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說對方出陰招,也是氣話。他其實也知道對方的操作都是很正常的,總不能說不給他們宣傳吧。
但是他還是有些氣不過,對方這一系列操作雖然能夠把《西邊部落》的銷量提上去,但是他們其實也賺不到多少錢,等於是在耍一套七傷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此大規模的宣傳,所耗費的人力物力絕不是多出來的這部分銷量能夠彌補的。
“那新書銷售榜的榜首我們就拱手讓人了?”陳青有些不甘道。
張重前幾本書的銷量都很不錯,但是因爲之前他個人在國外的知名度還沒有完全打開,所以銷量雖然高,但是想要獲得年度銷冠還差了口氣。
經過了前幾本書的鋪墊,現在這本《雪人》終於起勢,按照這個勢頭很有可能就拿下北美今年的新書銷冠,但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銷冠就懸了。
張重說道,“這不才五月份麼,今年還有一大半呢,急什麼。再說了,銷冠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當然重要,銷冠能代表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陳青的語氣有點急,因爲他感覺張老師實在太鬆懈了。
“沒事,這個事情先放一放。之前跟沈健他們談《許三觀賣血記》,現在怎麼樣了?”張重說道。
陳青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我跟沈健老師還有管導演都聊過,他們的資金似乎不是太充足。”
“嗯,這個我知道,那他們能出多少錢?”
“三百萬,不過我估計再磨一段時間應該能提高一些,四百萬應該不成問題。”陳青說道。
“三百萬。”張重考慮了一下,隨後說道,“就這個價格給他們吧。”
“張老師,這是不是有點少了。”陳青驚訝道。
張重笑道,“沒關係,就當賣個人情,說不定以後還有要他們幫忙的時候。”
上次沈健回去之後,張重先找了那個管豹導演的《風中的晚餐》看了一下,確實是一部質量非常高,而且很具有個人特色的電影。
所以把《許三觀賣血記》交給他,張重是放心的。
而且跟這麼一位年輕導演提前搞好關係,以後再有合作也容易一些。
陳青現在打理的公司,雖然暫時只處理版權以及出版渠道方面的事情,但是以後說不定就會涉及到影視,到時候張重有什麼想要拍的電影,直接把人拉過來就行了。
既然張重已經做了決定,陳青也就沒有再置喙,點頭道,“好的,回頭我就跟他們把事情確定下來。”
“嗯,乾脆一點,不要市恩。”
陳青笑道,“張老師你放心好了,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
陳青的效率很快,跟張重通完電話之後,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沈健。
接到陳青電話的時候,沈健正在排練話劇。
他最近特意減少了通告,所以一有時間就拍話劇,也是想趁着《許三觀賣血記》沒拍之前多多磨練自己的表演。
看到是陳青來的電話,沈健面色一喜。
陳青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之前他們這邊報價三百萬其實已經快要到達他們的極限,但是陳青顯然對這個價格很不滿意。
爲此這些天沈健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陳青商談,不過陳青一直不鬆口。
現在對方主動打電話給自己,應該是有轉機。
果然,電話接通之後,陳青笑着說道,“沈老師,恭喜你,剛纔張老師打電話給我,說同意你們的報價,等你們有時間,我們就可以籤合同了。”
“我們隨時都有時間。”沈健有些激動道,“那我這就聯繫管豹,今天就把合同定下來?”
“可以,我們公司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好好好,一個小時之後,我跟管豹就去你們公司。”
“嗯,那我就在公司恭候兩位。”
關了電話之後,沈健握了握拳頭,因爲激動,臉色通紅。
他看了一眼正在排話劇的演員,擺手道,“今天就到這裡了,大家這幾天幸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就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了管豹的電話,“喂,管豹,告訴你一個……”
話劇團的演員們,看到沈健風風火火地走了,面面相覷,隨後發出了一聲歡呼。
“沈老師終於是停了。”
“是啊,這幾天可把我們折騰壞了。”
“嗯,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了,天天板着個臉,死命地練我們。”
“看這情況,他之前的事情是解決了。”
“反正我們是解脫了,嘿嘿。”
演員們還沒高興多大一會兒,只見沈健又跑了回來說道,“大家回去調整好狀態,明天繼續。”
“啊,還來啊。”
他們哪裡知道,沈健之所以死命地排練話劇根本不是因爲心情不好,只是想要讓他們陪他練表演而已。
沈健跟管豹通完電話之後,就開車出去了。
管豹是魔都人,不過現在人在江陽。
他也是今天中午纔到的江陽,目的就是想要跟陳青面談,爭取早點拿到《許三觀賣血記》的影視改編權。
只是管豹沒想到的是,他人才剛到酒店,就接到了沈健的報喜電話。
管豹年紀不大,平時愛故作老成,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也繃不住了,在酒店大堂就蹦了起來。
服務員本來正在給他辦房卡,見他忽然蹦起來,也是嚇了一跳。
這人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
張重不知道沈健他們有多高興,對他來說,《許三觀賣血記》的影視改編權歸屬,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女兒這一頭烏黑的長髮上。
這丫頭要求太高了。
“爸爸,這樣不好看,會顯得我額頭好大。”
“這樣也不行,鞭子太粗了啦。”
“用藍色皮筋好看點,紅色太醜了。”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張重很想把皮筋和梳子往桌上一扔,撂挑子了。
他覺得有時候孩子太早具備獨立的審美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太難伺候。
最終,一個辮子紮了有一個多小時,說是張重扎的也不準確,完全是芃芃指揮,他就跟個提線木偶一樣,女兒說什麼他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