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三巨頭還在等結果。
關蔭沒有回家也沒去醫院,他在刑部“等着”兩個活口說話。
張毅的電話打過來,皇帝一把抓起問:“說了?”
“嗯。”張毅的聲音聽起來並不興奮。
怎麼?
“兩個活口,兩個亡命徒,半小時內一個字不說,直到那小子動手。”張毅彙報,“十五秒,右手臂節節寸斷……”
行了,過程就不用說了。
“平城兩個,找的人已經被高文博抓獲,另外一個在江南,找他的是南方某媒體的一個編輯,還有一個在白令,曾經接受過某國特別的軍事訓練,親口承認就是對方讓他來的,同時說出那兩國邊境地帶的一個拳館就是他們的訓練基地之一,更多的還要等高文博審訊抓獲的那兩個才知道。”張毅說。
那麼江南的那個怎麼處理?
“提前兩個時辰坐上飛機去了大洋彼岸,各種跡象表明那人正是此次策劃的主謀,此外,某N字打頭的基金會在煽動網絡熱議,我們認爲應該儘快動手。”張毅略有些擔憂。
這個時候整個網上羣魔亂舞,似乎一邊倒都是謾罵的。
一大幫人只要“酒駕者要放了”,不管四個人還在重症病室。
人家就認爲喝了點酒開車的人沒啥問題,就認爲關某人該死。
“對了,我們已經掌握到一條消息,開車的三個人體內乙醇脫氫酶均高於常人,也就是說他們喝的酒的數量並不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目前完全可以斷定這是一起謀殺案。”張毅彙報。
這可不是他廢話,這是在用一個證據證明俘虜的招供是在證據面前而不是在分筋錯骨手面前。
這引起了三巨頭的好奇。
“那小子想到的一個方法,我們從內衛醫院拿到的檢測報告稱車上幾個人全部喝醉了,俘虜醒過來之後也說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那小子就說檢測一下乙醇脫氫酶的含量,一檢測果然顯示那幾個人集體屬於裝醉,也就是說他們的酒量比正常人高太多,目前我們已經調取收費站的影像,影像顯示那三輛車提前幾天到達一家服務站,直到今天中午才匆匆離開服務站,可以認定跟公路方面沒有關聯。”張毅請示,“我們已經使用大數據分析顯示出網絡上帶節奏的正是預料中的那批人,要不要動手?”
這得你們的指揮官說了算。
天明時分,高文博發來消息對方招了。
“各方面都有,有人出了錢,有人說了話,有人開了條子,有人調度指揮,更有人打探消息。”高文博很冷靜,“但是有兩個人在錄口供的途中伺機逃跑摔死了。”
張毅就問說話的人是誰。
原平城知府。
“看着辦吧。”張毅現在不想盯着高文博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他擔心的是冷靜的可怕的惹事精。
證據越來越指向某個方向了,他能忍得了這口氣?
可對方既有錢又有人連武裝都是人家的,你一個人去了能幹啥?
打包了一點飯菜,張毅準備找盯着大數據分析的惹事精勸一下。
關蔭拿過飯菜就是,盯着屏幕的眼睛泛着冷颼颼的光。
“要不還是澄清一下吧?”張毅試探着問道。
關蔭不動聲色道:“這些人總是喊着我們在打壓他們的聲音,其中不乏一些不知好歹貪心不足的網民在跟着起鬨,那就讓他們嘗試一下被那些人打壓得說不出話的感覺,這個時候不要忙,讓他們先跳,讓他們半個月時間。”
那不得把黑的說成白的?
“黑的就是黑的他們說不成白的。”關蔭道,“尤其這幾家網絡平臺,他們限制正常聲音不可能堵住廣大網友的嘴,讓他們跳吧,一羣吃着泡麪掌握着十幾個殭屍號的人,他們跳的越歡越會被網民忘記的快,半個月時間足夠讓他們無聲無息消失之後也沒有人想的起來。”
張毅心下凜然知道這是什麼話。
可是……
“急什麼,網上現在急躁的人太多了,該讓他們自己反省一下了。”關蔭道,“輿論這個陣地很奇怪,我們越是開明有些賤皮子越覺着自己受拘束,就越是嚮往王八蛋的處境,那就讓他們感受一下來自魔咒的力量吧,羣衆不是孫猴子,緊箍咒唸的越多他們越反感,是時候掄起金箍棒打碎白骨精的腦袋了。”
可是要是羣衆相信了那些人說的話呢?
“他們錯就錯在太着急,信息化迫使他們的愚弄人心的手段發揮不了太多潛移默化的作用,所以他們乾脆赤膊上陣把自己的醜態暴露在羣衆的眼皮子底下,炮派用了三十年都沒辦成的事情,一羣廢物還想用三個月辦成?”關蔭瞧不上那幫鍵盤生鍵盤養的貨,壓根沒把那些人的鍵盤戰鬥力之外的能力算戰鬥力。
接下來就該讓這些人離開鍵盤生活一段時間了。
勞動有時候很能改造一些人的思想。
吃兩口飯,關蔭又盯着大數據分析。
這個時候誰在磨刀霍霍誰在引頸待戮一目瞭然。
也有人在按兵不動。
“小山頭的那些人一個都沒出聲,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一個圈套。”新京報那邊有些人坐不住了,被鄭白琦一頓罵又打回座位。
鄭白琦正在千方百計打探消息。
他給鄭璜琦打電話,鄭璜琦把他拉黑了。
再給英格格打電話,英格格直接關機了。
佟爾嘉倒是接了電話,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就不能打聽一下嗎?你給那誰,給那些人挨個打電話,你就說關心一下不行嗎?”鄭白琦大怒,“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幹什麼吃的?”
