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大宏商會簽了煤炭出售的合約後,關中地區所有新興鋪,全是從‘柳氏煤坊’提貨,‘柳氏煤坊’的生意也算是穩定了下來,每天只要有固定的人手不分晝夜地去開採,去挖掘,而柳府則是每天坐在家裡拿錢便好。
在合約簽定的第二天,駱賓王也被柳一條給打發到了長安,拉關係,走後門兒,最後竟託着程咬金這個武將,給混了進去,每天跟柳老二廝混在一起,過得倒了自在。
柳一條在家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甩手掌櫃一個,以用人不疑爲藉口,把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柳無塵去打理,他自己,則每天呆在家裡,陪老柳下棋,哄媳婦兒開心,教小惠讀書學習,偶爾地還會給楚楚肚裡的孩子做一些所謂的胎前教育,很平淡,但卻又不會讓人覺得乏味,柳一條樂在其中。
大地主,就應當是這個樣子吧?柳一條摟着媳婦兒一起在院子裡看夕陽時候,心裡面時常會這般想道。
就這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着,日復一日,一轉眼的時間,一個月便悄悄地過去了。
土宜村的煤礦就像是造錢的機器一樣,每天都在不停地往老柳家的小金庫裡填充着銀錢,一個月的功夫,除卻所有的開銷,竟產出了整整兩百八十貫的純利潤,驚得老柳嘴巴張了老半天,都沒有合得攏,一個月兩百八十貫,都快朝得上他一輩子的收入了,他以前做夢都沒敢想過。
那是一座金山。
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這麼認爲,有了這麼一個山礦,他們老柳家日後就是想破落,都難。
不過對於這些,柳一條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他對金錢的概念一直都是,夠用就好,以前窮的時候確是有些貪財。但是現在手頭有了些錢,他對金錢的慾望,反而變得淡了。
他現在最在意的不是煤礦到底能賣多少錢,而是他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個月的功夫,楚楚的肚子明顯地又大了一圈,如果說以前是足球地話,那麼現在應是已經有藍球大小。走起路來,都有了些許扛着肚子走的跡象。
不過既始如此,柳一條還是會每天都逼着媳婦兒在院子裡走上兩圈,多做一些運動。雖然他沒當過婦科醫生,但是一些孕婦的保健知識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同時的,擔心張楚楚身子的,不止是柳一條一個。老柳和柳賀氏更是每天都緊張得厲害,連楚楚每天要給柳小惠上課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過去,每天都恨不得他們的寶貝媳婦都乖乖地呆在他們地面前,不要亂跑亂動。動了胎氣。
如果不是柳一條堅持,張楚楚每天在院子裡走動的運動都不會再做。對他們老兩口的做法,張楚楚很無奈。柳一條則很無語。還不到四個月。他們着實是太緊張了一些,感覺他們想抱孫子。都快要想瘋了。
不止是老柳和柳賀氏,張卟亮和張劉氏也時常會到古田村來住上一陣,陪着楚楚說話解悶兒,順便地再傳授給她一些生孩子時要注意的一些土方法。
今年地八月是酷暑,天熱得厲害,每天也就早晨和晚上能夠涼爽一些,不過爲了能夠讓楚楚過得更舒服一些,柳一條特地讓柳無塵到三原縣城去購買了五輛馬車的冰塊,每天取來放到楚楚的屋裡做降溫之用,所以,在白天,柳一條與楚楚所在的房間,是最熱鬧地一個地方。
家裡的人,幾乎都會被楚楚給邀請過來避暑,老柳,柳賀氏,柳小惠,柳一條,一家人呆在一起說說笑笑,時間久了,竟又培養出了一親近之情,表現最明顯的便是,柳小惠這小丫頭,纏得柳一條更緊了,只要一閒下來,都會求着柳一條給她講故事,而且故事還不能有重複,饒是柳一條看過再多的童話故事和動畫片,也經不她這般地糾纏,所以,柳小惠每天地作業,便多了起來。
“將軍!”柳一條把把一個大車壓到老柳的大帥頭上,笑着說道:“爹,你又輸了!”
