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臉氣憤的從門外進來,見到自家夫人小嘴兒像支機關槍一樣,打探到的消息統統說了出來。栓栓昨晚睡得早,此時是第一次聽說,小臉兒嚇得發了白。
她和二丫倆人玩兒得好,聽她說起過一個遠房姑姑,就是因爲別人說她什麼偷人,然後一氣之下跳河死了。
她不敢想,如果姐姐不在了,她要怎麼辦,奶奶要怎麼辦?想起那次毒打,她沾滿面粉的雙手緊緊握成了小拳頭,可是身體還是剋制不住得發抖。
木艾發現她的異狀,連忙把她攬到懷裡,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栓栓怎麼了,不要害怕,姐姐在這呢。”
“姐姐不要死。”栓栓細細的小聲音顫抖着從她的懷裡傳出來。
木艾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雙手捧着她的頭,讓她正視着自己的眼睛,非常鄭重的告訴她,“栓栓,姐姐告訴你,別說是別人的幾句流言,就是和人真刀真槍的對上了,姐姐也絕對不會死。不信,你看那牆角的陶罐。”木艾一運靈力瞬間甩了顆小石子出去,陶罐被重力擊得咔嚓一聲碎裂開來,把衆人嚇得一跳,這是陶罐,如果是人頭,那…
木艾拍拍栓栓因爲驚愕而僵硬的臉頰,“厲害吧,姐姐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招數呢,所以不要害怕,姐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姐姐也不會死,姐姐還要看着你嫁人,生幾個跳至頁GO 孩子給姐姐玩兒。”
栓栓緊緊的抱緊姐姐,終於不再發抖了,小聲的抽泣起來,“姐姐,如果我娘活着,是不是也會像你這樣疼我。”
“傻丫頭,那你就把姐姐當成,是你母親派來代替她疼你的人就好了。別哭了,姐姐還有話和你說。”
木艾示意秋分繼續接手包餛飩,然後拉着栓栓洗了手,一起回了正房大廳。兩個人喝了杯熱茶,看着栓栓臉色好多了,木艾才說道,“栓栓你知道,打蛇要打哪裡嗎?”
“以前我和奶奶下田時碰到過蛇,奶奶告訴過我,要打它身上的七寸。姐姐爲什麼問這個?”栓栓一臉疑惑。
“對,就是七寸,那麼毒的蛇,只要打到了它的七寸,它就一定活不成了。姐姐是想告訴你,對人也是如此,只要掌握了她的弱點,就能輕易制服她。以前,你那後孃多次生事,姐姐顧忌到奶奶的身體,顧忌到她是你後孃,一直忍讓着。可是這次散播流言污我名節,她實在做的太過了,姐姐不想再忍下去了,準備給她個教訓。你說,她的弱點是什麼,或者她最喜歡最在意什麼?”
栓栓皺眉想了想,“她最喜歡銀子,總是逼着姐姐要錢,也捨不得花錢買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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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這麼野蠻霸道,有什麼依靠呢?”木艾又問。
“她總說,要她爹爹和哥哥把姐姐下大獄”
“跳至頁GO 知道這些事情,就好辦了,她愛銀子,依仗她的孃家,那我們就從這兩處下手,給她個嚴厲的教訓。讓她以後懼怕我們,不敢再生事就好了。”
“那有什麼辦法給她教訓呢?”小丫頭聽說要教訓顧氏,小臉兒上不知是興奮還是急迫,微微發紅。
“有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咱們就把這句話作爲熊東方針好了。”木艾喝了口茶水,把昨晚想好的計劃簡單說了說,聲音不高,語氣也是淡淡的,就像在談論晚上要吃什麼飯菜一樣隨意。卻讓春分和小安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開始發涼,原來自家夫人並不只是心善仁慈,也有如此手段。
木艾自然把她們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嘆了口氣,“你們現在心裡一定在想我這主意太過惡毒。其實我這人生性懶散,最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耍手段,但是,我也不喜歡總有隻蚊子在我的身邊亂飛,時不時的準備咬我一口,我沒有一下把她拍死,只是嚇得她不敢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這次的流言,如果不是村裡人受過我的恩惠,又生性淳樸,恐怕我一個寡婦就真要以死示清白了。那咱們一府人要怎麼辦,辛巴,栓栓都小,老太太還病着呢。”
一番話說得春分小安都跪下磕頭,連道不敢,心裡愧疚剛纔把夫人想象的太惡毒,轉而又痛恨起顧氏真是罪該萬死,自跳至頁GO 己這一府人差點就被她都害了,這樣的人怎麼教訓都不爲過。
