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皮爾只能在地上痛苦的翻滾、掙扎。
“我說,我認識他,我想起來了,我的確是去找他討要過房子,但我也是拿錢辦事,僱我去收房子的人還提供了字據,我能不去嗎?打死他的人是我手下,我們也是不想這樣,我交代過不要搞出人命,可那個德克實在太頑固了,寧死也不肯交出房子,我們才失手。。。。”
沒等說完,骨頭折斷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後就是皮爾殺豬一般的慘叫,“啊!你小子言而無信,我都交代了,你怎麼還掰我手指,虐待我你還上癮啊?”
“跟你這種人,我還講我們誠信,留你幾根手指,全看我心情。我再問你,德克的屍體呢?”
皮爾有些遲疑,不是他想欺瞞,只是對於他們這種人,打死人都不在乎,怎麼可能會處理屍體,無非也就是棄屍荒野,但他不敢這樣說。
見皮爾遲遲沒有回答,薩鷗手上再次輕輕發力。感覺到劇痛傳來,皮爾趕忙說,“別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叫人把他的屍體安葬好,但至於那羣小子有沒有安葬,安葬在哪裡,我的確不知道,我不敢騙你啊。”皮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回答。
“指使你的人是誰?”薩鷗繼續發問。
“海祭司帝國十二祭司之一的哈卡斯,一切都是他的意思,我只是按他的吩咐辦事而已。”皮爾沒有猶豫,在他這種人心裡,本就沒有忠誠可言,而且皮爾也認爲自己背後的主子,薩鷗未必得罪得起,沒準提到哈卡斯的名字,能嚇退薩鷗,逃過一劫,或者乾脆就讓薩鷗去找哈卡斯算賬,起碼自己能保住一條命。
“他爲什麼偏偏盯上那座宅子?”這個問題對薩鷗來說尤爲重要,因爲他要搞清楚,哈卡斯這樣做到底只是圖財,還是另有它意。如果是圖財,找到他一劍殺了就好,如果另有它意,就說明這個哈卡斯很可能與白骷髏有某種關係,問題就會變得很複雜,要想辦法把一切都搞清楚。
“在艾莎米雅港,最值錢的就是土地,尤其是德克的宅子,位置極佳。哈卡斯大人先出錢給我開了一家典當行,讓我僞造了抵押的字據,再去強行收回房產,這樣一來,即便打官司,我們也打得贏。利用這個辦法,這一兩年我們大肆斂財,賺了不少。當然,我分到的只是皮毛,其餘的基本全讓他撈了去。德克原本就不是那個宅子的主人,只是個家僕,而且家裡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當然不會錯過。可萬萬沒想到,那老頭竟然這麼固執,寧死也不肯讓出宅子。。。”
薩鷗萬萬沒想到,海祭司帝國最高權力組織,十二祭司之一的哈卡斯,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甚至不惜濫殺無辜,目的竟然只是爲了錢。
可憐德克大叔,爲了守護他們家的祖業,公然對抗海祭司帝國最高權力者,最後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憤怒、仇恨,此刻在薩鷗心中滾滾升騰,已化作不可消融的殺意。
“哈卡斯平時住在哪?”
“就在港口不遠的主城區,他的府邸很大,艾莎米雅港幾乎人人皆知。”
問清楚了一切,這個皮爾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他要死,哈卡斯也要死!不光是爲了德克大叔,還有那些被他們迫害過的人!
與薩鷗心意相通的小白,一直躲在薩鷗背囊裡,感受到薩鷗的怒火,當即從背囊裡一躍而出,瞬間身體暴增數倍,一頭威猛無比的白色巨獸,以君臨天下的氣勢出現在皮爾面前。
皮爾從沒見過如此威猛可怕的生物,頓時嚇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僵在那裡,甚至忘記了斷指的劇痛,兩腿中間還有液體流出。
小白不由分說,迎上去一口咬碎了皮爾的腦袋,只剩下一具從脖頸噴涌着鮮血的無頭屍體。
看着眼前的一幕,米蘇隱隱感到不安,其實他希望薩鷗可以就此罷手,只不過她瞭解薩鷗,最終心裡的話沒能說出口。
“現在時間還有點早,再讓哈卡斯多活一會兒,我們回城裡,另外找一間客棧住下,明天凌晨,我去找哈卡斯,你去碼頭等我,解決了哈卡斯我就來跟你匯合,我們立刻出海。”
多林酒店內,看似平靜如常,其實已亂作一團。
之前的服務生帶人在樓下等候了半個時辰,卻沒見皮爾下樓,按照吩咐,便上樓去一看究竟,哪知房間內早已人去屋空,一個人影也沒有。
見此情景,已不難推斷,皮爾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服務生立刻召集了幾十號人四處尋找,整整找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也沒有皮爾的消息。
薩鷗和米蘇爲了避免被人認出,回到城內便找了一間小客棧住下,整個下午一步也沒離開。
入夜,薩鷗準備妥當才與米蘇分別,獨自前往哈卡斯的住所。
爲了安全起見,薩鷗特意將小白留下,因爲此時米蘇的處境更加危險,皮爾失蹤後,他手下人一定在到處尋找米蘇。
正如皮爾所說,在距離港口不遠的主城區,幾座最大的院落,其中之一就是哈卡斯的府邸。
藉着夜色,薩鷗偷偷潛入。這是一座無比奢華的庭院,前有涼亭水潭,後有深宅樓閣,綠草成蔭,鮮花遍地,堪比一座小型王宮,偶爾有家丁拿着火把巡夜。
