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墓室並不大,大家四處尋找但是缺什麼都找不到。現在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就是左慈坐化的那座石頭臺子。大家全都圍攏了過去,大哲自然是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也就是硬搬,可是他和雲顯兩個人合力也沒能移動那個石頭臺子一分一毫。
“真是見了鬼了,難道這東西是用電焊焊接在地上的。”大哲嘟囔說。
“看來這又是一個難題,這個左慈還真是個會給人出難題的人。”雲希明說。
“如果有機關的話一定會有什麼線索,咱們來找找吧。”王娜姐倒是幹勁十足,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沒有什麼動力,甚至希望他們不要那麼快的找到,似乎找到了那個什麼寶物,事情就走到了終點,我們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我也就失去了和他們在一起的理由。然而捷報還是傳來了。
“陰陰,我找到了,你絕對想不到,這個左慈實在是太高明瞭,又是重力,我們把他們兩個人的屍骨放在了臺子上之後,機關就啓動了,這下面有一個暗格。”雲希明說。
果然把左慈和雅蘭的屍骨放到臺子上之後,臺子竟然平移到了一邊,下面露出來一處暗格。在暗格裡面放着一個盒子,沒有蓋子,下面墊着一塊紅色的絲綢手帕。那塊絲綢手帕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不然也不會歷經這麼久也沒有任何腐壞。紅色的手帕上放着一塊…一塊…額…怎麼說呢。這應該就是一塊石頭。
“費了這麼長時間,陰陰,這個難道就是咱們要找的東西?就是這麼一塊破石頭?”大哲問我,我也有些驚呆了,這難道就是那個所謂的神器?神族留下來的寶物?別開玩笑了。
我打量着那塊石頭,它扁平扁平的,看上去有點像是頁岩,又有點像是貝殼。它是五邊形的,但是又極其不規則,小的時候姥姥喜歡自己親手做衣服,那個時候剪裁衣服的時候要用到畫石板,這塊石頭就和那東西長得很像。
“陰陰姐姐,你看,這裡有字。”雲凝指着那個盒子說,果然那個盒子上面刻了一行小字。
“左慈半仙,半仙非仙,仙人指路,路通正途。”雲希明把上面的字唸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左慈該不會是臨終之際突然開始懺悔了吧,他不是神仙這一點該不會到死才發現吧。”雲顯說。
“左慈也是一個凡人,愛人慘死,他也幻想過用自己神仙一樣的手段救回自己的愛人。又或者他也想過讓自己長生不老,陪伴在這個古墓之中,但是顯然都沒有成功。世人都說左慈是半仙,但是半仙畢竟不是神仙,他可以拯救別人,但是唯獨拯救不了自己,我或許能夠理解他的感受。”我說。
“有沒有可能之前你們隗氏一族的那位先祖已經找到了那個什麼法寶,轉移了出去,這個其實只是個幌子?”閔瀾問。
“四個匣子裡有一個是空的,也就是說明那東西並沒有被帶出來,根據之前小姜跟我的說法就是,姨母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但是她也並不知道這個左慈古墓之中藏着什麼,她之所以處處讓小姜引誘我前往不同的地方,就是因爲她不想要自己以身涉險。所以我大膽的假設一下,有沒有可能,姨母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她只是知道沉香木匣子一共有四個,前三個她清楚的知道里面裝着的是一把青銅鑰匙的不同的部分,但是這第四個,她也並不知道。所以說,應該是這樣,隗碧碧有四個沉香木的匣子,這四個匣子被下了很重的血祭的封印,前三個裡面確確實實是有東西,而第四個確實一隻空匣子。因爲隗碧碧還沒有把東西放進去。之前她處於某種原因,迫不得已把這些東西藏在不同時代不同人物的古墓之中,並且按照自己的需要把古墓做了改造。然而他來到這裡目的,並不是要把那個匣子藏在這裡,他來這裡就是爲了拿一樣東西,而那東西有可能就是這塊石頭,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說。
“這麼說確實也是推測的沒錯,這是這塊石頭看着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寶物的樣子。”雲顯說。
“我覺得不管是不是寶物,咱們還是先拿了再說吧,畢竟這東西在這裡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吧。”雲希明說。
“說的沒錯,先拿了再說吧。”我說着伸手拿起來那塊石頭,然而當我的手剛剛觸碰到的那個石頭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然後我身邊的場景竟然變換了。
身邊所有的夥伴全都不見了,我所在的雖然還是那個墓室,但是所有的燈全都亮了,墓室裡面燈火通明,我感覺到有人在看我,一擡頭卻正對上了一雙棕色的眼睛,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害怕,神族的後人,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面前的人說。
