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十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期末考試也早已變得不過如此。不過值得開心的是放假了。“放十天假,真就剛剛過個年。”以芫把書包整理好,和靜檸說着。

放假最最開心的莫過於能睡到自然醒,簡直人生一大幸福。當然放假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比如每門課10張卷子,語文少點是5張卷子。以芫心想能怎麼辦,該抄的抄咯!

於是在大年初七返校的這天,班主任規定的6點到教室,很多同學中午就已經來了。此刻的教室裡全是清一色的低頭抄卷子中,教室裡此時也只有一種聲音,“那誰,班長的化學第二張卷子抄完沒,快給我。要不就是大家跑來跑去問成績好的同學“兄弟,物理卷子做完沒。快借我抄抄。”也有那麼一兩個成績傲嬌的有一些卷子也不做的,比如袁林域。語文和英語卷子還乾乾淨淨的,也不慌。“我先看會兒小說,你們抄完了給我。”“行行行。”以芫敷衍的回答。

凌亂的教室,黑板上還留着班主任寫得放假時間及到校時間。過道上不少垃圾,每個人的桌子上還是滿滿的堆着課本及學習資料,各科卷子在半空中傳來傳去。

差不多了,以芫擡頭看一眼黑板上的時鐘已經5點多了。叫上靜檸和如軼出去吃點東西。

天邊殘存着一絲夕陽,學校大門的兩排大樹還是光禿禿的樹幹。廣播裡放着陳奕迅的《陪你度過漫長歲月》,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揹着包,抱着書,提着小吃和奶茶,也有個別騎着單車飛馳而過。

“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個學期了,這就是我們的高中啊!”如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以芫嘆了一口氣,“是啊。”

對於以芫來說其實高中除了這幾個好朋友並沒有其他值得留戀的。朋友她很明白,真正的朋友並不會因爲時間距離而有什麼改變。非要說有什麼令她難過和不捨那只有曾子梚了。無論高中這幾年放假還是幹嘛,她知道她總會見到他的,他們最後會回到同一個地方,他始終會出現在他的座位上。畢了業那或許就是再也不見了。以芫一擡頭就看見剛剛走進校門和身邊朋友說說笑笑的曾子梚,不禁揚起了嘴角。

靜檸還是蠻開心的,“那我們就能出去看看啦,也沒人管我們,多爽!”以芫和如軼同時點點頭說:“也是!”

高中固然有它青春美麗誘人不捨的一面,可對於17、18歲的她們來說,大學以及未來才更讓人期待和嚮往。

班主任在講臺上繼續他的演講,“最後幾個月了,我們只剩下一件事了,就是學習,拼命學習迎接高考。” 下面還有些同學正在加緊趕作業。

以芫又坐回了那個一個人的座位。班主任一走,又把耳機塞進了耳朵。以芫在寒假那幾天裡最大的收穫大概就是發現了一個寶藏歌手——趙雷。

大概是緣分,以芫聽着《成都》在想。

剛放假回家,老哥也回來了。在回老家的路上,以芫把老哥手機拿來聽歌,一看下載裡面幾乎全是趙雷的歌。

那是以芫第一次知道趙雷。沒過幾天一個歌唱節目官宣,有趙雷。

以芫和老哥如約守在電視機前等待趙雷。一首《成都》唱完,或許趙雷不是全國人民都知道,但他這首歌應該是已經傳遍全國了。不得不感嘆,這首歌是真好聽。以芫搜索了趙雷很多以前的視頻,發現他是真的有趣。就這樣成爲了趙雷的粉絲。

在開學的這一個周裡,班上很多同學也在聽。不知道從教室那個角落不時傳來一兩聲“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噢~,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要不就是“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一天得聽好幾遍《成都》。

這個週迴家,剛好節目也更新了。以芫邊吃夜宵邊看節目,老爸老媽已經早早去睡覺了。終於到趙雷了,以芫不明白老哥才聽兩句歌詞就回房間了。

幾年後,以芫才知道老哥當時是不敢聽。

以芫就坐在電視機前,手裡端着一碗飯,聽到“公車上 我睡過了車站”就開始哭,飯也不吃了,一直哭到這首歌結束,還不能平復心情。

可以說整個高中時期的以芫都算不上快樂。如果高二有一段時間好些了,那麼高三又把她給拉回去了。那時候的她太軸了,也可以說她太傻了。

因爲花了幾萬塊才進入那所學校,爸媽的錢都是做生意每天早出晚歸拼出來的。沒進入那所學校之前和進入之後的落差太大,以芫學不進去,成績永遠在倒數,心裡對爸媽也很是愧疚。可是學習她好像真的一竅不通。

那時候的她不明白,爲什麼很多老師眼裡除了分數看不到學生身上其他的閃光燈。爲什麼有些老師看待一個事情那麼片面呢?爲什麼學生除了學習不能有其他想法呢?爲什麼作文一定要按照那種方法寫呢,爲什麼不能表達自己想表達的呢?

那時候的她不明白很多道理,她不知道不該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希望。不該對別人抱有期待。她不知道應該對自己好點。她不知道其實她好好學習就夠了,爸媽怎麼會怪她成績不好。

那句歌詞裡以芫看到了高一和現在高三孤立無援的自己,那孤獨和無助的感覺將她淹沒。攝影這個理想對當時的她來說是幻想。

一首《理想》結束,以芫已經成爲趙雷的鐵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