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鷗鬼魅的身影遊走在無數刀光劍影之間,儘管面對數倍的敵人,儘管敵人各個都是身手不凡的安格瑪爾戰士,但薩鷗憑藉戰甲和手中的禹行巨劍,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硬是抵擋住了敵人的進攻,連續幾波敵人均被薩鷗打退。
眼看着薩鷗就將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重圍,突然,頭頂飛來一隻雄鷹,一聲響徹天際的啼鳴後,雄鷹竟一頭扎向地面,隨即消失不見。
眨眼間,地面上升起無數茂盛的枝葉,那些枝葉生長的速度簡直快的驚人,瞬間便將薩鷗籠罩。
還沒等薩鷗反應過來,包圍住薩鷗的枝葉從四面八方迅速伸出無數藤枝,如一根根利箭般朝薩鷗飛了過來。
儘管薩鷗從小在海邊接受過類似躲避藤條的訓練,但這些藤枝數量實在太多,密密麻麻數都數不過來,根本無從躲閃。薩鷗只能揮舞禹行巨劍將襲來的藤枝砍斷。
可這些藤枝不僅無窮無盡,數量繁多,而且好像被人操控一般,密集的進攻中還帶着不斷的變化。
沒過多久,便有幾根纏住了雙腿,限制了薩鷗的行動。又過了一會兒,身體也被纏住,只剩下雙手還能活動。最後,兩隻手也被牢牢纏住,而且藤枝在不斷縮進,把薩鷗從腳跟到脖子綁的死死的。
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周圍如牆壁一樣的藤枝逐漸退縮回地底,場地上只剩下一個被困得好像木乃伊似的薩鷗,安吉爾和米蘇也跟薩鷗的近況完全相同。
一陣白色青煙飄起,青煙中走出一位身穿綠色法袍的老者,正是第一天到泰納斯時,站在安洛爾身邊的綠袍長老。
“大膽賊人,女王陛下寬宏大量,不但好生待你們,甚至還一度想讓出王位,爾等爲何貪念成魔,想要加害女王陛下。”
身後傳來安吉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沒有!我不想做女王,更不會加害女王。陛下,我們前幾天還以姐妹相稱,你爲何要害我!”
今天的安洛爾好像完全變了個人,讓人甚至懷疑,前幾天慈眉善目的她,跟今天怎會的是同一個人。
安洛爾冷哼了一聲,“事已至此,還想狡辯。”隨後看向綠袍長老,“貝托爾長老,還等什麼,替我結果了他們!”
長老聽聞也是一愣,這似乎真的不太像安洛爾女王的行事風格,未免過於毒辣了些。於是有些遲疑的再次徵求女王的意見,“陛下,您當真現在就要殺了他們?”
安洛爾冰冷的目光隨即看向貝托爾長老,“怎麼?連你也不承認我的身份?想違抗我的命令嗎?”
貝托爾長老連忙解釋,“不不,我只是覺得。。。”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被安洛爾打斷,“既然不想違抗我的命令,就照我說的做!”
貝托爾似乎有些爲難,稍作遲疑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隨即,單手一揮,纏繞在薩鷗等人身上的藤枝開始縮緊,安吉爾和米蘇先後發出痛苦的呻 吟。
正在這時,薩鷗突然發出怒吼,大喊了一聲,“小白!”
