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考覈任務,只留給陳登鳴幾天的準備時間,而後就要立即出發,跟隨宗門靈舟,前往距離萬里之外的東域南角邊陲附近。
越過東域南角邊陲,便是天道宗等宗門與西域魔修爆發衝突的戰區。
洞府內,鶴盈玉與許微溝通着,“去了那邊,就要交給你了,他這人,別看平日裡心細謹慎,生活上卻時常粗心大意.”
許微忍着笑,拉住鶴盈玉的手道,“知道了玉姐,生活上的一些瑣事,我會給他處理好的。”
鶴盈玉微微頷首,又起身蓮步款款走向陳登鳴,繼續絮叨。
“去了戰區別逞能,有麻煩該避就避,只是考覈,又不是讓你去拼命的。
你是假丹大修,金丹可期,宗門不會爲難伱的”
“給你煉的那幾件新法器還用得熟練嗎?得多熟悉熟悉”
都說小別勝新婚,現在她這是新婚後就要小別了,自然不捨。
陳登鳴含笑攬住鶴盈玉的腰肢,道,“放心,都熟悉了。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真有危險,我早避開了。
你也是,途中注意安全,也要抓緊修煉,早點突破”
二人交流片刻後,沒有再多纏綿,昨夜初來乍到,修煉已是夠勤奮。
當即聯袂離開了洞府,直奔山門處已然懸停等候的幾艘長壽宗靈舟而去。
…
“鶴道友!”
其中一艘靈舟上,一名長得獐頭鼠目的築基中期老者看到鶴盈玉曼妙端莊身影,眼睛一亮,立即擡手作揖。
“這位道友!”
這時,陳登鳴從後方飛來,躍下黑雲豹,含笑對老者作揖,道,“我夫人初來乍到,首次參加這考覈任務,還請道友須多多關照啊。”
老者一驚,察覺到陳登鳴身上的迫人靈威,立即躬身作揖客氣笑道,“陳道兄說笑了,令夫人實力還在老朽之上,老朽可不敢談關照,只能說互相幫助。”
他說着,又瞧瞧看了眼額頭有華貴如王冠般紫毛的黑雲豹,只覺此獸威武不凡,愈發不敢怠慢。
早聽聞長春仙侶擁有一頭築基黑雲豹作爲坐騎,今日一看還真是如此,令人眼饞又心驚。
“經驗也是實力,道友無需謙虛。”
陳登鳴一笑,隨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儲物袋,以一股柔和力道遞送過去。
老者一愣,忙退卻,“陳道兄,這使不得,使不得,您這可不是折煞老朽”
“一點見面禮,道友收下吧,當交個朋友,我們長春仙侶,最喜交朋友。”
片晌後,陳登鳴微笑目送鶴盈玉曼妙身姿登上靈舟,放心離去。
俗話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哪怕如今已是假丹,陳登鳴卻也不會因此驕縱自滿,該有的謹慎和交際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陳道兄!”