柳一條找了一件厚一些的衣服披在身上,屋裡地溫度,有些低了,這些冰塊,遠不如後世地那些空調好用。
“輸了?跟你這臭小子下棋,爹贏過嗎?”柳老實沒好氣地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然後又開始動手擺制棋盤,口中說道:“來來來,咱們再
,我還就不信了,老子會一直下不過兒子。”
“樂意之至,老規矩,爹你先請!”幫着把棋路擺好,柳一條微笑着伸手示意老柳先走。
這一個月來,老柳地棋力有了明顯的進步,跟他下棋地時候,柳一條就能感覺得出來,老柳走棋的招數,日漸犀利,已經具備了自己的棋路風格,若是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有哪一天,他還真有頂不住的時候。
“你們爺倆兒小聲點兒,”柳賀氏放下手中的剪刀,咬斷了一根針線,嗔怪地看了老柳與柳一條一眼,道:“小惠還在讀書呢,你們別擾到了她。”
聽了柳賀氏的話語,一老一少同時地向柳小惠看去,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默聲走起棋來。
“娘,現在就做衣服,有些早了吧,”張楚楚坐在柳賀氏的近旁,看着柳賀氏正一針一線認真地做着一件小子孩穿着的棉衣,便輕聲地向柳賀氏說道。
“不早了,有備無患嘛,”柳賀氏笑眯眯地看了張楚楚一眼,輕聲說道:“老早地,娘就想給自己的孫子做一身衣服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而已,還是你給娘爭氣,這麼快便懷上了我們老柳家的骨肉。”
“老爺,少爺,夫人,”這時小喜從外面進來,彎身向四人行了一禮,然後看着柳一條說道:“賀蘭少爺到了,現在正在前院大廳候着呢。”
哦?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客氣了?柳一條有些納悶,公孫賀蘭這小子以前哪一次來,不都是橫衝直撞的,這一次怎麼,嗯,見外了?
“楚楚,你來替我陪爹下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柳一條站起身,向張楚楚小聲地說了一句,衝老柳微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一出門兒,便覺着有一股熱氣襲來,一下竟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得慌,溫差太大,今天比昨天,又熱了幾分,一會得記得提醒老柳他們一下。
走到客廳的時候,柳一條對外面的溫度已是完全適應,頭上也見了汗水。
在客廳裡,公孫賀蘭正挽着袖子,大搖着他的摺扇,極不安穩地坐在那裡,喝着下人們端上的冰鎮湯水。
“賀蘭賢弟!”柳一條呵笑着迎了上去,看着滿頭大汗的公孫賀蘭,道:“賢弟怎麼這大中午的,冒着烈日跑到了爲兄這裡,熱壞了吧,走走走,陪爲兄到後院兒,那裡有冰塊降溫,可以涼快一些。”
對於公孫賀蘭,柳一條已經不再把他當成是外人,所以也就不再有什麼避諱,把他請到內堂,卻也是無謂。
“不必了,大哥,我剛纔之所以沒有直接進去,就是怕見到柳叔和柳嬸兒他們,”公孫賀蘭把茶碗兒放下,合上他的摺扇,急聲向柳一條說道:“大哥可能還不知曉,二條,還有阿瞞那小子,在長安出了點事兒,惹了一點兒麻煩,需要大哥到長安走一趟才行。”
“什麼?!”柳一條心中一驚,這剛平靜了不久,怎麼又出了事兒了?
“賢弟且先坐下,慢慢地告訴爲兄,二條在長安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柳一條平穩了下自己的心情,示意公孫賀蘭坐下說話。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打了一個不開眼的書生而已,現在被關到刑部的牢房裡了。”公孫賀蘭坐下身,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銀月令我已經放到了他們的手上,在牢中他們不會受了什麼委屈,大哥不必擔心。”
“不過,”公孫賀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他們打的那個書生,卻是有些麻煩,他是蕭瑀那老頭兒的孫子,大哥你也應是聽說過,蕭瑀那老頭難纏得很,又臭又硬,軟硬不吃,二條他們打了那老頭兒的寶貝孫子,這件事怕是難以善了。”
宋國公,蕭瑀?
柳一條又是一陣頭疼,這柳老二與駱阿瞞端是惹了一個好人物,遂開口向公孫賀蘭問道:“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還有蕭大人的那個孫子傷勢如何?”
“一些口角而已,不過那蕭元的傷勢卻是有些麻煩,”公孫賀蘭面色古怪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二條在打人的時候,用了大哥所教過的那招仙人摘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