佟爾嘉:“誰能辦事你找誰去,mmp!”
啥?
你都敢……
鄭白琦又急又氣還沒辦法。
比他着急還憤怒的大有人在。
閆邀哉扔下電話破口大罵:“這個鄺友德簡直該千刀萬剮!”
老太太奇道:“又怎麼了?”
閆邀哉怒罵:“一副幸災樂禍的小人嘴臉,還口口聲聲什麼關心,話裡話外透着一股子得意洋洋,這個人現在純粹沒一點可取之處。”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才說:“你說這要是讓人家知道還能饒得了他?”
閆邀哉冷笑:“這個時候企圖取而代之的都會被送上斷頭臺。”
爲啥?
“那是一面旗幟一股子力量,誰要取代得用本事去換,這次謀殺不就是因爲有人想打掉那杆旗幟嗎?”閆邀哉怒批,“一看文化上打不過,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些王八蛋全部該抓起來槍斃!”
老太太嘆道:“你說好好的怎麼就想起用這種方法了呢。”
又有電話打了過來。
胡菲。
“閆老,聽說出了那事兒了,我們也很關心啊,有具體的消息嗎?”胡菲儘量壓制着喜悅的心情。
閆邀哉直接關電話,想了一下他覺着不放心。
這件事必須得搞清楚,那麼好的希望不能就這麼斷了!
這個時候最着急的其實還是小山頭那些。
一羣人全部到自己家等着了,這是二小姐下達的命令。
“半個月之內不要見媒體不要說話,半個月之後再看情況。”二小姐要求,“所有人不要透露羣裡任何情況,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
二小姐被激怒了,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只能讓他想起兩個形象。
憑那一手發家的炮派算是一個。
動不動“斬首戰術”的那個王八蛋是一個。
她就盯着炮派那邊做筆記。
龍大媽跳出來了,這次必須整死她。
菜菜子一副啥都不知道到處問人的嘴臉,必須整死她。
還有誰?
“半月之後黑名單裡的人會更多。”二小姐不着急。
但她擔憂大姐夫會一怒之下趕赴那邊親自動手。
他一個人能打得過那麼多人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二小姐是這麼想的。
但是目前能幹掉的敵人那就不能留着。
關媽從樓上下來,看着二小姐鼓着香腮在記筆記本,心裡不由嘆息,原來她一直覺着說兒子惹了多少人,她還有些不相信,就是個演戲的怎麼會惹那麼多人,今天她知道了,有些人是拼着掉腦袋也要刺殺,那就是玩命的事情啊,你說都好好的工作掙錢不好嗎,爲啥非要打來打去的呢?你有勇氣上斷頭臺咋就沒勇氣好好掙錢生活呢?
有些道理我們是沒法跟敵人講清楚的。
黃厷後半夜纔回到家,一進門就坐下不敢動了。
夫人連忙問情況怎麼樣。
黃厷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他說正在跟電影廠合作的兩個娛樂老闆被直接拖走了。
“娛樂圈也參與了?”夫人沒敢大聲說話。
黃厷靠着牆再沒敢說一個字。
他原本還覺着網上的聲音恐怕能促成上頭對有些人的妥協,可他現在明白了。
什麼叫看爾橫行得幾時?
黃厷聞到了一股鐵血的味道。
這是衝有些人揮舞起來了的斬馬刀。
你小子肯定沒事,這一場仗要不是他指揮就奇怪了。
可黃厷跟誰都沒敢說。
第二天早上起來,黃厷被丫丫拉着非要問個明白也沒敢說。
只不過黃厷有些擔心這件事會擴大。
那傢伙性格暴烈真要想牽連到一些人,就是沒關係也能找出些關係。
要是把大部分人都挾裹進去那可就給敵人辦好事兒了。
網絡上依舊五萬大V橫行,無人敢惹。
甚至有人已經號召去給刑部施壓,要求釋放“六個酒駕的無辜之人”。
官方的通報一直沒有發出來,網民只有通過這些人的節奏了解一些事情。
這天傍晚,事情出現了轉機。
“他們是怎麼知道車裡有六個人而不是三個人或者四個人或者五個人的?”有吃瓜的網民率先提出質疑。
而後有人責問:“酒駕本身就是該判刑的事情爲什麼要說是無辜之人?”
剛出現一點質疑的亮光,各大平臺立即撲滅了這燎原之火。
可燎原之火能撲滅嗎?
有人覺着可以,只是這個時候休息了一天精神充沛的大宗師從帝都消失了。
手握多達八百人的名單他消失了。
去哪裡?
各方的沉默態度似乎淡忘了這件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