我仔細看了一下面前的人,他穿着不知道什麼朝代的衣服,看上去很肥大,雙腿盤膝坐在那個石頭臺子上,他的懷裡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你是…左慈?”我問。
“正是在下,可真是慢啊,神族的後人,我等你可是等了很久。”左慈說。
“可是你跟我知道的你的樣子不太一樣。”我說。我面前的這個左慈,真可謂是玉樹臨風,瀟灑英俊,大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要不是他說話的聲音,讓我能夠聽出來有些蒼老,我真的會以爲他是一個年輕人。
“哎,神族的後人到了這一代,竟然也都變得和凡人一樣了麼?世俗的眼光有那麼重要麼,外表有那麼重要麼?不過都是一副皮囊而已。”左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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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裡抱着的就是雅蘭?”我問。
“是,此生最愛之人。”左慈自己又強調了一遍。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你們竟然和墓誌銘上面寫的不一樣呢。”我問。
“知道神仙和凡人的差別麼?”左慈忽然這樣問。
“這…”從來我都是隻知道神仙高於凡人,但是現在突然讓我說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我還真是說不好,會法術麼,凡人也有會的,長生不來麼,可是我的祖先不還是仙逝了,我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說不出來了?讓我來告訴你吧。”左慈說,“凡人,皆是那些庸俗之輩,而神仙者,則都是大徹大悟之人。就說你剛纔說的外表這回事情吧,我天生事實上就是如此,然而這樣的皮囊不知道給我帶來了多少煩惱,所以我就和雅蘭決定,改頭換面。至於我的族人和他的族人,都不過是愚人,愚人最愚蠢的地方就在於,容易動搖。有一個人說鹿其實是馬,你不會信,但是一百個呢,上千個呢,你會不會動搖呢?所以在後世人的眼裡,我們就成了一輩子都是那副醜樣子,有什麼所謂,不過是皮囊而已,你說呢。”左慈說。
“前輩大徹大悟,確實透徹。”我說,“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按照您這樣說,你和雅蘭都是法術超羣的高人,又怎麼會被凡人所害呢?”
“但是自認爲是神仙的人,有怎麼會像凡人一樣自私,雅蘭不過是一時善念,反而害了她自己,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回天乏術了。”左慈說,“我的那墓誌銘,也不過是寫給凡人看得,多數話語不能算是詳實,其中的原委,也不過都是千百年前的舊事,與你不相干,時間不多了,你不問也罷。”
左慈這樣說,顯然就是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了,我於是知趣的換了別的話茬。
“半仙又是怎麼回事呢?您現在跟我說話,那麼您到底,有沒有…”那個死字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口,總覺得好像很不禮貌的樣子。
“死亡,不過是一種新的開始,就像是你一天結束的時候會睡覺,是一樣的,只不過你人生的這一天過得極其漫長,才讓你覺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然而事實上,你會害怕睡覺麼?所以說我現在跟你講話,說明我存在,可能並不再是那個古代時候的左慈了,但是我沒有消失,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左慈笑着說,“至於半仙這回事,我只能說,有舍必有得,我捨不得雅蘭,即使只是這樣的廝守,我也願意,這就犯了情劫,所以成不了神仙也是自然。自古道,只羨鴛鴦不羨仙,我和雅蘭這樣,餘願足矣。”
“還有一個問題,前輩,這塊石頭到底是什麼呢?我看着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道這就是我們想要找的東西?”我問。
“如果這東西不是寶物,又怎麼會被我藏在機關裡,如果這東西不是寶物,又怎麼會帶你來到這裡見我?現代的人啊,真是孤陋寡聞的可憐啊。”
“那說到底,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女媧當年爲救人間,有補天一說,補天剩下一塊五彩石,便就是你手裡的這一塊。”
“你是說,這是,五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