置身於此,薩鷗更加怒不可遏,這美豔奢華的背後,不知道暗藏了多少無辜者畢生的心血甚至生命。
由於院落太大,薩鷗一時間也難辨方向,便出手抓了一名巡夜的家丁,從他口中探知到哈卡斯的所在,隨即將其打暈過去。
按照家丁指點的方向,薩鷗悄無聲息的潛入屋內。
凌晨,正是一個人睡意正濃的時候,哈卡斯全然沒有察覺到死神將至。
牀上熟睡着三個人,年近半百的哈卡斯躺在中間,左右還躺着兩個半裸着身體的女人。
薩鷗不由得心中暗罵,魔法師都講求修心養性,可這傢伙不僅視財如命,還驕奢淫逸,荒淫無度,這種人也配成爲受萬人敬仰的海祭司,可見整個國家之迂腐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
爲了避免傷及無辜,薩鷗將事先準備好的黑色面紗戴在臉上,隨後故意弄出聲響,驚醒還在熟睡的哈卡斯。
哈卡斯睜開朦朧的睡眼,轉臉發現一個黑衣人正站在屋內看着自己,一對閃着寒光的雙眸,黑夜裡格外雪亮,帶着無盡的殺意。
“啊,你是什麼人?”驚醒後,哈卡斯翻身而起。
他身邊的兩個女子也被吵醒,看到薩鷗,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下意識用被子遮擋住赤裸的身體。
“你究竟是誰,竟然敢私闖我的府邸,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說話間,哈卡斯體表暗流涌動,水系魔法元素古盪開來,已做好一戰的準備。
“你作威作福,逍遙快樂的日子到頭了,我是你的煞星,是來取你狗命的。”薩鷗眼中寒芒驟現,聲音冰冷,殺意瀰漫。
哈卡斯卻恢復了冷靜,淡淡一笑,冷哼道,“就憑你?”
薩鷗同樣冷笑,別看哈卡斯實力強悍,已經達到玄級中期領域,在薩鷗眼中,卻視如螻蟻。
“你的走狗皮爾已經被我處決了,有沒有這個本事,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話音落,人影動,速度快的在黑夜中只留下一道殘影,眨眼便來到哈卡斯牀前。
好快!哈卡斯心中大驚。
同時,一股強橫的藍色氣息包裹全身,水系魔法師專屬的屏蔽魔法憑空驟現。
薩鷗毫不在意,揮拳暴砸,拳風與藍色屏障相撞,只停頓了片刻,隨着擊出的右臂紅色流光閃動,拳勁陡然倍增,一聲悶響之後,直接衝破了藍色屏障,拳頭正中哈卡斯胸口。
魔法師那瘦弱的身體,哪裡扛得住薩鷗的一拳。“噗!”哈卡斯口吐鮮血,魔法元素當即消散,整個人也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牀上。
其實以哈卡斯的實力,如果準備完善,薩鷗想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怎奈魔法師最怕的就是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與人交手,更何況薩鷗來的突然,出手如電,幾乎在半偷襲的狀態下發動了進攻,這讓哈卡斯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施展魔法,更沒辦法與薩鷗拉開距離。
再加上哈卡斯明顯有些輕敵,薩鷗卻是力求速戰,一出手就是全力,此消彼長,雙方的差距就更大了。
身邊的兩名女子驚恐之下剛要尖叫,薩鷗凌厲的眼神掃過,低聲說了句,“我不會濫殺無辜,想活命,就閉嘴!”
兩個人本能的捂住嘴,雙眼閃爍着驚恐和哀求,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薩鷗伸手,一把抓住哈卡斯的脖子,將其整個人舉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擡腳踩住胸口。
“這些年你做了多少壞事心裡應該很清楚,有這樣的下場,也不會覺得意外吧。”
低沉冰冷的聲音,好像是末日的審判,將哈卡斯一步步推向死亡。
剛纔那一拳,已經讓哈卡斯五臟俱碎,僅有一息尚存。爲死個明白,哈卡斯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着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還是留着到陰曹地府去想吧。”說罷,腿上微微發力,抹殺了哈卡斯最後的生機。
自大狂傲的哈卡斯,如果知道殺死他的人就是連控魔師妮可也無法戰勝的千古第一獵龍神獸騎士薩鷗,可能會死的心甘情願一些。
解決了哈卡斯,薩鷗身輕如燕,從窗戶一躍而出,單腳點地膝蓋彎曲再次發力,一個縱身騰空數米高,直接跳到屋頂,再連續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離開哈卡斯的府邸直奔碼頭,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按照原定計劃,在碼頭找到米蘇。雖然米蘇隱隱中感到一絲不安,畢竟他們殺的人是在整個海祭司帝國有着至高無上權力的哈卡斯,明天他的死訊一經傳出,恐怕不只是海祭司帝國,整個大陸也會爲之譁然。
不過事已至此,擔心也是多餘的,從薩鷗的神情看,一切進展的應該很順利,米蘇也就沒在多問。兩人手挽手,好像一對即將旅行的小夫妻,登船準備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