安洛爾不禁冷笑,“還指望召喚你的坐騎,真是太天真了。”
可她的話剛說完,天空中突然出現一片淡粉色光芒,並伴隨着幾聲氣爆的巨響,好像那片淡粉色光芒正在被什麼東西用力拍打。
很快,淡粉色光芒中央竟然被撕開了一道幾米長的裂痕,小白那巨大的腦袋從淡粉色光芒中露了出來。
“嗷!”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小白整個身體從裂縫中魚躍而出,落到薩鷗面前。
這一幕,讓安洛爾女王、貝托爾長老和在場數百名安格瑪爾戰士都驚呆了。
所有人都知道,籠罩在泰納斯上空的魔法陣有多麼強大,即便是巨龍也無法輕易突破。可眼前這個長者翅膀,好像大貓一樣的巨獸,竟然能衝破多位大德魯伊聯手釋放的法陣,究竟是什麼神獸纔能有這樣的實力。
一個恍神間,讓貝托爾長老的魔法稍稍減緩,綁在薩鷗等人身上的藤枝不再縮緊。
還沒等薩鷗吩咐,小白始虎視眈眈的雙眼突然露出凌厲的殺氣,當即飛速衝向人羣中央的安洛爾女王。
所有人大驚,聖域女子從小習武,安洛爾自然也不例外,但身手充其量跟安吉爾差不多,怎能抵擋住小白這迅猛的一擊。
關鍵時刻,貝托爾長老的反應最快,手中驚現一根綠色法杖,快速揮舞間,在小白麪前出現比之前困住薩鷗時還茂盛的枝葉,將小白困在其中。
可貝托爾長老還是低估了小白的實力,這些植物可以困住薩鷗,卻無法困住小白。
只聽茂密枝葉形成的牢籠中,幾聲巨大的悶響,隨後,竟然被連根拔起,枝葉散落了一地。
衝破束縛的小白並沒有理會貝托爾長老,繼續衝向安洛爾女王,速度之快如閃電一般,眨眼間便已經到了安洛爾近前。
貝托爾暗叫一聲,“不好!”因爲他已經來不及出手救安洛爾。
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安洛爾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而是依然泰然自若的目視前方,臉上還掛着陰冷且有些得意的笑容。
也就這在這時,從安洛爾身後,憑空出現了一頭體型龐大骷髏龍,它那巨大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向小白。
小白反應極快,猛的煽動翅膀改變方向,又飛回了薩鷗身邊。
如果說小白出人意料的表現讓人震驚,那麼安洛爾身後出現的骷髏龍卻足以讓人膽寒。偌大的宮殿廣場前,無數戰士沒有一人發出一絲的聲音,就這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安洛爾女王。
良久,貝托爾長老才顫抖着說道,“陛下!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您怎麼會召喚亡靈生物?”
安洛爾微微搖了搖頭,略顯無奈,隨後立刻又恢復了平靜,猙獰的冷笑了一聲,“今天在這裡的,都得死!”那陰冷的聲音裡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隨即,雙手一揮,巨大的骷髏龍瞬間幻化成了無數的骷髏戰士,不由分說着,舉起手中的武器瘋狂的攻擊在場的每一個人。
戰士們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和攻擊搞得措手不及,很多人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便被殘忍的砍殺。
與此同時,一根巨大的白骨出現在安洛爾身前,好像一把巨箭一樣射向貝托爾長老。
儘管貝托爾長老慌忙中做出了反應,在面前升起一道綠色屏障,但依然沒有抵擋住白骨巨大的衝擊力。綠色屏障被擊潰的一瞬間,長老也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貝托爾長老倒地後,綁在薩鷗等人身上的藤枝隨即也消失了。掙脫束縛後,薩鷗縱身跳到小白背上,長槍隨即出現在手上,向安洛爾衝了過去。
安洛爾不慌不忙,直視着薩鷗和小白,突然從身後出現了一大片白骨,那些白骨好像海潮一般翻滾着穿過安洛爾,朝薩鷗、小白席捲而來。
儘管小白力大無窮,卻依然抵擋不住這驚濤駭浪般的白骨洪流,直接被淹沒在了皚皚白骨中。
就在薩鷗和小白在白骨中掙扎的時候,空中連續幾聲清脆的啼鳴,隨即在廣場上出現了四位身着各色法袍的老者,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根形狀怪異的法杖,四人同時將法杖指向安洛爾。
四道綠色光芒分別化作兩根巨大的藤枝和兩隻鋒利的爪子,齊齊的拍在安洛爾胸前。
“砰!”一聲巨大的氣爆聲響起,一股黑色霧氣從安洛爾體內驟然散去,並伴隨着刺耳的恐怖哀鳴,那聲音裡好像喊出了一個“不”字。安洛爾本人彷彿瞬間失去了知覺,癱軟在地。
同時,滿地的骸骨和正在瘋狂殺戮的骷髏戰士,也一併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切恢復平靜,幾位長老同時跑向安洛爾,可安洛爾此時面色慘白,氣息微弱,似乎已經命懸一線。
滿腦子疑問的薩鷗、米蘇和安吉爾,帶着疑問的眼神也慢慢走了過去。只聽到其中一位長老扶起安洛爾女王,關切的問,“陛下,您怎麼樣了?”
