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山……”
仙帝又重複了一邊陳心的名字,良久之後點了點頭說到:“不錯,這名字不錯,看來你是胸懷大志啊。”
就在仙帝自言自語的時間內,陳心一直都在那種觀察對方,無論是語氣,神情,以及臉上一些細微的小動作,都沒有逃過陳心那一雙比鷹還犀利的眼睛。
見此情形之後,陳心知道,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份,也就是說他還能安心的在凌霄天庭,繼續修行一段時間。
“我聽說你踏雲梯之際,曾經引起天道梵音?後又在域外狩獵中停留十幾年?”
仙帝好似隨意一般發問,但陳心卻聽出了內中不同尋常的味道。
只見他直接張口說到:“確實如此。”
“那麼在域外中可曾發現什麼異常之事?”仙帝繼續追問。
而陳心依舊不爲所動,他此刻不知道吳磊他們是否已經逃出昇天,所以只能將事情儘量說的圓滿。
遇見碎片大陸之後度過危險之際又遇到了輪迴獸,而自己被輪迴獸吞入腹中,傳送到一處未知之地,後來經過數年流離最終無意間得到星空圖,通過空間座標點,傳送回到了天庭。
說完此話,陳心還將星空圖拿了出來,讓凌霄寶殿中所有人都看了一眼。
這一切他在就已經想好,而且也確定星空圖不會溢出半點體修或者九術的氣息,這樣絕對可以高枕無憂。
他明顯感受到一道極爲強橫的神識掃過星空圖,片刻後消散於無形。
隨後陳心將星空圖收進儲物袋,再不說話了。
這樣一來,仙帝才詢問起了南天門的爭鬥,這一次倒也不用編排謊言,陳心將真相盡數說出。
火天封此刻哪敢反駁,整個人已經驚恐到了極致,身體如打擺子一般顫抖。
而仙帝在聽完陳心之話以後,也好像來了興致一般,探着身子詢問到:“你修爲不如他,爲什麼還敢動手呢?”
陳心灑脫一笑:“戰勝與否,不是也應當試試嗎?”
“好!”
仙帝一拍座椅,終於升起了幾分興致。
“那你說說,試過之後你認爲能否擊殺火天封?”
仙帝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陳心,好像要將他看穿一般,這種事情陳心見多了,怎麼在此刻失態,直接抱拳說到:“三年之內,聞道圓滿,殺之如殺雞!”
“你……狂妄!”
陳心話音剛落,火天封終於忍受不住怒氣的積攢,指着陳心便要破口大罵,但話一張口,終究是不敢但當着仙帝的面放肆,所以換成了狂妄二字代替心中的謾罵。
但還沒等陳心開口,仙帝卻插話了,只見他對着陳心說到:“你就這麼自信。”
見到陳心默認,仙帝直接拍板:“那我就做保,以三年時間爲限,三年之後你二人舉行生死之戰,但是在這段時間,誰都不能在背後搞小動作可好?”
仙帝話語中雖然帶着詢問,但表情裡可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火天封根本就不相信陳心能戰勝自己,漫說是三年,再給他三十年,三百年都不行,直接張口答應下來。
而陳心也看了對方一眼,略微一笑,點頭應允。
就這樣,一場風波就因爲仙帝的介入而結束,但衆人的議論可遠遠都沒有結束,甚至說這只是一個開始。
三年之內,從聞道中期達到大圓滿,中間經歷兩次聞道大劫,兩個小境界,這簡直就是旁人無法想象的事情,須知即便是天資最高之人,在這個境界少說也要停留數百年時間啊。
即便陳心是妖孽,也終究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甚至即便做到了,也一定不可能擊殺人仙中期的火天封。
以下犯上,以人伐仙,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古往今來,才發生過幾次?
一個小小的陳心,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地步?
陳心沒有理會旁人懷疑,甚至暗歎狂妄的眼神,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此地如果說還有誰眼中沒有露出懷疑的話,那就一定是仙帝了。
只見對方不斷摩挲着嘴脣上的短鬚,眼中露出思索的光芒。
與此同時,凌霄寶殿的議事,到這裡便算是結束了,陳心也準備轉身離開。
但就在他即將走出大殿之際,仙帝的聲音再一次將他叫住。
“等等。”
陳心回頭,眼神中依然看不出其他東西,就如一口數萬年平靜的古井,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觸動。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仙帝臉上好像帶着回憶之色,滿臉唏噓的說到。
而陳心則是有些疑惑的說到:“不知晚輩有幸與哪位大仙相像?”
