約會的。”鍾雅嘟嘴。
“啊!”蘇素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鍾雅的後腦勺,疼得她都叫了出來,“什麼叫有什麼好約會的?難得兩人都有時間,就出去轉轉,等到忙起來的時候,想轉都沒得轉。”
“你這死丫頭,整天這幅模樣,仔細那頭小亦不要你了,看看你上哪哭去。”蘇素恨鐵不成鋼地貼着鍾雅的耳朵說着,好像鍾雅是那種倒貼錢都沒人要的殘次品。
自尊心受損的鐘姑娘扭頭,不敢喝衣食父母叫板,但是還是敢和自家男人哼哼幾聲的,都是這人面獸心的男人,自家母上心裡的天平一天比一天斜了。
接收到怨念的電波,慕辰亦笑着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有本事你揍我”的表情讓鍾雅差點咬碎自己的後槽牙。
遇人不淑,識人不清,都怪自己當初瞎了眼,沒經得住黨的考驗,辜負了人民的期望。
包含淚水的午餐結束後,鍾雅“噌噌”地跑上樓,負氣地鎖上房門,依着落地窗坐在,擺出文藝青年常用的範兒,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你妹!
那些寫書的都是騙人的!
四十五度,這麼刁鑽的角度,眼睛早就被陽光給刺瞎了!
裝文藝範沒裝成功,鍾雅哀怨地鑽進被窩,每每傷心的時候,只有被子不嫌棄自己了。
趴着趴着,就睡了,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慕辰亦以爲這姑娘想不開,找來備用鑰匙,卻發現人家正好好地躺在牀上和周公下棋呢,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最後無奈地走上前,幫她把衣服脫了,把被子蓋好,眼睛看見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時,就拿了過來,這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
連接好電源就走開了。
暗黑的房間裡,鍾雅被手機閃爍的燈光給亮瞎了眼,唰的一聲坐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接起電話,哪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比自己更急,劈頭就一頓好說。
“該死的,你怎麼不接電話!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接電話!上個廁所掉進去了還是吃個飯給噎死了!”章揚那特色鮮明的聲音一下子炸破耳膜,起牀氣嚴重的鐘姑娘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我都還沒發火,你還罵我?
“你腦子哪去了?難道從耳朵這邊能看見那邊?還是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已經退化成犬類了?”鍾雅打斷那端的喋喋不休,要是罵人不帶髒字,章揚這僞中國人哪比得上鍾雅這中文系的。
果真,那頭沒音兒了,連氣兒都沒了。
剽悍的鐘雅把愣頭青年給嚇蒙了,章揚一度以爲自己幻聽了,或是打錯了,不然爲什麼打了這麼久都沒人接的電話,居然被個惡魔給接了?
“慕……慕……慕辰亦呢?”哆哆嗦嗦地發問。
“誰知道他哪去了?”
“那,那就不打擾了。”管它什麼事,難不成自己還有杵那給她罵?
起牀以後發矇的鐘雅靠在牀頭緩了好久纔回過神,想起剛剛自己的舉動,不由地笑了出來,估計那貨以後都不敢和自己說話了,不過想起她的語氣,斜飛入鬢的眉梢也不禁地挑了起來。
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吧。
拿起手機翻了翻,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
畢竟連續不斷地打了百十來個電話,這也不是正常人乾的事。
翻身下牀,剛準備往外走,就發現身上涼涼的,低頭一看,才發覺外套被脫了,嘴角微勾,心裡暖暖的。
“阿亦!”鍾雅站在樓道口衝着下面喊道。
沒人應自己。
覺得有些奇怪,噼裡啪啦地跑到樓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轉頭看向一邊的時鐘,秀氣的鼻子不由地皺了皺。
一般下午這會兒,至少鍾姨應該在家的呀。
又跑到後院瞧了瞧,發現還是沒有人。
不過遠遠的能聽見幾聲哭喊聲,鍾雅有些不解,這又是哪家在上演原配鬥小三的戲碼?
惻惻地走到牆角,踩着一邊的欄杆往外看。
差點兒沒嚇掉下來。
大門那邊席地而坐的不是自家倒黴親戚又是誰?
周圍稀稀拉拉地圍着一圈圍觀的人,不用看在那邊的蘇素的表情,也一定能猜得到是面中帶笑,笑中帶怒。
鍾雅覺得吧,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過,有的時候蒼蠅太過無恥了,管它有縫沒縫,只要是顆蛋,都能給他戳出個洞出來。
也不急着出去看看,反正一會兒估計就都會被帶回家裡來了。
回房間給章揚回電話。
那貨就是不肯說發生了什麼,自己再問下去,就以他心靈受到傷害,拒絕和她通話爲由把電話給掛了。
雖然奇怪他的態度,不過,隔着被掛斷的電話,自己難道還能把他給撕了不成?
慕辰亦扶着老爺子先回到家,鍾雅聽見開門的聲音,就連忙跑下來。
“阿亦,章揚打了好多電話,你先上去回他一個?聽他的聲音好像挺急的。”
慕辰亦的目光閃了閃,而關注外面動態的鐘雅沒有注意到。
“你在這兒陪着爺爺,我去問問有什麼事。”慕辰亦把老爺子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起身上樓。
鍾雅剛想跟上樓,就被老爺子一柺杖給勾了回來。
對,就是勾的。
從小到大,鍾雅不知道被那彎彎的扶手勾了多少回了,每次自己一有離開他視線的趨勢,那像長了眼睛的扶手就自動地勾到自己的小腿上,不知道因此摔了多少次大馬趴。
哀怨地坐到老爺子的身邊,看着老爺子面色不善的臉上青黑一片,識時務得立馬狗腿地給他捶肩捏背:“爺爺今天怎麼回來了?”
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在療養院調理身體,除了每隔幾天家裡人去看他之外,就很少回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就打算這麼欺負小亦那孩子過日子?”老爺子打趣道,現在最期待也是最害怕的就是這丫頭畢業了,要不是慕裡那混小子給自己打電話說要把孩子的事給定下來,自己打死都不會回來的,自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寶貝,那捨得就這麼給出去。
鍾雅自然不知道這些,日子嘛,混混就好了。
“我哪有欺負他,爺爺還幫着他,小心哪天我被那腹黑的給消滅了,你看看還有誰孝順你。”鍾雅不滿地嘟囔着。
老爺子剛剛一直帶着陰霾的表情此刻才徹底放晴,大聲地笑了起來。
鍾雅也眼睛眯成一條線,嚇得剛剛到家門口的鐘定賢以爲走錯了門,畢竟剛剛老爺子在大門口那一柺杖戳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還是,總感覺那堅硬的水泥地上多了個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