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朝着之前出現人影的方向追去。
沒走多遠，一座仍然冒着炊煙的破敗村莊，便出現在眼中。
感應到對自己沒有危險之後，陳心便要邁步其中，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與此同時，破敗村莊外面，段時間內距離了幾百個手拿長矛之人。
他們幾乎都是修士，但修爲不高，最高之人也僅僅是元嬰期而已。
身穿獸皮，皮膚黝黑，光着腳，甚至頭上還帶着各種沒見過的羽毛，看樣子竟是像一個野人村落一般。
但野人村落，又怎會修行？
陳心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隨即放出一縷氣勢，將圍在他身前的幾百人全部衝擊的一震。
感應到陳心氣勢之後，野人們有些好像有些害怕，身體不自覺的退後，但儘管如此，手中的長矛仍然沒有鬆開。
甚至有不少人，齜牙咧嘴的說這陳心聽不懂的話，看樣子是在威脅。
陳心略微皺眉，他沒想到與此地之人語言竟然不相同，而正在想辦法之際，人羣后方陡然傳來一陣話語之聲。
“敢問你可是外界修士？”
陳心雙眼一眯，透過人羣的阻隔，見到了在後方說話之人，那是一個白鬍子老者，鬍子怕是已經達到膝蓋位置了，老態龍鍾。
對方雙眼渾濁，但卻詭異的帶有一種看透世事的豁達，而這老者可能也是此地唯一一個，能夠與陳心對話之人了。
收起威勢，陳心對着老者抱拳一拜道：“在下牧人山，來此地並無惡意，只是爲尋找輪迴獸而來。”
聽聞此話，老者眼中露出一抹苦澀，隨後思考了片刻，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便將幾百名手握長矛之人驅散。
“隨我來吧。”老者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之後，便獨自一人在前方帶路，而此時已經沒有人再阻攔陳心了，他嫩大搖大擺的跟在後方。
“你口中的輪迴獸，我們這裡沒有，不過我可能有你需要的東西，拿了東西就離去吧。”
老者將陳心帶到一座破敗的茅草屋之前，進入其中短短片刻，便拿出一個黑布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真是一枚黑仙石。
不過此石光澤已經不那麼耀眼，甚至有些暗淡，其上還生出了幾條裂縫，顯然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
其實最開始，陳心的目的確實是黑仙石，但此刻來說，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陳心更看重的，是此地到底是哪裡，或者說與輪迴獸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他沒有收下黑仙石，只是對着老者一拜說到：“老人家，你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在這域外漂泊嗎？”
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仔細打量了一番陳心，隨後嘆了一口氣說到：“你可曾聽過，先民這個詞彙？”
陳心搖了搖頭，見此情況老者眼中的苦澀更深。
隨後便拉着陳心一邊在村莊中漫無目的的行走，一邊講這塵封了無數年的隱秘，說了出來。
上古時代，神族與仙族降世，傳下道統，徹底開啓了人類的修行生涯。
但其實在上古時代之前，也有人類存在，甚至無論修行能力，亦或者戰鬥水準，都在那時的仙神之上。
他們被稱爲先民，也就是這個小村莊曾經的祖先。
而之前陳心所尋找到的一塊塊碎片大陸，曾經便都是先民的領土。
域外世界有無盡之大，同時能夠供人類生存的世界，也有無盡之多。
但先民們從誕生開始，便只是在腳下的這一塊大路上永遠漂流，通過空間跳躍，去往一處處域外之地遊歷。
之所以先民們能完成空間跳躍，那是因爲他們天生，便可掌控一種神奇的域外生物。
陳心叫他輪迴獸，先民們稱之爲力量之源。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先民終究不甘寂寞，想要到有其他人的地方去看看，甚至是一舉將之將之徵服，結束這永遠漂流的生活。
那時的先民是當之無愧的域外霸主，沒有人能跟這麼強大的種族爭鋒，就連初生的仙神都不行。
但仍有一部分先民，選擇繼續自己應該的生活，在有生之年，探索這塊無盡的域外之地。
分歧就這樣開始了，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分歧漸漸變成了爭端，仇視，這個遠古時代第一霸主，開始了無休止的內鬥。
最終造成的結果便是，賴以生存的土地分崩離析，先民死傷無數，仙神趁虛而入，殺光了所有先民，同時搶走了所有的力量之源，也就是輪迴獸，黑仙石。