來到另一艘靈舟時,一名身穿長壽宗法袍的小眼睛築基女修,主動上前作揖打招呼,客氣介紹也是同行之人,參加宗門任務,請多多關照云云。
對於陳登鳴而言,這是一次入宗考覈任務。
但對於其他長壽宗修士而言,這可能就是一次宗門履職任務。
履職任務能碰到陳登鳴這種假丹大修作爲隊友,這無疑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靈舟之上,還有六十多名長壽宗練氣弟子,見到陳登鳴,均是恭敬行禮,頗爲激動興奮。
整個長壽宗近兩萬練氣弟子,數百築基修士,假丹大修卻只有二十三人而已。
一般練氣弟子,平日裡根本接觸不到宗門內的假丹大修,更遑論是在同一艘靈舟一起出任務。
陳登鳴一如既往,沒什麼架子,客氣含笑與一衆恭敬行禮的弟子打招呼後,隨後便將黑雲豹留在外面,接受一羣長壽宗弟子又怕又畏的注視禮。
於小眼睛築基女修杜寶月的引領下,他在靈舟最好的一間客房下榻,暫時歇息。
此去萬里之外,以長壽宗這種二階高級靈舟之速,也需飛行兩個時辰才能抵達。
當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後,越往上提也就越是困難,故而並非二階高級靈舟的速度就會比二階低級靈舟快數倍那麼誇張。
坐在靈舟房間內。
陳登鳴喚出小陣靈伴舞,啓動陣盤,準備開始修煉。
修爲到了他這個境界,一階奪靈陣盤的效果已經極其有限。
因爲他修煉時吞吐吸收的靈氣量,委實太磅礴。
曾經數個時辰纔可能將陣盤周遭範圍的靈氣吸收一空,如今卻只需十來分鐘就可做到。
這就意味着想要保持最佳的吸收質量,金、木靈氣不互相產生損耗,就得頻繁更換修煉地點。
如此自然也就會導致修煉效率下降。
不過這種問題,在處於靈舟飛行的過程中,又恰好可以解決。
因爲靈舟時刻保持移動狀態,不虞周圍空氣中的靈氣會被吸收一空。
但弊端也很明顯,在靈舟移動時修行,缺乏宗門內的靈脈,單靠外面空氣中的靈氣含量,顯然修煉速度仍是不如宗門的。
這幾乎已成了比較無解的修煉麻煩。
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找到更高級別的奪靈陣盤,擴大陣法影響範圍,便可增強效率。
“奪靈陣盤非常罕見,長壽宗不是以陣法爲主的宗門,根本沒有此類陣盤。
我曾與強子在附近坊市搜找了很久,都沒有這種陣盤的消息,看來得通過一些對應的宗門尋找了.”
陳登鳴欣賞小陣靈和許微的舞姿,作修煉之前的思忖。
此去鎮守之地,屆時可能也會遇到天道宗、蜀劍閣等宗門的修士。
聽說奇物宗的修士此次也參加戰爭,興許也有機會遇到。
奇物宗是出了名的擁有珍寶無數的宗門。
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這個宗門內都可能找到。
陳登鳴懷疑,當初蔣強找到的奪靈陣盤和製作圖紙,其實就來自奇物宗,小陣靈也未必就是被人煉進陣盤的,興許另有真相。
否則也解釋不通陰鬼宗這種宗門,爲何會收集有奪靈陣盤和製作圖紙,當時奇物宗攻打陰鬼宗,這些東西,興許是某位奇物宗修士隕落後遺失的。
陳登鳴收攝心神,觀察此時的自身狀態。
“築基圓滿修士【陳登鳴】
壽:92/391/819
靈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陳氏武道總綱》(超凡37/100)
道法:《長春功》(十層493/70000)、其他略”
長春功突破到十層後,他的壽元大限已再度增長了15年。
如今壽元大限高達819年,剩餘壽命,還有428年好活。
陳登鳴考慮,在接下來鎮守開荒的時間裡,就直接消耗130年壽命,將《損命拔苗術》直接提升到三層頂點。
哪怕上次已嘗試過,再往後修煉此術,能提升的靈氣親和度也是聊勝於無。
但如今既然壽元再次多了起來,能投資到修煉中,就還是先投入一些。
反正日後突破了金丹,壽元大限就又要再度大幅增長不少。
很快,他心神沉靜,進入修煉狀態之中。
長春功的熟練度,每隔二十三分鐘跳動一次.
兩個時辰之後。
長壽宗靈舟便載着衆人飛到了萬里之外的一片荒地。
這裡已有一隊修仙家族的人馬正帶領一羣散修在開荒,只是沒有高手坐鎮,開荒的進度很慢。
陳登鳴等長壽宗之人趕到後,這些修仙家族之人包括散修,顯然都鬆了口氣,看向陳登鳴以及杜寶月的目光中充滿敬畏。
“接下來這裡就交給我們了,你們可以回去覆命了。”
在完成交接工作時,杜寶月對修仙家族之人吩咐道,而後反應過來,連忙目光立即帶着徵詢看向陳登鳴,侷促道。
“陳道兄以爲如何?”
