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離開過北魔原!”王蠻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咳,原來如此,我告訴你啊,莫亞賞金榜上的高手可多了,像梅叔那麼厲害,也只不過排到三百名,你想前面那些得是什麼水平……而且這些人都是大陸通緝犯,打死打傷也沒人追究,而且還有賞金拿,多好!”
“那梅驚風呢?”王蠻聽得入神,一抹不正常的妖冶潮紅重新浮現在臉上。
“咳,梅叔當然不能打啦,他可是好人!再說你現在也不是梅叔的對手!”
“哦,明白了!”王蠻認真地點點頭,似乎要記住這個事實。
“你給我的傷藥是哪來的?”他盯着桑南,突然問道。
“我自己配的,你若需要,我可以再給你兩瓶!”桑南神色坦然。
怪胎!王蠻望着桑南久久不語。
說實話,他現在有些看不懂桑南,小小年紀,卻如此狡猾精明,看他對自己毫不在意的樣子,功夫應該也不錯!還能配置特製傷藥,也不知究竟來自哪個家族?
自己和他相比,就是個只會打架鬥狠的武癡,金天雲雖然陰險狠辣,也絕不是他的對手!也許只有那個欠揍的胖子——不!胖子也不能比,他只是個人渣罷了!
桑南看着王蠻站在那裡,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路中原突然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阿火好像不行了!”
王蠻聽了轉身就跑。
那名叫阿火的成員,傷口位於右下腹,整個被半山盾豁開二十公分,鮮血汩汩,連內臟都清晰可見,王蠻不禁皺了下眉頭。
“這個人得趕緊救治,不然就來不及了。”桑南這時也趕了過來,蠻營衆人都面色不善,目露兇光。
“怎麼治?”王蠻急忙問道。
“去我那裡吧!”桑南語氣透着凝重,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迅速將瓶中粉末倒進阿火的口中。
“用長矛做個擔架,快點!”見周圍衆人都睜眼瞪着自己,他大聲催促。
“先救人再說!”王蠻低聲呵斥,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衆人七手八腳做了個擔架,擡起阿火和另外幾十名重傷員,在桑南的帶領下,就朝着紡錘谷一路急趕。路中原心中兀自懊惱,此時又不好發作,只能和拖在隊伍後面的厲元如你瞪我、我瞪你,表達着彼此心中的不滿!
“你爲什麼要幫我?”王蠻和桑南走在一起,神色複雜地問。
“因爲想讓你欠我的情!”桑南神色輕鬆,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我救了你兄弟的命,你就得欠我的情!”
“你想收編蠻營!”王蠻猛地停下腳步,目現殺機。
“本來有這打算,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桑南繼續走着,沒有停。
“爲什麼?”這個回答有些出乎王蠻的意料。
“因爲我突然想明白了,蠻營永遠都是王蠻的,誰也搶不走!”桑南搓搓凍得僵硬的臉,輕聲說道。
……
噗!豪爾的提示還是晚了一步,蔣三低着頭,目光驚愕地看着這支射穿了自己的臂盾,插在自己胸膛上的箭羽,雙手將戰馬繮繩拽得緊緊的,戰馬忽然感到有些不適,掙扎着甩甩頭,蔣三的身子隨之一歪,噗通一聲,跌落馬下,原來已經斷了氣。
“**,對方是軍隊,快撤!”圖門豹見勢不妙,勒馬掉頭就跑,那三百多名馬賊也神色慌張的跟在身後,倉皇逃竄。
豪爾沒有動!他雖然嗜殺,可他同樣是個軍人,己方人數是對方的一倍,還要臨陣脫逃,在他看來,不可容忍。
他不動,冰騎營也沒有動,不知道是害怕豪爾,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豪爾!快跑啊!”圖門豹跑出了一百多米,見豪爾沒有跟上來,急忙掉頭大喊。豪爾和冰騎營是他的王牌,如果他們戰死,自己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圖門豹急的滿頭大汗,連喊數聲,豪爾都沒有迴應。他深深地看着豪爾的背影,神色帶着些許糾結,幾次欲言又止,最終狠狠唾了一口,抿起嘴掉頭而逃。
豪爾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看着簇擁在身側冰騎營成員,沒有說話。這些人都已經跟了他三、四年的時間,他們平時懼怕自己,爲什麼不趁機逃跑呢?
他看得出來,對面人羣裡有不少士兵,而且還是精銳士兵。這一刻,他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軍營,重新進入了戰場,這些冰騎營成員就像當年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同袍!
對手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清晰,豪爾突然露出一種欣慰地笑容,看來老天待自己不薄,最終還是把自己留在了戰場上!
“立刻採用雁形縱隊衝鋒,第一小隊在中間!一旦穿透對方陣勢,就趁機突圍!聽懂了麼?”豪爾伸出手中長劍,嗜血的表情又重新掛在臉上。
“不要白白送命!”最後這話說得很輕,幾名隊長似乎沒聽清,他們蹙起眉頭互相對望一眼,機械地點點頭。
整隊完畢,豪爾高舉長劍,冷眼掃視四周,猛地昂首大喝:“冰騎出擊!”
哈!三支小隊齊聲應喝。
鐵蹄如雷,帶起四散的飛雪,向着對面勇敢地迎了上去。
冷風如刀……
圖門豹慌不擇路,縱馬疾馳,足足跑了十幾里路,才停了下來,圖門豹下了馬,回頭一看,只見身後僅剩下五十餘騎,他心中雖然氣惱,此刻卻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回望來時的路,眼神閃過一絲落寞,豪爾終究還是沒有跟上來。
想到自己機關算盡,卻處處受制於人,貪心作祟,卻落得人財兩空!
真是報應啊!圖門豹禁不住心中哀嘆。
嗒!嗒!嗒!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沿着來路傳來——
“是豪爾他們!”圖門豹心中大喜過望,鬆開繮繩,肥胖的身子小跑了兩步,迎向蹄聲……
“圖門當家!咱兄弟等你好久了!”
聽到這個聲音,圖門豹面色有些蒼白,只見石河原、石見谷帶着數百人馬,手持火把,人影憧憧出現在面前。他回頭一看,身後空蕩蕩的,剛纔的五十餘名馬賊也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豪爾已被埋葬在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不知圖門當家,打算怎麼個死法?”火光下,石河原臉色猙獰,還透着股殺機,可圖門豹卻感到渾身一輕:
“噩夢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