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正式開始的時候,第一個鏡頭直接給了張重一個臉部特寫。
張重本來正在喝茶,聽到有人喊他,擡頭一看,對着他這個方向的攝像機tally燈亮着。
這表示現在直播畫面是他這個方向,至於是不是特寫他就不清楚了。
張重對着攝像機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對面的莫納,意思是既然直播已經開始了,莫納作爲東道主,是不是要起個頭。
莫納會意,坐正了身體面朝前方,導播也很配合地把鏡頭切了過來。
“首先,歡迎各位華夏的朋友們來到法國……”
雖然寒暄的事情昨天已經做過,不過今天既然是開直播了,也就在觀衆們面前做了做樣子。
當然了,雖然是直播,但是他們沒有必要跟觀衆們互動,他們要做的就是做好現場的交流會就行了。
結束了簡單的開場,莫納笑着說道,“昨天我們聊了《斷魂槍》這本書,我的感觸非常深,不過後來又在網絡上聽到了一些不用的見解。我想不顧就再聊一聊這本書,也把網上的那些見解拿出來聊聊。”
莫納說完之後,正在看直播的觀衆們都有些驚訝,特別是法國這邊的觀衆。
【我還以爲今天會對《斷魂槍》避而不談。】
【昨天不是說過了麼,剛纔的錄播視頻我也看了。】
【聽莫納部長這話的意思,好像要針對之前的新聞解釋一下?】
【我怎麼聽他不是這個意思?】
【大家認真看吧,看看莫納部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確實聽到了這樣一種聲音,說《斷魂槍》影射了如今的法國文壇。”何克蘭說道,“不過我不想聊《斷魂槍》,我更想聊的是我們法國文壇如今的現狀,正好華夏的朋友們遠道而來,讓他們這些旁觀者來提意見更好。”
【不是吧,這不是在搞華夏交流團這邊的人?】
【什麼?這纔剛澄清了《巴黎新都會》的新聞,又把華夏交流團往這個話題上面推?】
【這個問題不好說吧。】
【呵,我倒要看看華夏人怎麼看待我們法國文壇。】
……
綠野茶屋今晚聚集了不少人,因爲有現場直播,所以很多江陽分會的書友都特意跑到這邊來湊熱鬧。
張俊偉爲了讓大家能夠更好地一起參與活動,也在茶屋裡面裝了很大的懸掛電視。
來湊熱鬧的人已經不用圍在一起,只要坐在自己位子上就能看到了。
“這些法國人不是搞事情吧。”
看着直播,有人抱怨了起來。
張俊偉也皺起了眉毛,法國文壇現狀這個話題確實是個大雷,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踩爆。
但是張俊偉又有些疑惑,因爲何克蘭跟張重的關係可是非常好的,他至於這樣坑張重他們麼?
“大家不要吵,認真看。”
會長髮話,沒人再嚷嚷了,都屏息看着電視。
很多人都在心裡祈禱張重他們千萬不要往這個陷阱裡面鑽,把這個話題給推掉是最明智的。
“這個話題我先來聊聊吧。”華夏交流團這邊的莊語先開了口,“法國文壇的沒落,當然,我會換一個說法,應該說是法國當代文學的沒落……”
莊語忽然開口,驚掉了華夏網友們的眼珠子。
【我去,莊語大佬這麼剛的麼?人家明顯是設套子呢,這就往裡面鑽?】
【別急,要相信大佬。】
【唉,大佬是不是太自信了啊,這種話題都敢碰,不過法國民衆的唾沫星子麼?】
【是啊,這種話題在國內聊聊就好了,跑到人家地盤說這個不太好吧。】
【這纔是大佬,人家有自己心中的堅持。】
莊語看不到網友們的彈幕,他也不需要去看。
只聽他繼續說道,“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以前的法國文壇充滿生氣,作家之間經常在藝術方面進行爭論和探討,所以能創作出風格獨特的作品,這一點不僅在許多作家的回憶錄中可以看到,而且當時的那些優秀作品也能夠印證。”
“但是自從新小說派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衰落之後,很多優秀作家先後去世,法國文壇上不再有任何文學思潮和流派,代之而起的只是派別之爭。”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許多作家喜歡獵奇,編造一些女郎變母豬之類的故事,或者用性和暴露隱私來迎合讀者的惡趣味。也有些作家只喜歡描寫自己,或者寫自己小圈子裡幾個人的雞毛蒜皮的事情,沒有任何抱負或者理想,只爲了錢而創作,寫出來的東西帶着俗氣的小資趣味,跟社會沒有任何關係,平庸之極。”
莊語的一番言論直接將法國上世紀六十年代後的文學打入了谷底,可謂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而這番言論,自然引起了熱議,特別是在法國網友這邊。
【這說得也太過分了吧,雖然法國文壇這些年確實有些不景氣,但是也沒有這麼誇張吧,難道他沒有看到坐在他對面的何克蘭以及阿德里安麼?】
【之前我還挺喜歡莊語的,他是我爲數不多知道的華夏作家,但是今天他的話真的惹怒我了。】
【天啊,難道華夏就派這樣的人過來麼?他能夠代表華夏文學麼?】
【我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自從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之後,法國的文學確實變了很多。】
莊語說完之後,阿德里安接過話頭說道,“莊語先生的話很值得我們反思,確實,法國當代文學處於沒落的狀態,前景十分暗淡。絕大多數的出版社和作者的共同目的只是賺錢,包括杜賽梅這樣的老作家也是如此,這一點很讓人上心……”
之前網友們還覺得莊語的話嚴厲,此刻聽了阿德里安的話之後,直接就傻眼了,因爲他竟然直接點名,而且點的人可不是什麼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