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着一張臉,李紅梅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
卻見沈玉林帶着沈雲行兄妹回來了。
爺仨剛進門,便瞧見了容九站在院子裡,而不遠處,李紅梅正往這邊看。
瞧見這一幕,沈紅杏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忍不住驚訝道,“天啊,容九,你和我嫂子居然沒打架?”
要知道,聽見容九的聲音時,他們都已經進了窯廠了。
因爲怕她和紅梅嫂子打起來,娘一個人拉不住,便着急忙慌地趕回來。
本以爲,會瞧見雞飛狗跳的一幕,誰知道,這回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沈紅杏看看容九,再看看她嫂子,心裡頭不禁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倆面色都算不得太好,但身上都乾乾淨淨的,臉上也沒有青紫。
還好沒打架,否則她都不知道要幫誰了。
這般想着,沈紅杏呼出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就被沈玉林敲了一煙桿。
他眼睛一瞪,虎着一張臉說,“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你兩個嫂子是妯娌,又不是仇人,咋可能一見面就打架?”
這話說的……
她要是找容九打架,就是把她當仇人了唄?
李紅梅默默翻了一個白眼,輕哼一聲。
變了都變了。
連老實巴交的老公公都會陰陽人了。
另一邊,沈玉林可不知道李紅梅正在心裡吐槽自己。
他見兒媳婦沒有像以往那樣和容九打起來,心裡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樣纔好嘛!
如今他們靠着容九做生意,怎麼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來?
這樣想着,沈玉林舒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容九,溫聲問道,“容九,你咋來了,快進屋坐。”
“對,嫂子,你別站着了,快進屋坐。”沈雲行也下意識跟着說。
然而,他話音才落,李紅梅便恨恨地看過來。
好啊,這個沈雲行,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果然是騙她的!
頂着自家媳婦兒刀子似的眼神,沈雲行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心虛。
可這也不能怪他啊。
他是答應了不再上容九家門,可這不是容九自己上門的嗎?
他作爲主人,客套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這般想着,沈雲行挺挺背脊,心也不虛了。
他如此做派,可把李紅梅氣了個半死。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就是再老實的男人,說的話也不能信。
瞧着李紅梅氣鼓鼓的模樣,容九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個李紅梅,雖然脾氣不太好,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
但看起來,似乎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這樣想着,容九心頭一鬆。
她衝沈玉林笑了笑說,“不用了,二叔,我來送酒罈的錢,順便找阿仁他們回去,就不打擾了。”
說着,容九頓了一下問,“對了,阿仁他們呢?”
她來了有一會兒了,卻沒瞧見幾個小傢伙。
不是說來二奶奶家玩嗎?跑到哪裡去了?
“啊,他們啊,我跟他們說,屋後頭那棵梅樹好像開花了,幾個小傢伙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了。”
聽了這話,沈紅杏頓了一下才道,“我估摸着,他們也快回來了,容九你要不要再等等?”
說到最後,沈紅杏頗有些心虛地放低了聲音。
事實上,幾個小傢伙剛過來的時候,她嫂子鬧得正凶呢。
沈紅杏哪還敢讓幾兄弟在這兒呆着,便找了個由頭打發他們出去玩了。
聞言,容九愣了一下,顯然也想到了。
她也不點破,只點點頭,順勢說,“也行,那我就再等等,正好,我也有點事想和二叔說呢。”
“啥事啊?”聞言,沈玉林立即正色起來,“是不是關於酒罈的事兒?”
聽了這話,趙氏也湊了過來,她頗有些不安地問,“容九啊,是不是我們家燒的酒罈出問題了?”
聞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容九身上,便是連最看不上容九的李紅梅也偷偷支起了耳朵。
這酒罈,如今可是他們家的經濟支柱啊,要是出了問題可怎麼好?
“二叔,你們誤會了。”
見這一家人緊張得跟什麼似的,容九趕緊解釋道,“不是酒罈出了問題。”
“是我想在村裡建個酒廠,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哦,不是酒罈出問題啊!
聽了這話,趙氏一家剛鬆了一口氣,就被容九後一句話驚得差點齊齊背過氣去。
“什麼?建酒廠!”
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一家人面面相覷。
就連李紅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容九,一段時間不見,怎麼越發大膽了?
不過,大膽好啊,這容九要是真能把酒廠建成了。
那她是不是也能進去做事兒?
到時候,公公和雲行管着窯廠,婆婆和紅杏管着家裡的田地。
而她到酒廠去做事兒,這樣一來,他們家每個人都有進賬。
還怕過不了好日子?
這樣想着,李紅梅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她倒不怕容九不讓自己進廠,也不怕她不給工錢。
都是親戚,這容九佔了他們這麼久的便宜,怎麼說也該輪到她給他們家行方便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