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一醉回到家中,發現家裡面的氣氛與往日似有不同,自己開門進了院兒門之後,沒有人出來迎接不說,在屋子裡面,除了楚楚,小依,和他們家的寶貝兒子外,竟還多得三個人在。
“哼!沒膽鬼!”一個不屑而又清脆的女聲。
“學生見過先生!”兩個規矩摯誠而又帶着些許調皮地稚聲問候。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狄大小姐,還有仁杰士傑到了。”看到他們三人,柳一條多少有些意外,怎麼剛聽得柳成提及他們的消息,這會兒他們就跑到了家裡來?微愣了一下,柳一條忙微笑着上前拱手與他們三人見禮,並輕聲問候,不過並沒有從狄芝芝這裡得了什麼好臉色就是了。
“夫君!”把寶兒交給小依抱着,張楚楚微笑着上前來爲柳一條遞上了一塊溫溼的毛巾,輕聲向柳一條交待着:“芝芝妹妹,還有狄老爺他們,是今日正午時剛剛及到,當時,妾身正在義母那裡陪着義母說話。”
細心地整理着夫君身上衣服的褶皺處,張楚楚擡頭看了夫君一眼,道:“夫君定是猜想不到,原來義母她老人家,與狄大人竟是表兄妹,所以狄大人狄夫人他們甫一到長安,便被羅大哥給接回了府裡,妾身也得以再與芝芝妹妹相聚。”
“哦,如此啊,那倒真是巧了。”接過毛巾擦拭了下手臉,柳一條又將其遞還至媳婦兒的手中,扭頭看了狄家大小姐一眼,見其對自己不理不採,正在很專心地逗弄着小依懷裡的寶兒,不由搖頭輕笑。時隔半年,這位大小姐刁蠻任性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
“你們兩個也坐吧!”與楚楚起在廳內正首坐定,見得狄仁傑與狄士傑兩個小傢伙還呆站在那裡,便揮手示意他們落座,很是欣慰地看着他們兩個說道:“時隔半載,難得你們還記得爲師,爲師心中甚慰。”
“伯父常言,一日爲師。終身爲師,先生對士傑和仁杰有教誨之德,無論何時,都不敢相忘!”到底是年長了幾歲,也懂事了些,在狄仁傑還沒有想到要說什麼時。狄士傑這小子便拱手說出了一番小大人的話語。雖然多是客套,不過聽上去,卻也是很暖人心。
“呵呵,士傑與仁杰倒是懂事了不少!”伸手接過楚楚沏泡好的茶水小飲了一口,柳一條笑着衝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將目光移向狄芝芝這裡,輕聲詢問:“記得柳某在來長安之前,狄小姐好像是受了重傷,又是吐血又是臥牀地,還被狄大人給送回了師門。看狄小姐現在的樣子,應是已經大好了吧?”
“本小姐的事,不勞你這個沒膽的書生掛心!”被柳一條問得小臉兒一紅,狄芝芝收回了正捏着寶兒臉蛋兒的小手,狠狠地瞪瞧了柳一條一眼。暗怪他又提起了自己的糗事。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不過只要一想起自己裝傷的事情被孃親給捉了個正着,狄芝芝心裡就是一陣地老羞成怒,再不願有人提起這個話題,爲了這件事情,狄仁傑與狄士傑這小哥倆兒,可是沒少被她修理。
“真不知羅通表哥爲何會對你一直誇讚有加,一個學堂上只知睡覺,沒有一點膽氣和氣概的小氣教書先生而已,哼。一定是表哥他看錯了!”扭過頭來,用一種很輕蔑地目光在柳一條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狄芝芝不禁又輕輕地撇了撇嘴。
“芝芝妹妹!”聽得狄芝芝這般詆譭自己地夫君,張楚楚的小臉兒有些不愉,嗔怪地輕聲叫了狄芝芝一聲。眼神多少有些凌厲。
“知道了。張姐姐!”看到張楚楚似有些生氣,狄芝芝不由得衝着這位和善可親的張姐姐吐了吐舌頭。又白了柳一條一眼之後,再次扭轉回身,接着去與寶兒玩樂去了。
“芝芝妹妹向來喜愛胡鬧,夫君莫怪!”見狄芝芝這般小孩子氣,張楚楚不禁搖頭輕笑,遂又細聲向柳一條勸慰,生怕夫君會生了狄芝芝的氣去。
“無妨,狄小姐說話也算是率直,呵呵,”衝着媳婦兒點了下頭,柳一條端起茶碗兒,掀開碗蓋兒,小吹着有些着燙的茶水,輕聲向狄芝芝說道:“其實便是狄小姐不講,柳某也能猜出個所以然來,無非就是裝傷作假,被狄大人或是狄夫人給發現了而已。這也算是正常,畢竟,弄虛作假這類事情,也並不是任誰都能做得到天衣無縫的。”
“哇!先生,你好厲害!你是怎麼知道大姐是在裝傷地?”聽了柳一條的話語,還不待狄芝芝反應過來,未來的小神探狄仁傑便大聲叫嚷起來,一臉地驚奇,兩隻眼睛裡面閃滿了星星,開聲向柳一條問道:“是不是福爾摩斯?”