栓栓卻沒有想那麼多,在她心裡,姐姐就是除了奶奶以爲最親的人,只要姐姐不死,別人怎麼樣和她沒關係,更何況還是顧氏那個壞女人。
她撲倒木艾懷裡,眼裡含着淚,“姐姐。”
“好了,不哭了。其實除了這些原因,姐姐還有個顧慮。她名義上是你後孃,你的婚事她是有權利決定的。姐姐擔心她故意把你嫁到不好的人家去,讓你受苦,所以,到時你爹爹必須寫下字據,答應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姐姐纔會出手幫忙。那樣,以後就可以安枕無憂,仔細給你挑個好婆家,嫁個好夫君。”
“姐姐,你又說這些。”栓栓羞澀的擰着帕子,小臉兒紅了。這幾個月的飯食充足多樣,水果不斷,泉水也天天泡茶喝着,讓這小丫頭不只身量長高了半頭,皮膚也白淨許多,漸漸褪去了孩子的稚嫩,開始顯露出少女的嬌美了。木艾愛憐的摸摸她的頭髮,又囑咐她不可以對奶奶提起,小丫頭用力點點頭。
“夫人,肖府派了肖富管事來求見,說有要事稟告。”郭淮在門外稟告道。木艾眉梢一挑,溫聲應道,“進來吧。”
肖府進來之後先是恭敬的行禮問了好,然後也不耽擱,迅速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肖恆派他來接木艾進城,有十萬火急之事跳至頁GO 需要她幫忙。
木艾猜不到是什麼事,但是如此急迫肯定不是小事。馬上去東跨院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囑咐栓栓照顧好奶奶,然後又把府裡諸事交代給郭淮,帶上辛巴春分夏至小安,還有歐陽,坐上車一路趕往花王城。
等到她揉着顛得快要散架的骨頭下車時,才發現車停車的地方卻不是肖府。她面對的是一家高門大宅的硃紅大門,兩側的圍牆延伸出去足有百米之長,門樓很高很氣派,漆黑的匾額刻了兩個斗大金字,“衛府”。
木艾皺了眉,正疑惑間,大門突然洞開,肖恆、麗娘夫妻倆伴着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細看那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虎目寒星四射,兩彎眉渾如刷漆,任誰都可以從他身上輕易感受到一股兇悍的將氣。
未等她打量完,麗娘已經過來拉了她的手,關切說道,“妹妹你來了,一路顛簸累了吧?實在是因爲事情緊急,才把你請來的。”
木艾給麗娘和肖恆行了禮,笑着說道,“大哥大嫂,不要客氣,有什麼事要小妹幫忙,儘管說就好。這樣我以後再到錦繡莊白拿布匹也不會臉紅了。”錦繡莊是肖府名下的布莊,因爲繡工好而在花王城裡很有名氣,上次她在那裡挑了兩匹上等錦緞,麗娘卻死活不肯收銀子。
“你這張嘴啊,還是這麼討人喜歡,以後如跳至頁GO 果你不來,我一個人怕是都沒有逛街的興致了。”麗娘笑着說道。
旁邊的肖恆看着兩個女人大有長談的架勢,連忙出聲打斷,“好了,你們姑嫂等以後有時間再閒話吧,還有正事要辦呢。來,妹子,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咱們花王城的刺史,衛廣衛大人,也是大哥的世交好友。”
“衛大人好,剛纔真是失禮了。”木艾整衣施禮。
衛廣舉手投足不帶一絲傲氣,也躬身還禮,聲音渾厚爽朗,“仙夫人好,今日實在是萬不得已,才請肖兄弟出面請您來,讓您受累了。”
“衛大人客氣了。”木艾不知道是什麼事,也不好冒然開口應諾,所以含糊的客套了一句。
“咱們進去再說吧。”肖恆出聲,當先一步引了衆人進去,好似對衛府極爲熟悉一樣。麗娘接過春分懷裡的辛巴,輕聲逗他說着話,害怕他突然到陌生地方害怕。
一重重門穿過去,衆人終於到了一個院子,大廳裡坐了三人,主位上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身上穿的衣裙,頭上戴的首飾無一不透出一種富貴之氣,她左右下手兩側各坐着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婦人,同樣是通身的氣派。此時,見到衆人進門來,三人都站了起來,兩個人婦人喊了夫君,老太太也喊着“廣兒”,面上都是一片焦急擔憂之色,眼角似乎還隱隱有些淚痕。
跳至頁GO 衛廣連忙幾步過去,拉了母親的手,“母親不要擔心,神醫請來了。”
“那快,快請神醫救救濤兒,他這會兒連水都喝不進去了。我的孫兒啊,你要是有個好歹,祖母也不活了。”老太太說着說着居然抽泣起來。
衛廣和兩個婦人連忙勸解,才讓老太太勉強收了眼淚,一家人都滿臉希翼的看向木艾,木艾此時也同樣想哭來着,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跳至頁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