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院裡其中一間房間內傳出微弱的光亮,還有個傴僂的身影在緩慢移動着,似乎在收拾着什麼。
葉非夜和夜凌互看一眼,又稍等了一會兒,那房間的門就被從裡面退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從裡面緩緩走出來,扶着門框的手還在不自然地顫抖着。
葉非夜上前幾步,微微低頭朝老人拱手作揖,放輕了聲音,溫和地問道:“老婆婆您好。”
“啊?”老人微微仰起頭,用渾濁的雙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突然冒出來的少年,耳朵有點背,只覺那少年的嘴微微一張一合,也沒清楚說了什麼。
夜凌:“?”
見狀也猜到是沒聽清了,他再低了低頭,聲音也大了些,“老婆婆您好。”
老人微笑着點點頭,望着面前兩個俊美的少年,很是和藹的問:“娃兒可是有什麼事?”頓一下,好像才發現天色已晚,“這會兒天色已晚了,有什麼先進來再說吧。”
隨後兩人跟着老人進去,仔細詢問才知這老人是葉非夜的父母住的小院的鄰居,他們離開的時候拜託老人家有閒空幫忙管理一下房子。
“既然這樣,那你們今晚就在這裡歇着吧。”老人家始終微笑着,滿臉慈祥,“今兒我剛給房裡換洗過,還算乾淨的。”老人好像怕少年嫌棄又說了一句。
“這裡很好。”葉非夜忙起身給老人作揖,“勞煩婆婆了。”
老人擺擺手,“人老了咯,你就歇着吧,老身也回去了。”老婦人看起來有些疲倦了。
“是。”葉非夜過去扶着老婦人往外走,“我送送您。”
老婦人確實年紀大了,也不拒絕,微笑着被扶着緩緩走着。
老婦人說了不少端王夫婦的事,但都只是平日生活中的瑣事,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
第二日,葉非夜和夜凌又找了小院附近人問。葉非夜的面貌和端王夫婦都有相似,身上的氣質與端王更是如出一轍,旁人一看就是父子那種,所以向鄰居打聽端王夫婦的事非常順利。
可惜最後還是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找到。
既然這裡沒什麼可用信息,只能去和皇帝的人匯合了。
兩人先去和老婦人告辭,然後往東而去。
兩人來到東碼頭,僱了一艘船出海。對於瀛洲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願意出海去瀛洲的人幾乎沒有。
有一艘船隻願意到離瀛洲最近的方丈山,兩人只好先到方丈山,皇帝的人應該也在那裡。
風平浪靜的海面,船在海上航行很順利,船長過來跟葉非夜說還有半個時辰就可靠岸。
方丈山就在眼前了。
遠處的山霧氣濛濛,若夢若幻給山峰平添神秘色彩。
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一個巨大的浪花朝船體鋪天蓋地的拍下來。
“快,快跑……”船長瞬間瞪大驚恐的眼,扯着嗓子大喊起來。
船上水手不多,在船長大喊時,馬上反應過來想跑……
可是來不及了,巨浪已經拍下來了。
夜凌反應過來速度很快,白皙修長的手指飛快結印,巨浪砸下來同時從他嘴裡淡淡吐出一個字“起”。
船長和水手們瞪大了雙眸,他們心裡被巨大恐懼籠罩,眼睜睜看着巨浪拍打下來!
但是——
預想的疼痛沒有,船也沒有被毀滅,他們還在呼吸着?
“我,我還活……活着!”船長顫抖的脣哆嗦道。
夜凌淡淡瞥一眼抱一團的船長和水手們,轉過去走到船舷邊往海里看。
船長擡起蒲扇大的手,啪一聲扇了自己一巴掌,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感,他確高興得淚流滿面。
其他水手也一樣用力拍自己一巴掌,徹底清醒了,紛紛喜極而泣。
嘴裡喃喃道:“還活着真好!”
常年出海的人都知道,在海上遇到海怪有多兇險,那是九死一生的災難,如今自己僥倖生還,都在不斷念着海神保佑,逢凶化吉。
身後的只是普通漁民,只要保證他們生命安全,他們如何於夜凌都無多大關係,現在他只關心跳入海里與魚妖戰鬥的葉非夜。
水裡那就是魚妖的主戰場,葉非夜習慣陸地戰鬥,在水裡自是不敵的。
只見那比他們的船還要龐大的魚妖,沒有眼睛,張着巨大的嘴,幾十條觸手從嘴裡伸出來,背上長着兩扇巨大的灰褐色肉翅,每扇一下就能掀起一個巨浪或打出一個漩渦。
葉非夜泡在水裡的手越發蒼白,握緊青峰劍時,手上的青筋越顯清晰。
水底下激戰,水面上波濤駭浪,洶涌彭拜,看得船長和水手們心驚膽戰。
幸好有夜凌的防護結界,牢牢守護着他們不受外界丁點影響。
這樣的情形在船長他們眼裡,夜凌簡直就是強到變態!
期間,魚妖的一些觸手時而甩出水面,再砸進水裡。葉非夜的青峰劍鋒利無比,奈何在水下發揮不出全部實力,還多次被巨大堅硬的觸手抽到身上。
發覺葉非夜有力竭不敵之勢,夜凌悠悠輕嘆口氣,運氣輕啓脣,清亮悅耳的嗓音緩緩傳入水中,傳入葉非夜耳中。
“水劍,水曰潤下,講求以柔克剛,第一式水到渠成。”
“第二式鏡花水月……第三式細水長流。”
“……第四式如魚得水。”
“……”
平靜無波的聲音如細水長流入葉非夜的耳中,腦海,四肢遍達全身,他緩緩閉上的眼眸毫無波動,原本週身紊亂的氣息剎那沉寂了,身體隨着傳來的音調而動,體內沉寂的氣息又緩緩自動小週天運轉。
“這個人類,他在做什麼?”魚妖不可置信的感覺到了對方竟然在戰鬥中晉級。
此時魚妖只想罵MMP,這個該死的人類太TM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