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夜晚的降臨,街上的人流量明顯少了很多。
在夜市擺攤的商販,看到攤位上所剩不多的食物,有心學白天一樣扯開嗓子吆喝幾聲,但在看到朝這裡走來的巡邏忍者後,瞬間變得冷靜起來。
噠噠噠!
混亂的腳步聲在夜晚顯得極其清晰,一羣身穿團扇族服的宇智波忍者在經過攤位時,僅僅是掃了眼攤位老闆,在發現沒有異常後,便朝着遠處的黑暗走去。
“呼~”
望着那些人離去的背影,老闆長長舒了口氣,雖然知道這些人只是表面冷淡,實際交流起來也還算正常,但他就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攤位老闆忽然探出腦袋掃了眼夜市,發現人流量愈發的稀少後,他也不再掙扎,直接準備收拾攤子回家。
“來份關東煮”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傳來,讓老闆心情一震,微笑着回道,“深夜特價,一兩一串,買十串送三串,二十串送八串。”
“四十串!”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沓散發着油墨香味的鈔票也隨之出現在櫃檯上。
在見到鈔票的那一刻,攤位老闆忽然感覺對面老頭的聲音是那麼的悅耳,那麼的豪邁,活該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有這麼好的胃口。
在將打包好的關東煮交給老者後,他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道,“這人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宇智波一族的大長老?”
“來份關東煮”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隨之傳來,瞬間吸引了老闆的注意力。
他轉過身,看着面前髮鬚皆白的老頭,整個人愣了愣,隨即微笑着回道,“深夜特價,一兩一串.”
“四十串!”老者摸了摸肚子,然後朝攤位老闆就豎起四根手指。
“好嘞!”
店老闆興奮的打包好關東煮,目送着老者消失在黑暗中後,忍不住嘀咕道,“這人看起來倒是像宇智波一族的二長老。”
“來份關東煮”
聽着耳邊響起的聲音,攤位老闆愣了一下後,轉過身看向前方,下意識問道,“您也要四十串??”
“嗯!”
見對方輕輕點頭,關東煮老闆嘴角一抽,手上的動作瞬間變得麻利起來。
不一會兒,他將打包好的關東煮遞過去,目送着第三位老者消失在黑暗之中。
隨後,就見攤位老闆雙手撐在攤子上,喃喃自語道,“宇智波的五長老嗎?這些大人物的胃口是真的好,半夜都能吃這麼多。
不過這場景,多少有點詭異”
“來份關東煮”
隨着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攤位老闆不由愣了一下,猛地轉身看向站在面前的宇智波大長老,詫異道,“大人,那40串這麼快吃完了??”
聽到這個數字,宇智波三郎愣了一下,有些懵逼的撓撓頭道,“老夫一個月前從你這裡買的關東煮,早就吃完了。”
“啊?”
見老頭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攤位老闆瞬間瞪大眼睛,彷佛見了鬼似的,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
他僵硬的轉過身看着“大長老”消失的方向,然後又看向出現在眼前的大長老,直接一嘴巴扇在臉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
宇智波三郎這時也發現事情好像有些詭異,看老闆這樣子,好像剛纔有人借用他的身份,來買關東煮了??
特麼的,沒給錢嗎??
想到這,他當即來到攤位後面,掏出一沓錢拍在老闆懷裡,開始詢問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五分鐘後。
大長老拎着剛出鍋的關東煮,轉身看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冷笑道,“居然敢冒充老夫的身份,老夫都沒想過冒充你們的。”
說完,他兩手拍在一起,直接變成宇智波飛鳥的模樣,徑直走進黑暗之中。
用腳丫子想想就知道,那三個人裡面肯定有一個是宇智波飛鳥,至於另外兩個人的身份是不是真實的,鬼才知道。
與此同時。
“冒牌貨宇智波三郎”正站在木葉最大酒館門口,他看着門口寫着的鎏金文字,輕輕念出了聲,“熬夜,是當代人的病;喝酒,是當代人的藥。
用藥治病是當代人的選擇。”
“不愧是我,當年居然能想到這麼文雅的句子”隨後,他看向鏡中自己蒼老的樣子,頗爲滿意的點點頭。
宇智波麻豆在講八卦的時候,曾說過這件事“出於我口,止於你耳”,而他們當時拍着胸脯說肯定不會告訴別人,並且也不會去酒館驗證這件事的真僞,以免暴露.
不會告訴別人是肯定不會的,但是不去驗證真僞嗎???