陳登鳴頷首笑道,“杜道友你看着處理即可。”
“好!”
杜寶月臉上露出微笑,放下心來,心中對於陳登鳴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這長春派來的陳道兄,倒是的確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像宗內的假丹師兄,都多少有些傲氣,不會那麼好說話。
“我出去轉轉。”
陳登鳴有些不適應屋內一羣家族修士噤若寒蟬的狀態,弄得氣氛很嚴肅,好似他會吃人一樣,打了個招呼,而後飛出屋內,查看這片荒地的情況。
山林中聚集的不少散修看到陳登鳴的身影,均是連忙垂首,不敢冒犯,顯露出一副極其敬畏的模樣。
陳登鳴環目看向百餘名服裝不一的散修。
有人尚還算體面,穿着法袍,面龐乾淨,有人則灰頭土臉,一副落魄邋遢的模樣。
相較於一衆散修,一衆身穿長壽宗制式法袍的練氣弟子,就顯得有氣勢多了,各個衣衫亮麗,談笑自若,自信洋溢。
不過陳登鳴反是感覺一衆散修更親切,不知是從這些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從前,還是因長壽宗弟子自信驕傲的那股勁兒,讓他有些無法代入。
陳登鳴喚來黑雲豹,飛身而起,圍繞荒地飛行探索。
這是一片深山老林的地帶,名爲昌山深林。
越過這這片山林地帶,繼續前行千里左右,便是西域地界。
故而這片地帶就顯得頗具戰略意義。
若是將此地開荒出來,依山建立一座類似嘉木關的城池要塞,便將進可攻退可守,還能避免西域魔修通過這片深山老林化整爲零的潛入進來。
顯然,曾經不是沒有魔修這麼做過,因此這片荒地纔會被選爲開荒區域。
這次他前來鎮守,除了要負責解決開荒時可能會遭遇的強悍妖獸之外,主要也是防範會有西域魔修得到情報,前來破壞開荒進程。
“據說前面的戰線都已被天道宗和蜀劍閣聯合封鎖,我這邊算是處於戰區後方了,大概率也是不會有魔修能潛入過來搞破壞”
陳登鳴騎着豹子,在半空盤旋巡遊,觀察地形地貌。
這一片幅員頗廣的茂密森林籠罩着一切。
很多地方,陽光難以穿透樹葉的縫隙進入深林中,只有微弱的光線灑在地上。
在深林中的黑暗中,興許就會有強橫的妖獸蟄伏。
一如曾經前世人們開山伐林造城市,便會擠壓得山中野獸四處逃竄,甚至襲擊人類。
如今在修仙界也是一樣,只不過野獸已換爲了更強悍、更具攻擊性的妖獸。
可以想象,接下來的開荒之路對於散修們包括長壽宗弟子而言,都會異常困難。
這些山林地帶,道路崎嶇不平、雜草叢生、危險重重,平日裡都是妖獸甚至邪祟幽靈蟄伏的安靜神秘之地。
開荒者們不得不花費數月的時間,砍伐笨重的大樹,剷除頑固的雜草,頂着如今六月夏日天氣的侵襲,感受開荒深山老林的艱險和不可預測的妖獸威脅。
陳登鳴繞着飛行了小半圈,神識也配合探出查看,倒是發現了不少妖獸在山林中活動的蹤跡。
但察覺到他的身影和黑雲豹的氣息,這些妖獸基本都是迅速逃竄退避。
陳登鳴親自出手,神變刀化作一道刀光飛射下去,打殺了一頭練氣九重形似山豬的妖獸,而後以馭器術操控飛起,收入儲物袋中,幾乎塞滿一個儲物袋。
這種實力很強的練氣妖獸,幾乎都是必須要處理的。
此時看到不順手打了,造成開荒弟子傷亡時再出手,無疑會多生事端。
待返回山林內的暫居地後,陳登鳴便將儲物袋內宛如小山般的山豬妖獸屍體釋放出來,吩咐弟子們處理了,今晚就以此獸作爲晚餐。
一時間山林內長壽宗弟子均是歡呼雀躍,一衆散修則是又羨慕又敬畏眼巴巴看着。
陳登鳴看向一羣散修,淡淡笑道,“大家都有份兒,這麼大一頭山豬,每人都能分到一塊肉。”