仙帝笑了,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人,利用一種捉摸不透的語氣說到:“我那位朋友,名叫符天尊!”
一句話說完,場中一般仙官仙將陡然低頭,有些甚至身軀都有些顫抖了,但即便如此,卻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打擾到正在回憶自己“朋友”的仙帝。
陳心竟然認真思考了一會,隨後才搖了搖頭說到:“可能是晚輩年歲還小,竟然沒聽過符天尊大名。”
仙帝沒有說話,只是長出了一口氣,揮了揮手,放任陳心與火天封離去了。
但他那一雙深沉的眸子,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陳心背影。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腦海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也沒有人敢打擾,只能沉默的停留在原地,讓凌霄寶殿,再一次恢復到往日的死寂。
…………
走出殿外,火天封將目光看向陳心,露出一眸冷笑說到:“好小子,倒是學會拖延時間了,三年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彈指一瞬,到時候我會用最凌厲的手段將你擊殺!”
“就憑你?”
陳心反脣相譏,一句話說完便當先一人離去,根本沒有理會在原地被氣的臉色發白的火天封。
對於陳心來說,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而已,他既然敢承諾三年時間,就有辦法將之擊殺!
回到自己居所之處,陳心見到徐涇竟然在一直等候,走上前去見禮,徐涇看到陳心無事,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但在知曉陳心與火天封定下三年之約以後,剛剛鬆的一口氣竟是再度提起來。
“牧小友,你何苦如此逼迫自己,人仙境界絕對不是聞道修士能夠染指之人啊。”
陳心擺了擺手,並沒有多說,只是將徐涇請進屋內,與其一起飲酒。
徐涇間事已至此,也終究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囑咐陳心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
酒過三巡,陳心也從徐涇的話語中聽出對方過的並不好,畢竟修士求的就是個自由,但是在這凌霄天庭,又哪裡有自由可談?
看着對方唉聲嘆氣的模樣,陳心眼中一直都有異樣的光芒在閃爍,事實上,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最好的執行人就一定是徐涇。
只是此刻,陳心還不知道對方是否值得信賴,所以略微有些躊躇。
嘆了口氣,陳心對着徐涇詢問到:“不知道徐老哥,對仙帝自認感官如何?”
徐涇沒想到陳心浸染有此一問,竟是呆愣了半晌,本想着隨便幾句搪塞過去,但在見到陳心眼神之後,徐涇竟然鬼使神差的,將自己心中真話說了出來。
“唉……”他現實長嘆一聲,隨後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看了看陳心的眼睛才說到:“曾經的仙帝不是這般冷漠的,甚至常常與大臣們共同飲宴。”
“但不知爲何,最近這幾百年卻陡然變了一幅模樣,原本親近的笑臉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冷漠,甚至動輒擊殺了不少同僚,如今的凌霄天庭,可以說是人人自危,再也不復原本的歡笑了。”
陳心知道,對方能跟自己說這種話,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好猜忌的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仍然做出了一絲防備,不動聲色的低下頭,施展出了魂殺瞳術。
低沉的聲音鑽入徐涇耳中,除了陳心,還會有誰?
“老哥可知道,我本名不叫牧人山?”
徐涇陡然一驚,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有些忐忑的問道:“難不成你還有其他的名字?”
陳心依舊沒有擡頭,只是張口說到:“仙者,人山也,在下化名牧人山,其實本意便是……牧仙!”
此言一出,徐涇悚然一驚,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對着陳心說到:“你到底是誰?”
“我姓陳,單名,一個心字!”
“什麼!”
虛境文婷此言,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之上,看向陳心的眼神擁有無與倫比的震驚。
陳心這個名字或許不算稀奇,誰都可以叫,但配合這牧仙之語,任誰都能猜到陳心的身份。
可以壓低了聲音,徐涇老在陳心耳邊說道:“你就是……符天尊?”
聽聞此話,陳心終於撤去了魂殺瞳術,隨後緩緩擡頭,大方的承認了自己身份。
他能夠從之前徐涇的神態與聲音中聽出對方沒有惡意,在修仙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這點小事情都分辨不出來,那陳心早就該死了。
所以說此刻還真應了之前他心中所想的那句話,就是這徐涇,真的可以一用!
“徐老哥,知道我的名字後,你是否能夠理解我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