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酒量可真差!”
“他的酒量很好。”
“可他才喝了半瓶酒,我父親喝一瓶酒都不會醉,卻還說自己的酒量不行!”
“他只是想醉一場!”
幫忙將喝醉了的富嶽送回了他的家中,龍樹帶着琉璃慢慢的走在宇智波家族地的小巷子裡,蒼白色的月光將雪白的牆照耀的一片慘白,火扇子那紅色的部分像是冷卻的血液,隱隱有些發黑。
因爲富嶽喝醉了,龍樹不好意思讓美琴姐付錢,最後還是他自己掏了腰包。
宇智波琉璃痛宰族長不成,反而又狠狠的割了龍樹的肉。
“你們這些大人可真奇怪!”
“很久以前,我也是和你一樣的看法。”
“什麼叫很久以前?龍樹你也才十六歲,少在我面前裝蒜。”
“好吧!是我的錯!”
明月在夏日的夜空中直道而行,微涼的空氣滲入肌膚,驅散暑氣。
龍樹突然來了興致,他跳了起來,站在牆頭的瓦楞上,兩手張開平舉着,和馬戲團的雜技演員一樣晃晃悠悠的在狹窄的只能容納一隻腳的牆頭瓦楞上邁着和貓一樣的輕悄無聲的腳步向前行走着。
站的高了,看的就遠了。
這堵牆其實也就兩米高。
但站在牆頭看風景,和站在平地看風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色。
他曾經飛檐走壁、攀山越嶺,無數次站在高處,俯視着遠方,卻總是匆匆來去,從未像現在這樣仔細的看過風景。
仰起頭,天空中那一輪明月似乎更近了一點,伸出手卻發現還是無法觸及到虛幻般的明月······真是虛幻呢!月亮這個東西!鏡中花,水中月······其實,何須水中月,天上月已經足夠虛幻縹緲······
就像他的夢想,長生······委實虛幻的如泡影般難以捕捉。
或許,富嶽感到悲哀······是因爲一族的未來就像天上月一般的虛幻,即便他用盡全力伸出手臂也抓不住······,龍樹胡亂猜想着。
“你在幹什麼?”
這時,從腳下傳來了一聲拉長的叫喚。
宇智波琉璃瞪眼看着站在牆頭的龍樹,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你也喝醉了嗎?”
“哈哈!”
龍樹大笑起來。
自己的確像是個傻瓜,因爲富嶽的幾句話而感傷起來······真的很蠢!
長生······飄渺也罷,虛幻也好。
或許人類就是這麼矯情的一種生物,沒有了時時刻刻高懸在頭頂上空名爲【死亡】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的脅迫,有了閒心去思考存在的意義,反而動搖了內心,像是沒有錨的船,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港灣。
茫然、恐慌、乏力、悲傷······
上輩子的感情堆積在心頭爆發出來,如山火般燃燒起來,輕易的就泯滅了他對這個步步血光的世界的那微渺的眷戀。
縱然被死神追在屁股後面,趕驢似的讓龍樹一步步迅速變強,從死亡的恐怖中體會到了帶給人死亡的恐怖的樂趣。
但他還是沒能找到錨點。
在茫然中,他抓住了長生這個虛幻的夢想。
由此——
他有了自己的錨點。
所以,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朝着目標前進就是了,哪怕爲此而倒在中途,那也不算是遺憾,終究······沒有白來一場!
不是嗎?
應當是的。
他在心中答道。
“大晚上的笑什麼笑?喝醉了就趕緊滾回去睡覺,少在這裡撒酒瘋,你可是宇智波一族第一高手哎!你這樣子太丟臉了!”宇智波琉璃毫不留情的猛烈抨擊着龍樹。
龍樹從牆頭跳了下來。
他抓住琉璃的小腦袋瓜,用力的揉了揉。
“走吧!回家!”
“少碰我,你個變態蘿「嗶」莉「嗶」控!”
宇智波琉璃用力的甩掉了龍樹的手,氣咻咻的朝着他的小腿連踹了好幾腳。
“喂喂,你夠了啊!踹兩腳就行了,你再這樣可就是得寸進尺了!懂嗎?別以位你是小孩子我就會原諒你,信不信明天不給你飯吃······你還踹?我去!輕點,輕點······”
————
第二天,龍樹將小丫頭暫時託付給宇智波美琴幫忙照顧一段時間,主要是麻煩她隔三岔五去龍樹家裡看看宇智波琉璃,怕她出點什麼意外,一個人在家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龍樹還留下了自己的銀行存摺。
密碼也一起告訴了琉璃。
免得他走了小丫頭吃不飽飯,回來餓的皮包骨頭沒了人形······但願他能在存摺被吃空之前回來。
最後在村子裡吃完午飯,他就再次離開了木葉。
龍樹一路向東,狂奔疾馳,馬力全開,花了三個小時來到了海岸邊。
忍者,就是這麼快!
有如疾風!
下午五點。
在夕陽的照耀下,海邊純天然無污染的沙灘是金黃色的。
站在一棵彎着腰的椰子樹下,龍樹眺望着同樣被夕陽染上了一抹金色的大海,良久之後,在太陽快要落山之際,才從懷中掏出來一張地圖,這是宇智波富嶽給他的。
當然,三代也提供了一份地圖,但轉手就被龍樹給搓成灰燼了。
他可不信任三代給的地圖。
要是走錯了地方,是會坑死人的。
宇智波富嶽提供的這份地圖很舊,是十幾年前的老地圖了,在忍界這個移山造陸如家常便飯的世界,地圖更新換代快的很,這種老地圖大致上應該不會錯,但細節上不能盡信。
“團藏那個王八蛋應該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搞死我了吧?”
龍樹回頭看了眼來時的方向。
似乎,能看見奉團藏命令去水之國的‘根’的忍者。
「遲早弄死你個老東西!」
心中暗暗發誓,耳朵卻倏忽動了動。
“嗖嗖嗖!!!”
破風聲響起。
龍樹微微偏頭,手裡劍從耳邊擦過,凌厲的勁風颳的臉頰有些痛。
然後,不等龍樹開口說話,他面前的景色驟然一變,沙灘、大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陰沉沉的,看不見盡頭,樹木的背後還是樹木,綿延向無盡的遠方,拉扯的人的心神不由得沉淪到那朦朧的遠方邊界。
而一旦沉淪進去,那就真的成了待宰的豬羊了。
“幻術嗎?”
龍樹輕聲呢喃,脣角翹起。
在宇智波的面前玩弄幻術······簡直是班門弄斧之舉。
他微微擡起眼皮,瞳孔霎那間染上一抹猩紅,黑色的勾玉悄然浮現,在”咔咔嚓嚓“宛如玻璃碎裂的異響聲中,輕鬆的破開了這虛妄幻境。
三名鬼鬼祟祟潛行到龍樹身前的木葉忍者木楞楞的蹲在原地,睜大的雙目空洞無神,手中揮到一半的長刀僵直的停滯在空中。
如同泥胎木偶,行屍走肉。
他們墜入了寫輪眼的幻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