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龍吟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焦急,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假裝咳嗽,纔打斷了楊薄的凝視。
楊薄這纔回過神來,先前的深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嬉皮笑臉。楊薄懶懶的倚靠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茉莉茶,緩緩的拿起,喝了一小口,一臉陶醉,“嗯,真是好茶。秋先生要不要也嚐嚐這茉莉茶,清香可口,很不錯的哦。”
“楊先生,你太客氣了。我這個人沒什麼品位,只愛喝橙汁,而且永遠也不想改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句話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秋龍吟說着客套話,帶着僞善的面具,但還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楊薄。
“這不是白居易《琵琶行》中的名句嗎?我想只要上過高中的人應該都知道。難道,秋先生是在懷疑我的學歷,還是,在懷疑我的智商?”楊薄俏皮的問話,故意扯開了對方關心的問題。其實楊薄的學歷真的蠻高的,十八歲上大學,去美國留學,四年就拿到了經濟管理學碩士學位。楊薄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三高”人羣了,高學歷,高身高,高收入。
“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你的學歷與智商呢?我只是記得好像是在五年前,你對我說過這句話。我當時是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終於想明白了。所以纔來問問你,她會來參加你的婚禮嗎?”秋龍吟雖然心底有些氣惱對方的裝傻,也只能把話挑明瞭,不讓對方有繼續轉移話題的機會。
“這樣啊,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那時我剛來A城,碰巧遇上了最冷的一個冬天,偏偏我又沒準備,只穿着單衣。那天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我只能抱緊自己,一個勁的打着哆嗦的。恰巧又看到你也穿得很少,還打着哆嗦,就一衝動說了那句話。我都沒想到這句話竟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真是抱歉的說。”楊薄立即一臉認真的解釋,最後還很誠懇的道歉。
可惜這些言語與表情讓秋龍吟有一種想扁人的衝動。秋龍吟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憤怒的心情,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楊薄,你就別裝了。你的來歷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你與暮遊指腹爲婚,青梅竹馬,可是就在你們十八歲的訂婚儀式上,暮遊扔下你一個人走了。我沒說錯吧?”
楊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惱怒與尷尬,反而哀怨地說:“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呢。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才把我的底細摸清。你現在知道我在婚禮上被拋棄了,有沒有很同情我啊?我太可憐了,竟然留不住自己的未婚妻。”說完,楊薄就在那自怨自艾,像怨婦一樣向秋龍吟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
秋龍吟今天來這不是來聽楊薄的訴苦的,自然沒什麼耐心與同情心,果斷地打斷了對方,“那麼,你承認‘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句話有其他的意思,沒錯吧。而我和你都被同一個女人拋棄,就是這句話的潛臺詞。我應該沒說錯吧,不,我肯定沒說錯。”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莫非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不成?我告訴你,秋龍吟,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至少現在我要結婚了,即將過上幸福的日子。而你的兒子依舊是個私生子,你們父子依舊被沐沐給拋棄着。”楊薄突然變得刻薄,說話毫不留情,譏諷着對方。
秋龍吟的臉色一變,有些陰鬱。秋龍吟這些年最討厭聽到關於兒子的非議,雖然那是無力改變的事實,但依舊會讓秋龍吟心痛與惱怒。雖說自己並不後悔讓兒子以這種形式來到人世,但是仍無法接受那些流言蜚語。今天秋龍吟依舊氣的想要轉身離開,但爲了兒子,爲了自己,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視那些刻薄的話。
“對不起,我今天來只是想知道暮遊她會來參加你的婚禮嗎?這對我很重要。”秋龍吟放下身段,爲剛剛自己揭開對方的傷疤而主動道歉。
“就算她會來,又有什麼用,你不是一樣留不住她。再說啦,你連我的底細都能摸清楚,難道還查不到沐沐的住處嗎?你不覺得這很好笑嗎?”楊薄鄙夷的笑道,說的話還是一樣刁鑽,讓聽的人氣的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她不想讓我找到,自然我沒有辦法找到它。而我之所以能摸清你的底細,還不是你故意放水,要不然不知等到猴年馬月,我纔有機會知道你的過往。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我們父子倆。”秋龍吟對於這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對於留住沐暮遊同樣充滿自信與決心。
楊薄一臉輕鬆的喝着茉莉茶,淡淡地說:“你知道橙汁與茉莉茶的區別嗎?我們四個人,因爲沐沐愛喝橙汁,你也愛上了橙汁。因爲笑琴曾經愛過你,也迷上了它。我想笑琴當時一定不知道你喜歡橙汁的理由,要不然她會崩潰的。你知不知道你對沐沐有多癡情,就對笑琴有多殘忍。你一定不會想這麼多,畢竟曾經的你爲了自己愛的人可以不擇手段。但是我愛茉莉茶,我希望有朝一日,笑琴也能因爲我而愛上它。”
“你到底想說什麼?橙汁和茉莉茶與我們說的事有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能告訴我,暮遊她到底會不會來?”秋龍吟還是執着於那個問題,也有些不耐煩了,更不想談有關江笑琴的任何事情。
“怎麼沒關係?愛一個人,如果你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就要不擇手段。心不狠則不立,我想你在商場摸滾了這麼多年,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我愛笑琴,所以我不會去計較她與你過去的事,我會不擇手段把她鎖在我的身邊,讓她的眼裡只有我一個人。這就是爲什麼我現在比你幸福的原因。”楊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得意洋洋地望着對方。
秋龍吟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一絲喜悅一閃而過,起身,一臉平靜地說:“謝謝你的提醒,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不送啦。希望你能有本事綁住沐沐。”楊薄也起身,走向臥室。
“等等,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給江笑琴的是什麼東西吧。”秋龍吟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
“自然。”楊薄稍稍停頓了一下,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