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藉着夜色的掩護,潛入到祭壇附近,躲在一塊大石後觀察情況。
短短几天,圍牆被加高了許多,四周還修建了五米寬的護城河,河道外安插了防騎兵衝鋒的倒插木欄。
別看是夜晚,圍牆裡燈火通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聽到凌亂的馬蹄和腳步聲,看樣子也加派了更多的巡邏哨騎。
“老大,想進去不太容易啊?”洛伊趴在薩鷗身邊,壓低了聲音說。
“實在不行乾脆召喚巨龍衝進去,人擋殺人,狗來宰狗!”傻爺等得不耐煩說道。
“閉嘴,你要不愛等就自己回去。”
薩鷗一句話,傻爺沒了動靜,垂頭喪氣的趴在旁邊一言不發。
“你注意到那幾個崗哨了嗎?打掉他們,我們也許能溜進去。”帕米拉說。
“嗯,從我們這個方向看,正好有三個,你們三個人一人負責一個,切記,一定要謹慎行事,速戰速決。”
“就這幾個小鳥蛋,傻哥你就放心吧。”傻爺信誓旦旦,帕米拉和洛伊也跟着點了點頭。
“你們上去的時候先彆着急動手,相互觀察,等大家都就位之後一起動手,我要你們同時把守衛解決,然後就留在哨崗上等我消息。”
“沒問題,你就瞧好吧!”傻爺第一個從石頭後竄了出去,帕米拉、洛伊緊隨其後,留下薩鷗一個人,在遠處等待消息。
三個黑影快速來到城下,停留了片刻,確保每個人都已經就位之後,幾乎同時往哨崗上攀爬。
十米高的哨崗,根本攔不住這三位,很快便來到下方的哨臺,距離上面的守衛近在咫尺,伸手就能碰到。
帕米拉和洛伊都停了下來,打算再次確認彼此的位置,確保可以同時動手。哪知傻爺根本沒等其他人,直接飛身跳上哨臺,無奈之下洛伊和帕米拉也只能倉促動手。
好在三人伸手矯健,哨臺上的三名守衛還沒反應過來,便在悄無聲息中被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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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把其他屍體倚靠在牆上,拿起其中一名守衛的長槍,裝扮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找機會向彼此和城下的薩鷗揮了揮手,示意已經得手。
薩鷗始終屏息凝視,注意哨崗上的一舉一動,他對三人的能力倒是並不擔心,唯獨怕傻爺魯莽,搞出什麼大動靜就前功盡棄了。
有驚無險,薩鷗才長出了口氣,縱身一躍來到城牆下,沿着帕米拉所在的最近哨崗向上爬,來到哨臺上,跟帕米拉交換了一下眼神,再次縱身跳入城內。
躲過兩批巡視的哨騎,薩鷗悄悄靠近祭壇。
可如今的祭壇已跟幾天前截然不同,所有建築設施均被拆除,勞工們居住的房屋也消失不見,顯然這座祭壇已經完全竣工,看上去比之前不僅規整了很多,而且更加宏偉莊重。
整個祭壇全部用白玉理石打造,完工後理石被重新打磨並用水沖洗粉刷過,看上去就像冰面一樣平滑光潔,在月光的映照下,透着白色光暈。
祭壇分內外兩個部分,外部是正圓的環形通道,中心部分是一個四邊形的高臺,中間有雕刻而成的四頭蛟龍首尾相接,把外部和中心位置一分爲二。在正東、南、西、北是個方向,分別有四個連廊,通往中心的高臺。
這四個連廊四十五度向上延伸,約有三四十米長,地面並沒有臺階,而是地面雕刻着龍鱗圖案,最頂端是四頭張開大嘴的巨龍,上到祭壇的人,需要從龍的頭頂經過。儼然就是四頭趴在地上的巨龍,支撐起了這座巨大的中心高臺。
高臺的地面並不是平整無痕,地面刻畫着奇怪的圖案,刻痕中間還有水在流淌,直通正中央,與一顆巨大的水晶相連。
