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桑南、姬鐵衣、姬破虜穿戴整齊,告別赤龍要塞的衆人,帶着200名炎軍團士兵,動身前往鎖龍峽。
他們走的很低調,要塞內很多人都不知情,當然,桑南沒有透露自己的具體去向,只說要去處理一些事情,鄭雄等人見他離心急切,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安排了兩名精銳斥候作爲嚮導隨行,對此桑南倒沒有拒絕,兩名斥候此前都是姜呆小隊的成員,算是比較熟識。而且他對北炎的地形不熟悉,有了嚮導,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沈英、張調月、陳童幾人也帶傷出來相送,他們不清楚姜呆的真實身份,卻從姜臨川、姜寮和鄭雄的態度,還有姬鐵衣姐弟的相貌氣勢上,猜到他絕非常人。桑南見他們站在遠處,神色拘謹地望着自己,走過去和他們一一擁抱告別,只是缺少了賀軍、鄭奎、楊曜這些熟悉的面孔,讓他有些遺憾和傷感。
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桑南一行人離開了赤龍要塞,趕往岸邊,經過聯軍大營時,兩名斥候出聲詢問。
“姜統領,您是打算去哪裡?”
“陽丘!”桑南的回答很簡單。
“陽丘城?那裡現在恐怕是一片廢墟了!”一名斥候神色黯然地說。
“難道陽丘城也被毀掉了麼?”桑南聞言有些意外。
“是啊!當初羅斯帝國從背後攻打我們,東部的幾座大城,像烽火城、陽丘城,由於抵抗激烈,都損毀得比較嚴重。”斥候說道。
聽到對方提到烽火城,桑南不禁想起了當初與自己在安北河畔,並肩作戰的軍帥沈玉弓。他覺得以沈玉弓小心謹慎,深藏不露的性格,一定讓羅斯帝國吃了不少的苦頭,只可惜,沈玉弓最後還是戰死在烽火城!
“我們要趕到陽丘附近的鎖龍峽,最快的路該怎麼走?”桑南騎在馬上,邊走邊問。
“如果是去鎖龍峽,我們沿着南岸河邊走就行,只是路上需要留意敵軍的斥候小隊,否則很容易引來大批敵軍,還有就是到達後,要翻越施瓦德山,不然就得多繞半天路。”
斥候還要再說,突然看到姬鐵衣的目光冷冷掃來,便立刻閉嘴不言。
桑南看了看姬鐵衣,做出了一個詢問的表情,卻見姬鐵衣兩眼望天,裝作沒看到自己。
“這個倔強的丫頭!”桑南見狀心中暗笑,又接着問:“路上要走幾天?”
“現在趕路,順利的話,明天上午差不多就能到。”
“那就即刻動身吧!”
就這樣,衆人直接穿過聯軍大營,沿着安北河的方向,一路向東,路上不斷繞過南岸分佈的駐軍,還幹掉了幾波敵軍的斥候小隊,因爲擔心姬鐵衣和姬破虜的傷勢,桑南還故意放慢了行進速度,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終於在第二天下午趕到了陽丘城附近。
當年經過的大草原,已是草木枯黃,綠意漸消,透着幾分破敗蒼涼,齊肩高的茅草,可以很好的掩飾行蹤,衆人
翻身下馬,在草叢中牽馬步行,逐漸靠近了高大的施瓦德山,兩名斥候帶着炎軍團的戰士呈扇形散開,將山腳下的區域反覆偵測了多遍,確定沒有異常後,纔在山腳下起營生火,埋鍋造飯。
桑南卻沒有休息,而是趁着天色尚明,帶着幾名炎軍團的戰士,爬上施瓦德山,去勘測鎖龍峽的地形。雖然他對這裡印象深刻,極爲熟悉,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誰知道會不會因爲兩側山壁的垮塌,出現什麼意外變化。
桑南身體強悍,像個猿猴般,在陡峭的山壁之間縱橫跳躍,矯健靈活,一會兒的功夫,幾名炎軍團戰士就被他甩得沒了影子。沒辦法,桑南只能讓他們留下來等待自己,便一個人快速向上爬去。
來到山脊處,鎖龍峽流水的轟鳴已經清晰可聞,空氣也變得異常溼潤,沁得人神智一清。桑拿腳下站定,向遠處眺望,只見餘暉下,雜草間,陽丘城的殘垣廢墟依稀可辨,幾根孤零零的斷牆兀自頑強的矗立着,彷彿在告訴自己,當年的戰鬥是何等慘烈。
桑南凝視了片刻,便轉身朝峽谷底部探去,他找到一處落腳點,駐足觀望,發現自己此時所在之處,大概是在三道鎖的【頭鎖】附近,也就是自己當年墜落的地方,可洞穴入口的位置應該是在【身鎖】,也就是說他們明天還要繼續向東走上數裡,才能找到入口。
查探完畢,他又重新爬上山峰,與幾名士兵原路返回營地。
營地內已經做好了飯,衆人連日趕路,都有些疲累,飽餐一頓後,便各自鑽入營帳,沉沉睡去。
桑南帶着六名士兵潛伏在大樹和草叢裡充當暗哨,姬鐵衣知道他的習慣,也未加阻攔,姬破虜倒是顯得很興奮,纏着桑南可勁聊了一會兒,直到哈氣連天,被桑南趕進了帳篷裡。
桑南六識敏感,斜靠在一棵大樹下,方圓五十米內,所有的聲息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夜色漸濃,月亮變得皎潔耀眼,與漫天星斗交相輝映。桑南取出七星錐握在手中,繼續吸納涼氣在體內經脈間不斷穿行,他恢復記憶後,認真思考過七星的這個特性,而自己的身體被赫連北峰多次重擊,卻很快自愈,也許就是這股涼氣在不斷改善的結果。
秋夜的涼意已經無法對他的身體產生絲毫影響,反而感到無比舒適。明月星斗,葉落蟲鳴,心神陶醉,不知不覺已到天明……
凌晨時分,衆人紛紛醒來,洗漱用餐,然後拔營動身,繼續向東而行。
前進數裡後,桑南發現一個小型坳口,他讓兩名斥候和100名炎軍團戰士留下,並把戰馬掩藏其中,這才帶着姬鐵衣等人向山上爬去。
桑南三人在前,士兵隨後,考慮到姬鐵衣和姬破虜的傷勢,他們上下攀爬得比較慢,隨後又踏着河中巨石依次通過了鎖龍峽,衆人全部抵達對岸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
身畔激流奔涌,水汽濛濛,飄散在半空,在光照下,化作千萬細碎瑩珠,如真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