他看着鏡子裡的大長老,淡淡道,“我肯定不會驗證真僞的,但驗證真僞的是大長老,和我宇智波飛鳥有什麼關係。”
說完,飛鳥頂着大長老的摸樣,大大咧咧推開酒館大門,直接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片刻後。
宇智波良一也出現在酒館門口。
他看着落地鏡中的自己變成了宇智波麻豆的模樣,同樣滿意的點點頭,輕聲道,“作爲酒館的常客,就讓老夫宇智波麻豆看看,這是怎麼個事”
說完,他頂着宇智波麻豆的模樣,直接推開酒館大門,消失在擁擠的人羣之中。
兩分鐘後。
宇智波麻豆同樣出現在酒館門口。
他看着鏡中自己變成良一的模樣,下意識咬了口丸子,邊吃邊說道,“宇智波麻豆正在家裡睡覺,老夫是宇智波良一”
說完,麻豆頂着宇智波良一的模樣,同樣推開大門,消失在人羣之中。
緊接着。
一道青年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酒館門口。
他雙手各抱着一桶關東煮,擡頭看向鏡中自己變成飛鳥的模樣,冷笑着說道,“老的老的不要臉,小的小的不要臉,居然冒充別人身份”
話音剛落,他直接推開酒館大門,走了進去。
忍界的娛樂方式有些匱乏,來酒館喝酒算是大多數人消磨時間的一種選擇,所以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恰好是酒館生意最好的時候。
看到酒館內滿滿當當坐滿了人,熱鬧的氣氛瞬間讓大長老感覺自己年輕了幾歲。
“唉,也不怪富嶽喜歡來這裡喝酒,老夫當初其實也很喜歡嗯??”
正在尋找空位的大長老眼神一凝,他就看到酒館的東北角,坐着三個髮鬚皆白的老者,並且他還在那三人裡找到了自己
盯着那變成自己的傢伙看了一會兒,大長老嘴角微微一抽,憤憤道。
“無恥!”
“無恥!”麻豆看到良一居然變成自己的模樣來酒館後,恨恨的罵了一句,“老夫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彼此彼此!”
良一淡淡掃了他一眼,然後拿出關東煮咬了一口,冷笑着說道,“老夫不是也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看到自己不是嗎?”
說着,他又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大長老,又補充了一句,“更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看到大長老,那老頭80多歲了,你頂着他身份幹什麼?好歹換個人.”
“80多歲怎麼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非常不滿的聲音,緊接着,黑色的影子遮擋住光線,讓桌子上的三人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當他們看清來人是宇智波飛鳥後,桌子上的三人集體陷入了沉默。
隨後,就見“冒牌宇智波飛鳥”用腳踢了踢五長老,示意他讓個位置的同時,側頭掃了眼那假扮成自己的傢伙,大義凜然道。
“你們一個個身爲宇智波的臉面,居然還這麼八卦。
飛鳥年輕點,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八卦一些很正常,但你們兩個老傢伙加起來150歲了,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就能勾起你們的好奇心。
你們這樣讓老夫如何放心將宇智波交給你們”
說話間,他一屁股坐在麻豆旁邊,然後將關東煮放在桌子上,餘光搜尋自家族長的同時,表情嚴肅道,“一個個臉上恨不得將【八卦】二字寫出來,城府淺的跟養王八的大缸似的,眼中滿是對別人私事的探究。
身爲宇智波的門面擔當,居然因爲這一點小事,大半夜連覺都不睡了.”
大長老越說語速越快,越說心情越舒暢,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反正人生還剩幾個月,在不罵怕是這輩子都罵不到了。
此刻。
看着大長老突然化身成噴子,不斷對着另外兩個老頭開火,飛鳥身軀不由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將頭埋的低了一些。
“唉!”
飛鳥心中長長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時不時掃向門口的位置,搖頭道,“也不知道受到這樣的刺激,宇智波美琴會不會開啓萬花筒。
她要是開啓萬花筒,那能力是什麼?
改變人的思想?還是逃避現實?亦或者是”
想到這裡,飛鳥忽然愣了一下,隨後他單手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傢伙要是聽聞了月之眼計劃,該不會想要創造個家庭幸福美滿的世界吧??”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酒館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一道高大的人影緩緩走了進來。
時刻關注大門口的飛鳥四人精神一震,剛剛還化身噴子的大長老此時也閉上嘴巴,默默的拿起一串關東煮吃了起來。
“族長他,來了啊”
此時。
宇智波富嶽並沒有發現酒館中的大長老等人。
他像往常一樣在店內簡單搜尋一圈後,便來到經常坐的位置,朝酒保要了幾瓶酒,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以前心煩的時候,他喜歡來這裡喝酒,後來心煩事少了,他還是喜歡來這裡喝酒。
由於在這裡喝酒的次數過於頻繁,後來鼬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也問過他,“父親爲什麼要天天晚上喝酒。”
那時他的回答是:“爲什麼喝酒?因爲不喝酒的時候不快樂,爲什麼晚上喝酒?因爲白天的世界屬於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只有晚上的世界屬於宇智波富嶽。”
“父親,我不明白!”
“鼬,晚上喝酒,其實是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世界都睡了,子女都睡了;同事都睡了,族人都睡了;討厭家族的人睡了,競爭對手都睡了。
父親用這好不容易偷來的時光,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一點脫離宇智波族長身份的事情,因爲白天一到,世界又是別人的了,父親又得承擔起宇智波一族責任,又得埋頭拼搏。
爲了讓生活變得更有意義,爲了讓現實不再空虛,父親不得不減少晚上的睡眠時間,來獲得生活的意義。”
“父親,爲什麼喜歡喝酒呢,母親明明很討厭你喝酒的,晚上不能做些別的事嗎?”
