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劉洪的電話之後,又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是本地的座機號碼。
“喂,請問是張重張老師麼?”接通電話之後,對面傳來一箇中年男聲。
“嗯,我是張重,你是?”
那人自我介紹道,“張老師你好,我是南懷作協的許喬。”
張重對作家協會不太瞭解,更遑論是南懷的作協了,不過許喬的名字他之前從李何斌他們口中聽到過,許喬是南懷作協新任的主席。
其實許喬在文學界也並不是籍籍無名,他的作品有很多,也獲過不少獎項,雖然跟大獎無緣,但是絕對不是什麼貧苦無名小卒,而且他還有作品影視化。
傳統文學界能有作品影視化,本身就代表着一種實力了。
“許主席你好。”張重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楊鳳霞楊主席前兩天跟我通了電話,她說這次你作爲特邀嘉賓參加作代會,是跟我們南懷團一起?”
“楊主席之前是這麼跟我說的,不知道南懷這邊方便麼?”
許喬笑道,“固所願,不敢請耳。你是我們南懷文學圈的一張明信片,能讓你跟咱們團走,我們自然求之不得。不過作代會不比一般的交流會,要注意的事情特別多,電話裡面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你看是不是找個機會到協會這邊來一趟,咱們當面聊聊。當然,除此之外,咱們都是南懷人,我忝爲協會主席,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主動跟你聯繫過,也是我的失職。這次邀請你過來,也是請你過來參觀參觀協會,跟咱們這些同鄉交流交流感情。”
“許主席言重了,要說是我顧慮不周,早應該去協會看看的。這樣吧,不知道明天下午許主席有沒有時間,我過去看看?”張重說道。
“有時間,就算沒時間,我擠也要擠出來不是。這樣吧,明天下午兩點鐘,我們在協會掃榻相迎。”
兩人定下時間,又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張重這邊剛掛了電話,正要把手機放下,來電鈴聲又響了起來。
真是邪了門了,今天怎麼電話一個接着一個來。
知道他電話的人不多,像這樣連着來三通電話,這還是第一次。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這次不是陌生號碼,而是何如初的來電。
“喂,張重啊,你這電話可真難打,我這打了十幾分鍾才把你電話打通。”何如初笑道。
張重說道,“趕巧了,剛剛來了兩通電話,估計你沒掐好點。”
“我今晚準備回江陽,明天一起吃個飯?”
“吃飯的事情好說,不過你這次來是有公務麼?”
“算不上公務,準備帶兩個學生到江陽寫生,正好也回老宅看看,算是以公謀私吧。”何如初說道。
“好,明天下午我有點事情,咱們明天晚上一起吃完飯吧。”
“先說好,我不是一個人去,還帶着兩張嘴。”
張重笑道,“你放心好了,我這邊也會帶兩張嘴過去的。”
他準備明天晚上帶芃芃跟許雨涵一起過去。
跟何如初說好之後,掛了電話,張重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電話打來,才把手機放下。
……
第二天,張重下午先去了作協那邊。
南懷作協的辦公地點在市中心那邊,地方倒也不難找,只不過他們的辦公地點很小,就兩層樓而已。
而且就這兩層樓,都空了很多,作協需要的人不多,特別是這種地方作協。
許喬說是讓張重參觀,不過他也知道這幾間破房子也沒什麼好參觀的,張重一過去,他就領着張重進了他的辦公室。
從兩點鐘一直聊到四點,兩個小時的時間裡,除了一開始的十分鐘許喬跟張重說了到時候跟團去燕京的注意事項之外,其他的一百一十分鐘裡面,都是說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按理說許喬也是個小說家,應該跟普通的政客不太一樣,但可能是這兩年的作協主席讓他改變了很多,所以他也變得圓滑起來。
張重只能虛與委蛇,有一句每一句地搭着話。
直到最後,張重快要走的時候,許喬忽然開口說道,“在全國作代會之前,南懷也會開一個代表大會,不知道你到時候有沒時間過來給一些指導意見。”
張重暗自嘆了口氣,許喬羅嗦了兩個小時,應該只有這一句是他最想說的。
至於他說的事情,張重沉吟起來。
如果只是參加一個會議,人家當面邀請,去一趟似乎也無妨,但是參加南懷的作家代表大會,前提條件是他必須是南懷作協的會員,而他不太想進南懷作協。
加入全國作協,張重遠在江陽,天高皇帝遠,管也管不着,有什麼活動,也好推辭。
但是如果加入南懷作協,以後要有個什麼活動,卻不好推。
雖說作協組織鬆散,沒有管束力,但面子上要顧得上,既然想着到時候要推辭,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進入。
“不知道這南懷的作家代表大會是什麼時候?”張重問道。
“這個月底。”許喬說道。
張重皺起眉頭,“這就不趕巧了,我這個月底和下個月初還真不一定能擠出時間來。”
許喬嘴角抽了抽,不過臉上的笑容還是維持住了,“無妨,我就這麼一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嗯,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今晚約了一個朋友,如果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許主席見諒。”
“你忙去吧,今天下午耽誤了你不少時間,應該是我不好意思。”
……
從南懷作協離開之後,張重先驅車回家帶着許雨涵將芃芃接上,然後三口人就直奔鴻運來酒店。
他想來想去還是定了鴻運來,之前跟何如初見面就在那兒,地方也熟。
張重他們在包廂裡面待了一會兒,何如初帶着兩個人來了。
看到何如初旁邊跟着的兩個人,張重有些意外,之前何如初說他要帶兩張嘴過來,張重還以爲他說的是他帶過來寫生的兩個學生。
但是何如初身邊這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一箇中年人,四十歲左右,另一個兩鬢已經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