“小杰!!”狄芝芝的雙手不由緊握了起來,看向狄仁傑的時候,兩隻大眼睛裡面冒着火光。
“嗚?!”狄仁傑一個激靈,脖子不由向後縮了縮,這才響起大姐最忌有人提起上次的事情,怎麼剛纔一激動,就把大姐還在的茬兒給忘了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爲師也是在事後纔想起,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沒有理會狄芝芝惱火的樣子,柳一條好爲人師地輕聲向狄仁傑分析道:“先不說有哪個賊會有膽子潛到一州長史的府上行竊,也不說狄大小姐院子裡的那一滿地地鮮血,但就說那賊人竟能被狄大小姐給打傷落逃,就很不合理。見得狄仁傑一副又是想聽又是害怕的樣子,柳一條不由輕笑了起來,直接把狄芝芝的表情和動作給忽略掉,不知所畏地接着說道:“你能相信,你家大姐的武藝,會比狄府中那些身經百戰的護院還要高明麼?一個連狄小姐都能發現並打傷地笨賊,那些護院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
“柳亦凡!!”
“還有,”自動把狄芝芝的聲音給慮除出耳,柳一條饒有興致地接着向狄仁傑說道:“那些鮮血,味道和顏色與人血都有些差異,明顯就是潑的狗血,嗯,這些你應是分不清楚,只有稍懂些獸醫的獸醫博士才能分出人血與狗血的不同,你就不要想了。唉,就是不知哪條狗那般苦命,在那一夜裡,遭了狄小姐的毒手。”
“一派胡言,本小姐用的明明是雞...嗚...”話剛說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狄芝芝忙着把嘴巴捂上,不忿地擡頭向柳一條這裡看來,卻看到柳一條在給了她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後,又慢條斯理地喝起了他手中的茶水來。
上當了!這個狡猾膽小的書生,是故意地!
“柳亦凡,你敢戲弄本小姐!”明白過來之後,狄芝芝猛地站起身來,伸手便朝着左側腰間探去,不過那裡自然也是空蕩蕩一片,自上次的騙局被老孃拆穿之後,狄盧氏便再也不許狄芝芝配帶兵器了,便是上次任幽送予她的那柄名劍,也被狄盧氏給沒收了去。
“芝芝妹妹!”嗔怪地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之後,張楚楚忙着站起身來,急上前阻住狄芝芝想要直接動拳擡腳的動作,一路拉着,將狄芝芝給拉拽到了裡屋,小聲地勸說起來。她還真怕狄芝芝這丫頭髮起瘋來,不顧情面,就像是上次教訓任幽那小子時一樣,真個上前胖揍自己的夫君一頓。
“先生,連我大姐都不怕,您真厲害!”眼見着狄芝芝被師孃給拉勸至了裡屋,狄仁傑這小子地膽氣又回到了身上,起身一屁股坐到楚楚剛纔地位置,鬼精鬼精地衝着柳一條伸着大姆指,大聲讚道:“不過先生剛纔說的是真地嗎?獸醫博士真的能區分出人血與獸血的不同嗎?不是先生爲了誘導我大姐承認才故意說出的嗎?”
“呵呵,能想到這一層,小杰的心思倒也算是縝密,”滿意地了狄仁傑一眼,一個九歲不到的小孩兒,就能想到這般深的問題,很難得,柳一條把手中的茶碗放下,開聲說道:“不過爲師剛纔所言,除了那個狗血是瞎編之外,其它皆是實言。”
“能分出人血與獸血的區別的不止有獸醫,”柳一條扭頭看了狄士傑一眼,道:“士傑應當知道,一個好的有經驗的獵人,也能夠很輕易地就區分得出來。”
“先生說得不錯,以前士傑所在的村裡,就有很多老獵人,僅是聞一下地上的血跡,便能知曉血液是哪種野獸,在何時所遺留!”狄士傑略帶些回憶地輕聲說道:“我爹,那時候也能很輕易地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