“鼬,你要知道,人在喝酒的時候,除了需要倒酒、舉杯這個動作外,不需要任何一塊肌肉用力,腦子裡也不用想任何事情。
只需要專注於喝、不喝,喝的快、還是喝的慢”
“.”
隨着腦海中的對話逐漸消失,他搖晃着酒杯,看着裡面略微渾濁的酒水,淡漠的眼神也慢慢變得迷離。
沒發生大蛇丸叛逃那件事之前,他是不喜歡出來喝酒的,但後來被大蛇丸莫名其妙邀請幾次後,心裡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再後來大蛇丸忽然叛逃,而他作爲大蛇丸叛逃前頻繁接觸的那個人,立馬進入了團藏視線,時不時就要盤問一下。
正因如此,他那時的情緒很不穩定,便成爲了酒館常客。
而就在大蛇丸的事情剛落下帷幕不久,他也剛剛洗清嫌疑,村子又發生了“九尾暴走”事件,那九尾的眼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是宇智波的寫輪眼
當時富嶽只感覺天都塌了,整個人瞬間懵了,等他終於回過神後,發現天好像沒完全塌。
那天晚上的情況,他直到現在還記得非常清楚。
隨後,就見富嶽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望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僅用自已一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是宇智波操縱九尾,準備削弱村子戰力時,那隻九尾好像吃了瘋狗藥一樣,明明還被寫輪眼控制着,卻直接狂奔到宇智波族地,和宇智波打起來了。”
“宇智波嫌疑人的身份瞬間少了一半。”
“九尾之夜結束後,經過統計,木葉村犧牲3人,重傷7人,輕傷32人,而在這個名單裡,單單宇智波一族就貢獻了40個人。
也就是說,除了四代夫妻外,傷亡的全是宇智波.”
從村子公佈傷亡名單之後,雖然高層還對宇智波有所疑慮,但村民們看向宇智波的眼神,卻充滿了同情。
因爲這放出九尾之人,不用腦子想就知道,肯定是宇智波仇人.
雖然宇智波完美洗清控制九尾的嫌疑,但是通過這件事,富嶽發現他對家族的掌控力好像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最起碼
他作爲族長,卻不知道家族竟然還隱藏着萬花筒強者,再加上後來族人們揹着他,突然復活千手柱間等等事情。
富嶽對此越發覺得心累,越發感覺力不從心.也是從那時候起,他便每天晚上下班後,就會來酒館喝上幾個小時。
“回到族地,看誰都像有秘密的樣子,看誰都像瞞着自己幹什麼大事的樣子。”
“回到家裡,看着那簡單到極致的飯食,他又沒什麼胃口,但又不想和美琴講出心煩的事情,畢竟她也給不出解決辦法,徒增煩惱罷了。”
有時候富嶽甚至會想,他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在外面工作了一天,拖着疲倦的身心回家,本以爲在家能吃點好的,用美食犒勞下自己,享受片刻的溫馨。
結果回家面對的永遠是那麼幾樣。
白粥,鹹菜,臭雞蛋.
這種飯,就算是普通村民都不天天吃吧?
吱呀!
就在富嶽走神之際,酒館的大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臉頰上留着犬冢一族特有的倒三角面紋,棕色刺蝟頭,身穿上忍綠色馬甲,帶着一條獨眼狼狗的婦人緩緩走了進來。
而時刻留意門口動靜的飛鳥等人,在看到婦人瞬間眼前一亮。
“犬冢爪來了!”飛鳥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老夫就不明白了,能讓富嶽看那麼多眼的女人,有什麼優點?”良一暗中觀察對方半天,皺起眉頭問道。
“優點?身材一般,長相一般,除了性格直率外,老夫是沒看出任何優點。”對犬冢一族沒有任何好感宇智波麻豆下意識翻了白眼,淡淡回道。
“你們幾個笨蛋,什麼時候性格直率也算優點了?說好聽點這叫不做作、不虛僞、不愛玩心機、想說什麼說什麼。
但說難聽點,這不就是腦子少根弦嗎?藏不住事.”
說到這裡,大長老忽然怔了怔,接着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犬冢爪,臉上流露出思索之色。
隨後,就見他單手捋着鬍子,蒼老的聲音夾雜着幾分遲疑,“你們說,富嶽是不是最近忽然喜歡上那種心思單純,什麼想法都能在臉上看出來的女人?”
“就拿宇智波來說,不管咱們族人的年齡是大是小,他們有什麼秘密都喜歡埋在心裡,不會輕易表露出來,更不會輕易告訴別人,哪怕是親近之人”
“但犬冢爪的性格,卻恰恰與我們相反,她的秘密從臉上就能看出來。”
聽完這個角度的解釋,飛鳥懵了一會兒後,瞬間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還別說.
真有可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