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胸腹之間塌陷了一塊,臉色蒼白且痛苦,但是看着那頭鐵皮蠻牛更多的還是不理解和恐懼,先前還輕鬆擋住了它的冰牆,爲何突然就變得那般脆弱不堪?難道說……之前真的是那個小鬼也施展了魔法,所以才讓冰牆變得如此堅硬?想到這裡,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而且,頂飛了他們的鐵皮蠻牛顯然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向着他們再次發起了衝鋒,重傷躺在那裡的他們連動彈都做不到,哪裡還能躲避,幾乎只能等死。
伊娃伸手向着埃文的方向爬來,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如果能死在埃文法師的身邊,那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
“糟糕!”
本以爲埃文他們那邊沒有問題,沒想到局勢瞬間反轉,原本堅硬的冰牆竟是被撞碎了,埃文和伊娃更是被撞飛成重傷,再次直面鐵皮蠻牛,在場已然沒有人能夠救他們,希維爾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
而奔向麥格和艾米的鐵皮蠻牛同樣勢不可擋,全場最脆弱的幾人,現在都站在了生死邊緣,而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讓他們挫敗而絕望。
“唉,難道你師父沒有教過你,就算打不過對方,也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嗎?”艾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埃文,然後把魔法棒向着他們面前的地面上一指,微笑道:“比如,讓這頭大笨牛先跳個舞。”
一道冰層從埃文和伊娃的腳下出現,沿着山坡向下蔓延而去。
猛衝而來的鐵皮蠻牛一腳踩在了冰塊上,滋溜一下兩隻前蹄直接跪了,臉貼地向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在離埃文他們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擡起一雙牛眼滿是不甘的哞哞叫了兩聲,掙扎着站起來,左邊的蹄子滑一下,右邊的蹄子滑一下,彷彿在冰面上跳起了舞蹈一般,就是無法接近埃文和伊娃半點。
“一級冰系魔法——冰凍術。”艾米看着埃文聳了聳肩。
本來以爲已經要死在這鐵皮蠻牛的衝撞的之下的埃文和伊娃同時鬆了一口氣,可聽着艾米的話和一臉輕鬆的模樣,又是覺得臉蹭蹭紅了起來,自己想盡辦法想要阻擋,卻被它撞飛重傷的鐵皮蠻牛,竟然被一個四歲的半精靈小姑娘降服了,而且用的還是冰凍術,這簡直是教科書一般的打臉。
不過如果她是一級魔法師的話,那麼之前的冰牆就還是他釋放的,至少說明他還是釋放出四級魔法的,而且實力要遠遠強於艾米!埃文在心裡自我安慰着,傷口上傳來的痛苦讓他想要暈厥,他還是第一次受這樣慘烈的傷。
眼看就要看到一場慘劇的希維爾等人皆是鬆了一口,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艾米出手救了埃文他們,更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艾米竟然真的是一個魔法師,就算是一級魔法師,以她現在的年紀,能夠這樣巧妙的運用冰凍術,也絕對能夠稱得上天才了。
“這是冰凍術的最初級用法,我師父說,魔法並沒有強弱之分,真正的區別在於使用的人,就比如你和我。”艾米看着埃文繼續說道,右手一張,一團極寒之焰出現在她的手中,冰晶火焰在她的指尖上緩緩跳躍,向着那頭鐵皮蠻牛一指。
冰焰飛出,看着不快,卻是轉瞬間便到了那鐵皮蠻牛的面前。
小小的冰焰和鐵皮野牛比起來,甚至還不如它的眼睛大,卻讓那紅着眼的鐵皮野牛臉上第一次有了驚恐之色,扭頭想要逃跑。
不過冰焰已然落在了牛頭之上,冰霜瞬間籠罩了整頭鐵皮野牛,從頭到尾將它冰封在冰面之上,依舊保持着雙膝跪地的姿勢,猶如在冰面上多了一道雕塑。
“這魔法波動……中級魔法師!”埃文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那被冰封的銅皮野牛,作爲一個三級魔法師,他能夠輕易判斷出魔法強度,用一道冰焰將一頭鐵皮蠻牛冰封,這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個四歲的中級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個半精靈,在魔法上已經遠遠超過了他。
埃文感覺自己的心臟停擺了三秒,窒息的感覺甚至讓他忘記了胸口的疼痛,繼而開始懷疑人生。
‘魔法沒有強弱之分,真正的區別在於使用的人……”這句話彷彿一記記重錘砸在埃文的心口之上。
如果換一個人成名已久的魔法師,他或許會好受一些,但是這話是從艾米的口中說出的,無異於一把把利劍紮在他的心口,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爲無疑都成了跳樑小醜一般的叫囂。
這對父女根本不是他能夠招惹的存在,只是這個四歲的小姑娘的實力就碾壓他無數。
“這……這怎麼可能!”伊娃看着這一幕,同樣是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這頭連埃文都沒有辦法抵抗的鐵皮蠻牛,竟然被艾米輕鬆的用一道冰系魔法冰封了,作爲一個魔法師,她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猛然擡眼看着艾米,眼中只剩下對於強者的畏懼。
“好強!”
希維爾等人不禁停下了前衝的腳步,看着那被冰封的鐵皮蠻牛,同樣是一臉震驚的表情,沒想到最終降服鐵皮蠻牛的竟然是艾米,也終於明白了麥格敢帶着艾米深入荒野,而且把鐵皮蠻牛作爲目標的底氣所在。
“小心!”希維爾稍稍一愣之後,又是驚呼道,一頭鐵皮蠻牛被冰封了,可衝向麥格他們那頭鐵皮蠻牛可還沒有停下,就在衆人失神的一瞬間,已經衝到離麥格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極速向着麥格他們撞去。
“大笨牛,你也要乖乖哦。”艾米回過頭來看着那頭鐵皮蠻牛,伸出了小小的右手。
“這頭大笨牛就交給我吧。”麥格笑着說道,人已是向前一步跨出,手在腰間一撫,寒光一閃,鐵皮蠻牛堪堪從他身旁擦身而過,前衝了幾步之後,轟然倒地,發出了兩聲嗬嗬聲,已然沒了氣息,滾燙的鮮血浸溼了山石,匯成一道小溪緩緩向下流去。
刀歸鞘,滴血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