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曾經的記憶
展翼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極輕，但是仙殿各位修士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膽”，“放肆”，等等呵斥之聲立即傳來，就是採白仙姑的臉色也爲之一變。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若是你能夠答應，我還可以再爲你做一件事。”
展翼一笑，並沒有再給桑榆說什麼，但是他的眼珠轉動，衆人便猜到他在給桑榆通靈。
而且桑榆在和他通靈的時候，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神情似乎很是激動。
展翼說罷，立即長笑離去，“桑仙子，你要的《道卷真經》已經給你，我的要求，你依不依，就由得你罷。”
展翼到底和桑榆說了什麼？何以桑榆一聽，便神情如此的激動不安？他們是用通靈傳話的，自然誰也不甚明瞭。
“展仙尊，請稍留步。”桑榆急切之下，伸出手臂，想要挽留什麼。
“你想知道，就隨我來，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就沒後悔藥了。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不再了。你別遺憾終身！”
展翼朗聲說着，更不停步，徑直向大門走去。
“展仙尊，且慢！”卻見展翼越走越快，出了大門更是直接蹬虛飛起，她忽地一把扯下了紅蓋頭，轉頭對採白道，“師父，恕徒兒不孝，他知道《道卷真經》……”
說着，忽然凝住了話，但是眼珠轉動，顯然已經換成了通靈。
只見採白仙姑長嘆一聲，“冤孽啊！”祭出一個小玉瓶，塞到桑榆的手裡，“榆兒，把這個帶上，你會用到的。”
“謝謝師父。”桑榆也不細看，將小玉瓶收進袖裡乾坤，回頭對一旁愣愣的白龍展逸道：“展逸，我對不起你，你……忘了我罷。”
說着頭也不回，追出門去。
“漂亮姐姐，別走，不要不理我！”
白龍展逸哭喊着，也追了出去，一把手沒有抓到桑榆的衣袖，她已經蹬虛飛仙了，急得忙和體內的阿木通靈，“阿木姐姐，快帶我追漂亮姐姐去！”
衆人似乎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白龍展逸也蹬虛飛仙。
“展逸大哥，你小心，別亂跑。”
司馬恨瑤看到白龍展逸蹬虛飛翔，擔心他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也追出去，飛昇緊隨。
“吳長老，你們替我在此向恆水瑤池致歉，我……我……”她一咬牙，也恨恨的追隨出去，蹬虛飛仙，突然爆喝一聲，“展翼，你別走！我要殺了你！”
否泰仙門的衆長老追出仙殿，郭曉鈴吃驚的說，“怎麼辦？”
“各位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危險的，我保證。”採白仙姑在他們身畔，搖着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幾個人，風馳電掣，瞬間消失在天際。
展翼回頭一看，桑榆已經追了上來，後面還有幾個身影，他遲緩了一下，卻是白龍展逸、司馬恨瑤、亓官小雨，竟然也追了上來。
“你們……”才驚訝一聲，亓官小雨轟地就是一揮手，千萬道金光爆閃，每道金光都化成了金針，將他徹底籠罩而住。
“波……”
展翼一揮手，磅礴的火煞轟出，剎那將亓官小雨的金光焚燒殆盡，“亓官小雨，你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纔是你！你爲什麼總是讓人傷心？”
亓官小雨大聲呼叫，轟轟轟……又是一陣猛烈的轟殺。
她的這話似乎隱含着什麼，展翼一眼看到她眼睛裡似乎有着淚珠滾來滾去，呆了一呆。
桑榆見他精神不振，驀地幾個招手，將亓官小雨的轟擊湮滅，“亓官掌仙，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如此胡鬧？”
“你纔是胡鬧！”亓官小雨大聲呼喝，“答應了和白龍展逸結婚，爲什麼卻不守信約？”
“亓官掌仙，我只是暫時不和展逸成婚而已，你何必動怒？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和展逸從此陌路麼？”
桑榆眉頭一皺，冷冷地道。
亓官小雨呆了一呆，桑榆的意思她很明白，自己再“不識擡舉”，她真的可能和展逸解除婚約。
“小雨，別急躁，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司馬恨瑤趕緊拉住了亓官小雨的手，安慰她。
“漂亮姐姐，你、你不要我了麼？”
白龍展逸則飛速前去，抓住了桑榆的手腕。