諸多散修表情錯愕精彩,沒想到平日裡應該高高在上的假丹大修,竟是對他們這羣散修如此親和,一時均是激動不已,不少人都開始感激道謝。
“這位陳道兄,倒是真的有些與衆不同啊。”
杜寶月詫異看着這麼快就贏得一片人心的陳登鳴,心內感到欽佩。
分點兒好處就能得許多人的擁戴,這道理,誰都懂。
關鍵是能不能付諸行動。
人們都是看你怎麼做,而不是看你怎麼說的。
有多少假丹修士看得起散修,又有多少能和藹可親的對待宗內小輩弟子?哪怕是在長壽宗這種比較和諧的宗門,這樣的修士也是少得可憐。
實力、地位上的差距,就是階級的差距。
杜寶月突然覺得,這位陳道兄很有潛力,以對方這種不拘一格的爲人處世方式,興許未來有希望成爲宗門長壽種。
時間流逝。
很快便是一個多月過去。
昌山深林的開荒進程進行得非常順利。
在上百名散修以及六十多名長壽宗弟子的術法威力下,逢樹伐樹,逢山開山,開荒速度非常快。
遭遇一些山中受驚的強大妖獸襲擊時,陳登鳴以及杜寶月都會及時出手。
甚至有時都不需陳登鳴出手,黑雲豹就能輕鬆解決一些強大的練氣妖獸。
至於築基妖獸,幾乎都沒碰到過。
顯然這類妖獸更精,早已望風而逃。
陳登鳴本還有些擔憂,是否會有西域魔修從山林的另一頭潛入過來搞破壞。
結果一個多月過去,風平浪靜。
反倒是前線戰區的捷報不斷傳來。
天道宗以及蜀劍閣的修士在戰場上表現極佳,幾乎是壓着西域魔修打,不斷推進戰線。
如此一來,他修煉起來就更爲安逸了。
每日夜裡,還有時間與鶴盈玉用傳音玉符煲粥,偶爾還能與許微玩一下亡靈騎士的遊戲。
唯一麻煩的就是比較廢靈紙,動作大一些,許微就得更換紙人身軀。
不過這般勞逸結合的修煉下來,修行生活倒也不枯燥。
但令人遺憾的是,一百三十年壽命消耗下去,損命拔苗術雖是徹底修煉到了三層頂點,他的靈氣親和度卻也只是勉強提升了一點點,可能僅有數十分之一。
曾經,陳登鳴每日能將《長春功》修煉提升62點熟練度。
如今靈根資質提升到頂後,每日修煉就能提升64點熟練度。
一個月下來,也就是能提高一天的修煉效率,聊勝於無。
…
日月如梭逝水流,又是近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整個開荒工作,徹底宣告完成。
之前枝葉茂密得將陽光都遮掩的昌山深林,而今幾乎被夷爲平地,已可開始依山造城。
陳登鳴與杜寶月的工作算是正式完成。
這期間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任何兇險大事件,僅有幾名弟子和一些散修死傷在了妖獸爪牙下。
但也在這同時,前線戰況發生了一些變化。
天道宗等東域宗門遭受了魔道宗門和魔國高手強有力的埋伏襲擊,傷亡不少。
本是一路高歌捷報不斷的勢頭,就此止住。
連一些薄弱的防線都被魔道修士撕裂,一時打亂了東域宗門進攻的節奏。
陳登鳴意識到不妙。
這開荒地帶,距離西域太近了。
若是有魔道高手趁亂殺了過來,這開荒地帶可未必就安全了,也許有金丹大修會接近這邊大殺一番發泄也不一定。
杜寶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立即安撫宗內弟子,同時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前來交接工作,隨時準備撤離。
這該做完的事情,他們已經完成了,的確不需要繼續冒險鎮守。
東西域這一場戰爭,也不是長壽宗想要開戰的。
根據宗門指令搞搞後勤就行了,真要和魔門修士打生打死,他們長壽宗修士又不是特別好戰之人,就爲那幾百戰功,玩什麼命吶?
