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艱難的日子

郝有責下班後,和往常一樣回到家裡,給安安喂內內、換紙尿褲。

今天下午,安安非常地乖。除了中間因爲拉粑粑而哭了一次之外,全程都是笑眯眯的,和幾個女生相處地很好。

等到郝有責必須要帶着安安下班回家的時候,有一個化妝師甚至還流下了不捨的淚水!

弄得郝有責手足無措、哭笑不得。

郝有責說了半天,各種保證自己第二天還會帶着安安過來影樓之後,化妝師才破涕爲笑。

想到這裡,郝有責忍不住在安安白皙柔軟的小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我的安安就是這麼可愛!人見人愛!”

心裡滿滿都是欣慰的老父親的滿足感!

安安被爸爸突然親了一口,在短暫的呆滯之後很快明白了爸爸是在對自己表達親暱。雖然安安還很小,不能模仿爸爸那樣親爸爸一口,但安安卻用自己的笑容表達了她的小心思。

謝謝爸爸!

有爸爸的親親,安安非常開心呢!

看着安安可愛的小模樣,郝有責心中的老父親之情驟然膨脹,忍不住又連親了好幾口!

安安也非常給力,配合着笑個不停,甚至發出了愉悅的“啊……啊呀……”的聲音。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如常。

郝有責帶着安安去影樓上班,在他爲顧客拍照的時候,就拜託助理或者同行的其他人照看一下。如果安安突然哭鬧起來,郝有責就立馬衝過去,用最快的速度給安安換紙尿褲、喂內內。

一開始的時候,氣氛都還挺融洽的。

但漸漸的,郝有責便感到影樓裡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原本很熱情的助理或者化妝師都逐漸地冷淡下來,幫忙照顧安安的時候也變得敷衍了很多。

只要安安一出聲,其他人就趕緊把郝有責給喊過來,也不管安安到底是因爲什麼而發出的聲音,也不管安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需要郝有責過來處理。

“安安是你的女兒,她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當然是直接找你了啊。我們可不敢亂動她。萬一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擔當不起!”小助理說得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說實在的,她這話說得的確沒有什麼毛病,郝有責也不好反駁,反而還得賠着笑臉,感謝小助理及時地把自己叫過來。

但等郝有責一轉身,還是聽見了小助理小聲的嘟囔:“好好的攝影師拍照就拍照吧,帶什麼孩子啊?多耽誤我們的工作啊!我是來當助理的,又不是來當保姆的。”

郝有責的心頓時一沉。

回到拍攝現場,顧客也是陰沉着一副臉孔,大聲嚷道:“我要換攝影師!你們這個影樓怎麼回事啊,到底是給人拍照片的,還是給人帶孩子的?

你們的時間是錢,我的時間就不是錢嗎?我很着急的好不好!

快給我換一個不帶孩子的攝影師,讓他趕緊給我把照拍好,我接下來還有其他事情呢……”

郝有責趕緊過去,各種賠不是,再三保證不會再暫停拍攝,好話說了一籮筐,才終於把顧客給哄住了。

好在,接下來的拍攝順利多了,安安沒有再哭鬧,郝有責也能夠一口氣拍完顧客需要的照片。

當郝有責終於長舒一口氣,將底片交給助理送後期的時候,他卻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影樓裡整個氣氛都變了。

不僅僅是氣氛變了,就連眼神都變了!原本還很喜歡安安的化妝師,現在見了安安就繞道走!

下班的時候,郝有責看到史大強從走廊對面過來,原本想跟自己打招呼的,但纔剛走出兩步,史大強就被另一個助理給拉走了。

一時間,郝有責站在熱鬧的影樓大廳裡,卻突然感覺很孤單。

被針對,被孤立了呢。

而原因,郝有責也很明白。

回到家裡,郝有責將軟軟小小的安安摟在懷裡,鬱悶的心情才終於慢慢舒緩下來。

郝有責用自己的額頭低着安安的,輕聲道:“安安,再過幾天,我們或許就只能離開影樓,自己出來單幹了。

這條路很難很難。剛開始的時候,你或許要稍微受一點點委屈——比如,你吃的內內的牌子可能要比現在差一點。你用的紙尿褲的牌子可能要比現在差一點……

這條路,你願不願意陪着爸爸走下去呢?”

安安近距離地看着爸爸的面容,聽着爸爸的聲音,感受着爸爸的體溫。此刻,安安聽不懂爸爸說的話,但卻能感受到爸爸對自己的愛。

爸爸!爸爸!安安喜歡爸爸!

這樣想着的安安,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郝有責的心頓時化作了一汪春水,全身都充盈着滿足感!

他緊緊地抱住了安安,輕聲卻又堅定地說道:“安安,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走下去,給你幸福的!”

做獨立攝影師的路並不好走,但爲了安安,郝有責會一往無前!

郝有責開始準備遞給影樓的辭職信,並且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財務狀況。他發現,自己從影樓離職後,頭三個月的財務狀況會比較緊張。

不過還好,郝有責有從艾青親戚那裡接到的一個私單,可以暫時應付一下。

就在郝有責暗自慶幸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艾青打來的電話。

一打開聽筒,郝有責便發現了不對勁,通訊的電波似乎都變得黏膩起來。

艾青猶豫了半天,好不容易纔開口:“郝有責,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郝有責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是出什麼事了嗎?難道,是安安的收養手續出了問題?福利院的人要把安安帶走?”

“不是的!不是的!手續沒有問題!也沒有人會把安安從你那裡帶走!”

郝有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和這件事比起來,其他的任何事都不算事!

你大膽地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艾青嚥了咽口水,半晌,彷彿終於下定了決心:“是我親戚找你照週歲照的事情。我親戚今天下午突然找到我,說她反悔了,不找你給她照了。”

“原來是這件事啊……”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艾青語速極快地一口氣說了好多個對不起,隔着電波,郝有責幾乎都能想象到她愧疚的表情,“明明之前都跟你說好了。你爲此還專門調了班,空出週末來照照片,可是我這邊卻突然掉鏈子……”

郝有責趕緊截住話頭:“沒事,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可是……”

郝有責道:“別說可是了。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幫我一個忙吧。”

艾青的聲音頓時精神起來:“什麼忙,你說。只要是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郝有責:“其實這個忙非常簡單。就是你再幫我跟你家親戚說一說照相這件事情。

你就跟她說,她這一單是我專職做兒童攝影后接的第一單,我個人非常地重視。如果她願意,我可以幫她免費拍攝。

唯一的要求就是,拍好了之後可以將照片授權給我做宣傳。

當然,如果她覺得我拍得還不錯的,願意自己幫我在朋友圈、威博之類的地方做宣傳,我也是感激不盡。”

艾青沉默了許久,輕聲道:“這樣一來,你不就是做白工了嗎?這樣不太好吧?”

郝有責:“沒事,畢竟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多做私單了,以後還可能獨立出來開工作室,總要走出這一步的。你親戚這件事,只不過是把這一步給提前了。

萬事開頭難,你親戚這單就是這最難的第一步。

我想,只要我做好了這第一步,以後的路就會好走許多。”

郝有責轉頭看向嬰兒車裡乖乖躺着的安安,一顆心頓時溶成了一汪春水:“這也是爲了安安,爲了她將來有更好的生活。”

艾青低聲說了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

十幾分鍾之後,郝有責收到了艾青發來的一條威信消息。

“我親戚答應了。照相的時間不變。”

郝有責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郝有責放下手機,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安安肉嘟嘟的小臉蛋,輕聲道:“安安,接下來,就是要艱苦奮鬥的時候了。”

安安感受着爸爸的手指,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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