自此，仙神騰飛，僅剩一小波族人躲多浩劫的先民，永遠龜縮在此地，再也不復當年祖先之榮耀。
這裡，漸漸也被成爲先民遺地！
聽完了這一切，陳心只覺自己心臟都受到了衝擊，方向四周的殘垣斷壁，彷彿見到了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種族內鬥的景象。
同時陳心對於這個世界的歷史，也更加清晰了。
先民的歷史確實是一個悲劇，但這何嘗不是他們的宿命？
陳心對於種族之間的互相傾軋，內鬥已經見過太多，他的心臟都有些麻木了，此刻他更看重的，是關於輪迴獸，或者是黑仙石的情報。
根據白鬚老者所說之話，先民們當年正是靠着黑仙石稱霸域外，而後來的仙神也因爲得到了黑仙石，才能最終成爲霸主。
那麼和黑仙石，到底是什麼強大的東西，竟能有如此力量？
驀然間，陳心想到一個詞彙。
本源。
域外誕生之始，世界之根基，正是本源！
可以說如今入目所及，所以見到之物，無論是人類還是世界，都是由本源構成的。
而一旦掌控了本源，就等於掌控了入目所及的所有東西，生殺予奪，予取予求！
關於本源這個概念，前世陳心也只是聽聞了一點，但他那時並不相信，畢竟這消息玄而又玄，有根本無從考據。
但此刻來看，本源或許確實存在，而且與黑仙石之間，恐怕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不然根本無法說清楚，爲什麼掌控了黑仙石的本源與仙神，能同時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傲視域外。
神識掃過儲物袋中的黑仙石，陳心呼吸急促，此刻的他，是不是就相當於掌握了本源呢？
黑仙石的另一個名字，是不是應該叫本源石？
陳心感覺到，自己抓住了一絲希望，那是最終攀升至盡頭的康莊大道。
同時他也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仙帝，是怎麼知道本源石的事情的。
他雖然是中土，是大千世界當之無愧的霸主，但在此刻的仙族眼中，依然只是螻蟻。
能夠知曉本源石這等隱秘，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仙帝，其實是仙族中人，或者說是仙族爲了控制人類，所親手扶持的傀儡！
這樣一來什麼事情都能解釋的清楚了，爲什麼當年在陳心得到體修傳承後不久，甚至還沒來得及參悟便被仙帝暗中擊殺。
而且出手還是那麼的果斷。
這一切可能都是仙族在背後指使，畢竟單憑一個仙帝來說，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發現陳心。
畢竟前世的他修爲也已經達到了人仙巔峰，與仙帝一樣。
想通了這件事，陳心長出一口氣，眼中露出一抹冷芒，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仙帝是仙族的傀儡，那麼他以後在凌霄天庭中的生活，將舉步維艱，必須要小心到了極致才行。
否則一旦被發現，他將失去了最後復仇的機會，永世不得超生！
甚至還有可能連累他的家人，這是陳心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消化了這一切之後，陳心沒有選擇離去，而是暫時在此地住了下來。
他想要詢問一下白鬚老者，本源石到底要如何吸收，還有既然輪迴獸當年已經滅絕，爲何此刻又再次出現了。
對於此時，白鬚老者知曉的氣勢不多，畢竟先民的輝煌已經遺失太久，他也僅僅只是根據老一輩人口口傳頌中，知曉一點。
先民雖然能夠掌控輪迴獸，但卻並不能隨意吸收本源石，按照白鬚老者的說法，好像是有一定的限制，只有打動某些程度，才能吸收。
這個限制陳心認爲是修爲。
本源石內中的力量畢竟太過強大，若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吸收那顯然不現實。
那麼修爲的限制到底在哪裡，陳心認爲是人仙境。
畢竟那是已知的人族修行壁壘，所以想要吸收本源石，可能真的要等到人仙之後了。
對此之事陳心倒也沒有着急，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他還是知曉的。
此刻他更關心的，是第二個問題。
那就是輪迴獸是否是可以再生的。
白鬚老者這點知曉的倒很清楚，其實輪迴獸的存在時依託於域外的，只要域外還有那未知的黑洞，對方都會在若干年後自動進化成輪迴獸。
只是一塊區域，只能出現一隻罷了。
這也是爲什麼陳心找了那麼多碎片大陸，每塊大陸上都有一隻的根本原因。
同時陳心也理解了，爲什麼當年有一部分先民不願意安居樂業，非要漂泊。
因爲他們一旦定居下來，就不會有輪迴獸出現。
那樣一來，對於習慣了掌控本源的先民來說，確實是不容易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