安洛爾緩緩睜開眼睛,卻沒有力氣說話。
“剛纔。。。剛纔是怎麼回事?”薩鷗完全蒙了,因爲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
如果說他能猜到安洛爾設計陷害,想找藉口除去安吉爾,可他卻想不到爲什麼安洛爾能召喚亡靈生物,更想不到幾位長老同時出現,合力攻擊安洛爾,攻擊得手後,又好像很關心安洛爾的傷勢,這其中的原委,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另一位長老轉過身對安吉爾和薩鷗、米蘇深鞠了一躬,緩緩的說道,“安洛爾女王應該是被亡靈魔法附體,纔會有剛纔的舉動。我們已經合力將其消滅,現在你們看到的女王陛下,纔是真實的她。”
安吉爾似乎瞬間明白了一切,連忙跑到安洛爾身邊,輕呼着,“妹妹!陛下!”
見安洛爾沒有反應,又擡起頭問身邊的長老,“她怎麼樣了?你們快想想辦法救救她!”
長老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吩咐侍衛先將安洛爾女王擡回她的房間。
一行人蜂擁着來到安洛爾的寢宮門前,其中三位長老和安吉爾跟了進去,留下一位長老和薩鷗等人在門外守候。
目送女王和安吉爾進入寢宮,薩鷗纔來的及向這位長老請教,“長老閣下,剛纔您說女王陛下被亡靈附體,這是怎麼回事?”
長老嘆了口氣,將這些天的事娓娓道來。
“不瞞閣下,從安吉爾小姐出現以後,我們一直在調查她的身份,當然,主要是從她帶回來的血玉手鐲入手。我們發現這血玉手鐲確實不假,可其中卻莫名其妙的隱藏着一股邪惡的魔法。開始我們並沒覺得奇怪,以爲是在死亡女神的魔法結界中放的時間太久了,纔會感染了這類邪惡的魔法,於是就把血玉手鐲歸還給了女王陛下。後來我們突然想到,血玉手鐲之前並不叫這個名字,它原本叫赤玉手鐲,整體是通透的赤紅色。直到傳承到死亡女神安夏爾手上後,赤玉手鐲的顏色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暗紅色,好像鮮血一樣,後來就被安夏爾改名爲血玉手鐲。想到了這件事,我們隱隱覺得這個手鐲似乎不同尋常,於是想趕過來面見女王。可剛到王宮附近,就看見安洛爾女王在召喚亡靈爲她戰鬥,我們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血玉手鐲中的邪惡魔法侵蝕了安洛爾女王的身體,所以才聯合出手,逼出了這股邪惡魔法。”
作爲一名戰士,薩鷗對魔法知識的認識也只是一知半解,長老的這些話過於高深,實在很難理解,於是看了看米蘇,米蘇似乎也沒完全搞明白,就只好繼續請教長老,“您是說血玉手鐲中有死亡女神的魔法,是這股魔法控制了安洛爾女王?可人都死了,爲什麼魔法還會跑出來作怪?而且這魔法好像有智慧一樣,竟然還會設計陷害我們?”
長老捋了捋有些發白的鬍鬚回答道,“魔法結界其實是可以封存創建者的魔法源泉,而魔法源泉你可以理解成魔法師的靈魂,具備肉身消亡後的基本意識,但它只能存在於自己的結界中。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能力創建自己領域的魔法師,是無法封存自己的魔法源泉的。當然,即便可以創建自己的領域,魔法源泉也只能存在於這個結界中,想離開必須找到一個合適而且強大的載體。想找到這種載體很難,所以很多魔法師即便強大到可以構建了自己的魔法領域,將魔法源泉封印,也只能存在於這個結界中,除非是進入結界的人,否則對外人而言,他就等於肉身和靈魂都已經消亡了。”
“您的意思,血玉手鐲是這個載體?”薩鷗繼續詢問。
長老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幾個德魯伊都活了幾百年,都參加了當年推翻死亡女神的戰鬥。我們猜想,這個血玉手鐲應該在那時候就被死亡女神注入了她自己的魔法。我們沒有察覺,是因爲血玉手鐲始終由歷任女王保管,我們根本沒機會接觸到,所以也就沒發現其中蘊藏的邪惡魔法。她戰敗失蹤後,我們也曾產生過懷疑,爲什麼她不帶走這個象徵着王權的血玉手鐲。今天我們才明白,原來在她失敗前就已經計劃好把這個手鐲作爲載體留在聖域,假如真的有一天,帶着這手鐲的人能夠進入屬於她的結界中,那毋庸置疑,這個手鐲將成爲最合適的載體,帶着她的魔法源泉離開結界,附着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操控其靈魂,從而獲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