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的對視,羅玉對他的感覺並不怎麼好,而他在看到羅玉後,眼中更多了一抹鄙夷和敵意。
他閃身經過羅玉身側,不請自進。看樣子他對這間辦公室已經很熟悉了,他看着衣架上李海猛的上衣,頭也不回的問:“他在嗎?”
冷清清的聲音滿含挑釁,他就像這裡的半個主人,羅玉忍不住問:“你是誰啊?”
這人也不回答,只是扭頭斜覷,似乎對羅玉很是不屑。
羅玉有些忿忿於這個怪人的傲漫,正好李海猛穿着衣服在裡間出來了,看見來人便微微笑道:“阿呆,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羅玉有點衝動,他想起阿酒曾經提到的狙擊手阿呆。
這一刻,憤怒瞬間充盈了心房,他暗暗握緊拳頭,看着阿呆的背影時,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咯咯咬牙的聲音。
李海猛面前的阿呆,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只是眼神明顯變的柔和了許多,他的聲音帶着幾分關切和親近:“最近眼皮老是跳,怕有什麼事情,所以過來看看你。”
這話兒李海猛不愛聽了,漠然道:“眼皮跳那是你沒休息好,能礙着我什麼事?你怎麼這麼迷信?”
阿呆緊跟着說:“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李海猛被他逗笑了,轉身坐到老闆椅上,點了支菸不緊不慢的抽着,一副“我是誰啊?誰能把我怎麼樣?我用得着你來擔心?”的表情。
的確,有時候被擔心可以說是一種恥辱。
看來阿呆很瞭解他,所以也不再接他的話茬,只湊上幾步壓低了聲音:“我來跟你說個事。”
李海猛點頭道:“你說。”
阿呆微作沉吟,斜了眼身後的羅玉:“你先讓他出去!”
李海猛說:“他不是外人,用不着揹着他。”
阿呆皺了皺眉:“那算了,我改天再來。”
李海猛臉一沉,對阿呆的態度大爲不滿,羅玉也不是傻子,當即很識趣的進了裡屋並把門關上。
阿呆一見他離開,才問李海猛:“他就是羅玉是吧?”
李海猛點點頭,說的很坦然:“是啊,怎麼了?”
阿呆說:“他是羅健的兄弟,你就這麼放心讓他跟你?”
李海猛不屑的反問:“他是誰兄弟重要麼?”
阿呆緊追:“那他知不知道你跟他哥的過節?”
李海猛漫不經心的笑了:“知道又能怎樣?更何況他不知道!”
阿呆搶口道:“你怎麼確定他不知道?”
“我早就試探過他了。”李海猛抖了抖菸灰。
阿呆皺眉無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海猛,目光中掠過幾絲幽怨,李海猛全不放在心上,隨手把一支菸給他拋了過去。
他也不接,只搖頭說:“我戒了。”
李海猛沒工夫陪他浪費脣舌,起身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阿呆想了想,還是執意的說道:“可是我信不過姓羅的,我想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你最好別把他留在這兒!”
“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教訓我呢?”李海猛皺起眉毛,臉色也變的陰沉。
阿呆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海猛無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忍了忍怒,生怕讓羅玉聽見,所以儘量壓低了聲音:“阿呆,你他媽是不是看宮鬥劇看多了?你知道杞人憂天是什麼意思嗎?我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什麼脾氣我最清楚,你跟着瞎操什麼心?”
阿呆愣住了,心裡酸溜溜的,卻只能闇然說道:“我聽說過你倆的事,但願是我疑心太重了吧……可是,猛……”
“別再可是了!今天要是換成別人跟我說這個,我早就……”李海猛現在一心沉溺於羅玉的柔情,任何話他都聽不進去,截口打斷了阿呆未出口的勸言,說到這裡忽又頓住,畢竟與阿呆的感情不同於其他人,若要把話繼續說下去,恐怕會傷到他了,李海猛有些於心不忍。
輕吐了口氣,隨手在抽屜裡拿出兩摞人民幣,往阿呆面前一推說:“出去玩幾天吧,最近我手上沒什麼事情,給你放鬆幾天。”
阿呆也不歡喜也不拒絕,只是默默的把錢拿過來攥在手裡,垂目道:“你自己多提防着他點。”
李海猛忍不住哧哧的笑了起來,忽然指着他問:“你丫是不是吃醋了?”
阿呆依舊垂着眼睛,聲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聽見:“是……但是我沒有資格。”
李海猛也不理他說什麼,因爲除了羅玉之外,他和任何人的感情也不過那幾張紙幣而已,簡簡單單牀上的交易,完了事後誰和誰都沒有瓜葛。
“好啦,你回去吧。”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把阿呆給打發了,而後起身離座,剛要進屋,忽然又想起什麼,轉身叫道:“你先等等!”
阿呆驟然住足,還以爲他回心轉意了呢,誰知他卻正色道:“羅玉要是有一丁點的閃失,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對於李海猛的懷疑,阿呆只能保持緘默,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退出經理室,又把門輕輕的帶上。
雖然多了這段小插曲,卻一點也沒能破壞李海猛的興志,剛一進屋就見羅玉正趴在牀上玩手機。
他的樣子美極了,每個姿勢每個動作對李海猛來說都是一種誘惑。
看見他李海猛就止不住的野性大發,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又把羅玉剝了個精光,不管不顧的按着他在牀上嬉戲。
一個小時的肉搏耗盡了李海猛的體力,他滿足的摟着懷中的人兒做着深呼吸。
羅玉依偎在他胸前,伸手撫摸着他健美的腹肌,心中卻在冰冷的嘲笑:這裡不知被多少人摸過,這張牀,不知有多少人睡過,男人也有,女人也有,除了滿足這種骯髒的慾望,還能剩下什麼?
他憎惡極了自己的身體,不只身體,就連靈魂恐怕都已齷齪的讓人唾棄。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剛纔你倆在外邊說什麼呢?”羅玉的一根手指在李海猛胸脯上來來回回划着,語調淡淡的柔柔的,滿是縱慾後那副不勝疲備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