這也是整座祭壇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薩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大的水晶,高足有五米,直徑也在三四米,地面源源不斷向水晶涌入的海水,就像給這顆水晶注入的生命,裡面散發着耀眼的淡藍色光芒,那光芒還在緩緩流淌,就像一個會發光的大水缸。
站在這座祭壇下,一種莊嚴神聖的壓迫感油然而生,頓時就像踏入神壇,覺得自己渺小無比。
薩鷗不禁感慨,這麼宏偉的建築,竟然在建造的時候自己全然沒有察覺,尤其是這顆巨大號的水晶,之前並沒有沒見過,可能是先安置在其他地方,等全部建成之後才把它運過來,可見這是海祭司帝國的傳國之寶,不到最後關頭不會展露真容。
水晶的光芒打在光滑的白玉理石之上,讓這座祭壇看起來就像一座巨大的發光體,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算飛上去一隻蟲子也不難發現。
這種情況下,想悄悄潛入祭壇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祭壇裡外都有全副武裝的士兵把守。
可是來都來了,就這樣無功而返,顯然也不是薩鷗的處事風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薩鷗下定決心,說什麼也要上到祭壇中央一探究竟。
薩鷗並不着急,潛伏在祭壇下耐心觀察,尋找突破口。
就在觀察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恩格。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巡視完準備回房間休息。
薩鷗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恩格是工程期間的總負責,如果利用他的身份,一定可以輕易靠近祭壇,尤其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順手宰了他換上他的衣服,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幹就幹,薩鷗避開巡邏的哨騎來到恩格住處旁,這裡恰好沒有守衛,就先趴在門外偷聽,裡面沒有動靜,想必恩格進房間便睡了。
用手推了推房門,門在裡面被鎖死,根本推不開,好在沿海一帶氣候悶熱,平時窗戶都開着,恩格的房間也不例外,幾扇窗全都大敞着。
找了一處距離自己最近的窗子,先探頭看了看,發現恩格的房間是內外兩間,外面是書房,並沒有恩格的影子,應該是在裡間休息。
薩鷗翻身進物,高擡腳輕落足,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朝裡屋靠近。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一絲聲響,是從裡屋傳來的。
“難道被發現了?”薩鷗一怔,閃身躲到櫃子後。
恩格發出一陣低低的唉吟,嘴裡還叫罵着,“媽的,怎麼突然肚子疼。”之後就是穿鞋和下地的聲音。很快,恩格從裡屋走了出來,捂着肚子朝門口跑。
這是絕佳的機會,絕不能錯過。薩鷗從櫃子後閃出身,緊跟在恩格身後,恩格全然不知,就在剛要伸手開門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勁風從身後襲來,剛要轉身,便被薩鷗從背後死死的摟住脖子,另一隻手捂住嘴。
“誰。。。”恩格艱難的問出了一個字,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本能的掙扎,奈何他的力量跟薩鷗相比差距太過懸殊,那一雙手臂就好像一對鐵鏈,將他牢牢困住,任其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
“讓你死個明白,我是薩鷗,專程要來你命的!”