桑榆本來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一轉眼，卻看見他眼睛裡流出了眼淚，心頭一軟，便任由得他拉住。
“別哭，姐姐只是和這個哥哥去辦一件事。”桑榆看不得白龍展逸小孩子動不動就流眼淚，伸手一抹，憑空一塊手絹飄起，替白龍展逸抹去了眼淚，“再哭，姐姐就真的不理你了。”
“嗯，我不哭，我不哭，姐姐去哪裡，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白龍展逸眼瞪瞪的望着桑榆。
“這個，要看這位哥哥的意思了。”桑榆看看展翼，有些爲難。
“展翼哥哥，你帶上我一起去，好不好？”
白龍展逸望向展翼，又是兩眼淚汪汪，“我叫阿木姐姐不打你了，好不好？”
看到自己的原身，如此的純良童真，展翼心頭嘆了口氣，自從青白雙龍決裂一來，他老是感到生命裡殘缺了似的，以前總是希望擺脫白龍的掌控，但是真正的和他決裂，時不時一陣孤獨襲上心頭。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答應你了。”
他終於點點頭，白龍展逸耶的一聲歡呼。
展翼又看看跟來的亓官小雨和司馬恨瑤，目光對視，亓官小雨哼了一聲，把臉撇開，司馬恨瑤則臉上突然暈紅，垂下了睫毛。
都是他生命中的女人！
展翼沒有理由拒絕她們跟隨而來。
眼前的桑榆、亓官小雨、司馬恨瑤，還有白龍展逸體內的阿木，以及九葉青蓮中的顏如玉，小可愛，還有在溫養着的白姬、幽倩、亓官芸。
全部女人都集中在一起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展翼忽然間感慨萬分，往事如煙，和她們的記憶，零零碎碎，時而能夠想起，時而又迷幻記憶不起。
他知道這是因爲魂靈殘缺，青白二龍決裂的原因。
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展翼哥哥，你不要嘆氣，我給你糖果吃！”白龍展逸聽展翼答應他和漂亮姐姐一起，很是開心，掏出了一把糖果，塞給了展翼。
展翼啼笑皆非，搖搖頭，道：“謝謝。”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司馬恨瑤，“恨瑤，簡玉姐姐呢？你們……跟來，她怎麼辦？”
“你別擔心，簡玉姐姐在我的袖裡乾坤裡面。”司馬恨瑤揮一揮左手，大袖飄飄，“我們說什麼話，她一定能聽見，她很愛白龍展逸，一定希望你別傷害他。”
展翼一時無語，過了好一陣，“我對不起簡玉姐姐，白龍能在她身邊陪了這麼多年，很好，很好……”
他喃喃說着，司馬恨瑤也被感染了，眼眶竟是淚水，亓官小雨看來鼻子也有些酸，她大聲道：“說什麼呢，婆婆媽媽，要去哪裡？快快說。”
展翼把頭轉向桑榆，見她微微叩首，便道：“你們想知道桑仙子爲什麼要收集九冊《道卷真經》麼？”
“廢話！”亓官小雨頂了一句，別說她們，仙道每個修士，都想知道桑榆爲什麼要收集《道卷真經》。
“確實是廢話。”展翼一笑，“仙道都以爲，《道卷真經》裡面是隱藏了什麼修練秘笈，但是桑仙子告訴我，她收集《道卷真經》，是因爲一個奇怪的夢。”
展翼說着，倏地御飛加速。亓官小雨她們緊隨上來，白龍展逸叫道，“展翼哥哥，是什麼夢，你快說啊，噩夢麼？漂亮姐姐，我也常常做噩夢，老是被嚇醒，有時夢見自己變成了骷髏，有時夢見自己變成了很小很小的人，有大鳥要來吃我……”
他喋喋不休的說着，展翼不由得詫異起來，白龍所說的“噩夢”，都是他的青白雙龍決裂後，他的艱難歷程，看來兩人都是心有靈犀的。
展翼點點頭，他也常常有夢，夢見自己和螞蟻說話，夢見簡玉愛*撫自己……不過幸運的是，他夢見的，大多是“美夢”了，現在細想，應該是白龍的另一個生活，以夢境的方式在他的魂海出現。
“還是他幸福啊！”展翼心裡不由得感嘆一聲。
“桑仙子，你做了什麼夢呢？”司馬恨瑤看到展翼陷入了沉思，便轉頭問桑榆。
“我的記憶，有一些失去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我可以感受到這個段記憶十分的甜蜜，因而我很痛苦……”
桑榆悠悠說着，似乎有些難過，忽然一加勁，御飛更速度，司馬恨瑤她們趕緊跟隨御飛上來，只聽她繼續說，“有一段時間，忽然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我夢見了一個神靈，他對我說，只要將九冊《道卷真經》收集齊全，我就能夠恢復一段美麗的記憶。他說，我失去的那段記憶，是相關我曾經愛過的一個人的。”
“哦？！”亓官小雨和司馬恨瑤面面相覷，這太出乎她們的意料了。
展翼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彷彿有迷濛記憶要浮現，但是偏偏又想不起來了，“那麼，既然你曾經愛過一個人，爲什麼要比武招親，要招雙修道侶呢？”
桑榆搖搖頭，“我修練恆水瑤池的一門仙術，最後的衝關渡煞，需要陽剛之氣的調和，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