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平緩的腳步聲在這處位於荒郊地下的實驗中響起,傳進剛纔做好一應準備的卑留呼耳中。
經過了五次鬼芽羅之術強化,如今的他在五種血繼限界的環形促進下,各方面的素質與昔日相比都獲得了堪稱天壤之別的拔升,聽力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能聽到,身爲他部下的吉光卻顯然差了些,即使他也得到卑留呼的贈予,使用鬼芽羅之術與一種強大的忍獸融合,令自身得到了以往不敢想的提升。
所以,卑留呼只能喚道:“吉光,把門打開。”
吉光微怔了一下,旋即應道:“是。”
他把由機關控制的門打開,然後就等在門旁,迎接造訪的客人。
宇智波止水跟隨在夏樹身後走入實驗室,對於這個即將作爲他忍道落幕的地方,他依然保持着幾分好奇,也是在嘗試運用這種方式分散注意力,免得去想那些悲哀的事情。
即使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在與小佐助的這兩天相處中,做好了犧牲自身爲其他所有人的準備,可畢竟是要捨棄生命,就算是擁有再如何崇高的理想、再堅定不移的決心,當要直面的時候,依然會因爲對死亡的恐懼產生下意識的排斥感,尤其是這種明知會死,卻不能做出任何抵抗的情況。
無奈、抗拒、動搖,如此之類的情緒在心中盤旋,而且越接近結局就越是強烈,但是對未來的希望支持着他,令他強行剋制不安,努力表現得如平常一樣,雖然完全不能做到,可至少暗流之上的表面很平靜。
吉光對此毫無察覺,只是看了宇智波止水一眼,同時恭敬地行禮道:“夏樹大人。”
他確實是卑留呼的部下,可也位列於根的機構中,所以才以這種相對親近的稱呼喚夏樹。
夏樹點了下頭,直接道:“卑留呼準備好了嗎?帶我們過去。”
“剛纔準備完畢。”
吉光連忙擡手虛引,道:“請您跟我來。”
宇智波止水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恐懼,但他以更強的好奇心戰勝了股負面的情緒,緊隨着夏樹的腳步來到提前準備好的空蕩房間。
說這裡空蕩,其實並不準確,因爲這個房間的地上此刻已經繪滿了陣法咒文,只是他對封印術此類手段沒什麼瞭解,所以看不懂這究竟是什麼陣法,但他不需要看懂這陣,就能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卑留呼這時走了出來,隨意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用一種驚奇且略帶嚮往的眼神看宇智波止水,直看得他心裡不禁發慌,就在想要開口詢問對方自己哪裡不對嗎的時候,卑留呼忽然略顯失落地發出一聲嘆息。
宇智波止水更不解了,忍不住問道:“小弟弟,我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小弟弟?”
卑留呼忽然瞪向宇智波止水,氣急敗壞地大聲道:“你纔是小弟弟!我的年紀當你爺爺都差不多,你居然叫我小弟弟?!”
“呃……什麼?”
宇智波止水頓時一臉的迷茫,伸出手比量了一下頂着童顏的卑留呼只到他胸口的身高,眼睛裡充滿了“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向卑留呼。
“切!懶得理你。”
卑留呼不滿地一揮手,轉身走向夏樹,口中還在碎碎念着:“可惡的天才!”
宇智波止水尷尬一笑,這樣的怨念他以前也聽過許多,不過在他面前直接說出來的,卑留呼卻是第一個,而且……這傢伙真的年紀那麼大?
卑留呼來到夏樹身旁爲他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以便更好地發揮出鬼芽羅之術的效力。
他是鬼芽羅之術的開發者兼使用者,擁有足夠的理論和豐富的經驗,在忍界中沒有誰比他更懂鬼芽羅之術了。
夏樹脫下身上的衣服,頷首道:“麻煩你了。”
卑留呼的手卻忽然一頓,擡頭道:“雖然到現在還說這事顯然是有些晚了,可是,我終究還是覺得五種血繼限界的鬼芽羅之術更爲穩妥,畢竟有我的先例在。”
夏樹聞言一笑,搖頭道:“你不必勸我,對這件事我有十足把握。”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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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留呼只好點頭,很快他就結束了檢查,確認夏樹的情況一切正常,最後他由衷地道:“希望一切順利。”
“會的。”
夏樹輕點了一下頭,然後看向地面上陣法的一角,那是一處由大量咒文圈出的空地,在那上面,有一名茶色短髮的少年盤膝而坐,只是垂着頭,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甲怎麼樣?”
因爲如今的火影是綱手,所以昔日裡作爲限制團藏手裡的根的人手而設立的十大天干編制,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在綱手上位後不久便徹底取消了,唯一留下代號的壬,也只是因爲用慣,且根中的忍者都已經習慣了這麼稱呼他,所以代號才保留了下來,不過也失去了曾經的含義,只是作爲一個普通代號而已。
至於眼前的這位甲,則是另一種情況。
因爲其出身爲大蛇丸廢棄實驗室倖存的實驗體,從一開始就沒有名字,後來被團藏賦予甲的代號,其中蘊含的也只是團藏對甲的期望,希望他能以初代目的力量成爲手下頭號工具。
所以,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所以除了這麼稱呼他,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稱呼可以代指他了。
卑留呼看了甲一眼,笑着答道:“甲的狀態很好,之前測試的時候也表現出很不錯的潛力,只是木遁……”
說到這裡,他不禁有些遲疑道:“那真的就是初代目火影大人平定亂世的力量嗎?感覺平平無奇啊?”
聽到這話,夏樹笑着答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這完全是模棱兩可嘛。”
卑留呼忍不住撇了撇嘴,又道:“不過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深究的念頭,相比起甲,我對這個宇智波家的小鬼更感興趣。”
他眯眼瞥向宇智波止水,然後壓低聲音道:“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