一聽說是薩鷗,恩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放棄了掙扎,已經被勒得佈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恐懼,嘴裡吱吱嗚嗚的還想說什麼,不用想也是求饒的話。
但薩鷗怎會給他機會,雙臂越發用力,恩格脖子以上的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起,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圓睜的雙眼,彷彿要將眼角睜開,眼珠子都要從裡面滾落。
隨着窒息感越來越強,恩格呼吸從急促變成艱難,不自覺的又開始胡亂的舞動手腳,妄圖抓到些什麼東西還擊,或者乾脆弄出點響聲引來援兵。
可兩人的實力相差實在太大,薩鷗甚至沒用任何武器,因爲對付恩格完全沒這個必要,如果不是怕他慘叫,一拳就可以將他解決。
就這樣,恩格又掙扎了幾下,終於兩腿一蹬,沒了動靜。
擔心對方詐死,薩鷗又堅持了一會兒才放開手臂,恩格就像一灘爛泥一樣滑落到地面,死不瞑目的雙眼渙散無光,血絲、瞳孔、眼球渾濁在一起,分辨不出白與黑,大張的嘴巴順着嘴角流着白色液體,看樣子是死透了。
薩鷗在恩格的屍體上踢了一腳,確認沒有反應後,轉身進裡屋,戰甲就掛在牀邊的衣架上。
把恩格的戰甲穿戴好,帶上頭盔,盔檐儘量往下壓了一壓,薩鷗大搖大擺的打開房門向祭壇走去。
路上遇到一隊巡邏的哨騎,薩鷗也沒有躲避,與之插肩而過。
夜晚畢竟不像白天視線那麼好,巡邏的士兵見來的人穿着恩格的戰甲,自然就以爲是恩格,哪敢過問,只是行了個軍禮,就繼續巡視去了。
來到祭壇前,一個士兵照樣給薩鷗行軍禮,並禮貌的打招呼道,“將軍,這麼晚了,您還來巡視。”
由於有那顆會發光的水晶,祭壇附近的光線更好,薩鷗擔心被對方發現,假意點頭,把頭盔壓得更低,啞着嗓子回了句,“不放心,再看看。”
士兵並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的地方,目送薩鷗上了祭壇。
之後遇見的士兵跟之前一樣,均沒有認出薩鷗的身份,逐個向薩鷗行禮,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
沒想到能這麼順利,薩鷗暗自竊喜,開始繞着水晶觀察,直到轉到東南角面向風暴之海的方向時,薩鷗莫名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老人送給他的戒指在隱隱發光。
這很明顯是有所暗示,薩鷗本能的根據光的指引繼續朝前走,越走戒指上的光芒就越亮。不僅是戒指越來越亮,那顆巨大的水晶中間流動的藍色光暈也越發活躍明亮。
這自然引起了守衛的主意,好奇的盯着水晶,有幾個聰明一點的,開始朝薩鷗這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喊,“將軍?是不是您動了什麼?這水晶莫名其變的這麼活躍?”
薩鷗哪裡顧得上守衛的詢問,彷彿一切答案就在眼前,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突然,“嗡”的一聲鳴響,震的祭壇上的人全部下意識的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神情,薩鷗自然也不例外。
緊接着,戒指裡射出一道藍光與水晶相連,就像一道閃電,給那顆水晶充滿了能量,水晶中出現了耀眼奪目的萬縷流光,不停的盤旋飛轉。
最後,光芒匯聚到一起,從頂部中央射了出去,就像一道貫穿天級的藍色清泉,不停的向上噴涌,一眼望不到盡頭。
幾名守衛發現了薩鷗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與水晶相連,才引起了這一系列的異常,藉着亮如白晝的光線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恩格。
“他不是恩格將軍,給我住手!”士兵呼喊着端起長槍奔向薩鷗。
薩鷗被眼前的一幕完全震驚,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在呆呆的盯着水晶,直到士兵的長槍馬上就要到他眼前才緩過神來,閃身躲過,戒指上的藍色光芒也消失不見,水晶自然也逐漸暗淡下來,又恢復了平靜。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祭壇,來人,快來人!”士兵一邊揮舞長槍對薩鷗發起進攻,一邊呼喊更多的人來幫忙。
其實不用他喊,剛纔的響聲和如此耀眼的光芒,足以讓整個祭壇裡的人從夢中驚醒,一羣羣士兵手持武器蜂擁而至,有的赤着腳,有的連鎧甲也來不及穿。
見情況不妙,薩鷗當即出手打翻幾個圍在左右的士兵跳下祭壇。
帕米拉、洛伊、傻爺三人對剛纔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薩鷗向他們一揮手,示意迅速撤離,緊跟着翻身上牆。
四人縱身而下,匯合後朝密林深處跑去。
那些士兵手忙腳亂,還沒等跑到祭壇前,就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然後飛身上牆,十米高的圍牆在他面前如履平地。
等他們打開城門想去追趕的時候,薩鷗等人早就沒了蹤影,該朝哪個方向追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