在焦切等待的過程中。
陳登鳴照舊夜裡與鶴盈玉通過玉符聯繫。
對方運輸物資的任務,近日也該完成了。
這任務更爲清閒,鶴盈玉這幾個月來,幾乎就是坐在靈舟內跟着跑,將物資運輸到各個接近戰區的據點,期間沒有發生任何危險事情,簡直就像是在度假。
然而,如今戰況形勢轉惡,搞不好會有一些據點被撕破防線衝殺來的魔道修士攻打,鶴盈玉若是運氣不好碰上了,那也是麻煩。
“師弟,放心吧,這麼多據點,現在還需要運輸物資的也就最後兩個了,我的運氣也不會那麼差吧。”
傳音玉符那頭,鶴盈玉語氣輕鬆,旋即又關切道。
“倒是你,你那邊才比較重要,畢竟是即將要建立戰區要塞的地區,很可能會被強大魔修盯上,你還是立即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去完成交接,莫要久留。”
“嗯。我省得。你也務必小心。”
陳登鳴作出迴應,收起傳音玉符,而後走出房屋,飛上半空,俯瞰被開墾出的一大片荒地,以及更遙遠處的黑暗中接近西域的山林,眉頭皺起,總感覺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塊荒地的確太重要了,戰略價值很高。
魔道修士若是知曉他們在開墾此處區域,必然會前來破壞,甚至攻下此地。
負責後續交接並且開始建城的五行遁宗修士,不可能不清楚其中利害,怎的交接工作進行得如此拖沓?
…
數日之後,前線戰況愈發惡劣,就在陳登鳴逐漸感到不對勁時,五行遁宗的修士終於是姍姍來遲趕來,與陳登鳴以及杜寶月二人完成交接工作。
“抱歉,抱歉,二位道友海涵,我們在途中遭遇了化龍宗同道被魔修襲擊,便出手相助,耽擱了時間。”
一個肩寬厚實,身材高大健壯,五官棱角分明的中年修士客氣作揖笑道。
杜寶月客氣作揖回禮笑道,“卞道兄言重了,既然是事出有因,我們自然也能體諒,接下來這荒地有卞你這位假丹大修以及諸位道友鎮守,絕對萬無一失。”
陳登鳴此時沉思着,卻是訝然問道,“卞道友,化龍宗同道被襲擊了?不知是在哪個據點?距離此地有多遠?”
他心裡本能就想到鶴盈玉。
卞宇成一怔,沒想到陳登鳴問得這麼詳細,卻還是立即笑道。
“就在兩千裡外的一個據點,我們當時幸好是路過,否則那批化龍宗同道可能就麻煩了。”
“嗯?”陳登鳴心裡一奇,問道,“不知那些化龍宗同道是什麼時候遇襲的?現在還安全嗎?”
杜寶月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不明白陳登鳴怎麼對化龍宗修士的安危這麼感興趣。
雖是奇怪,卞宇成卻仍哈哈一笑,“看來陳道友你是認識化龍宗的某位道友?你放心,他們現在都很安全,他們是兩日前遭受襲擊的。
我們出手救援後,爲防止會再有魔修來襲,便多留了一天。”
“不錯!陳道兄放心就是。”其他三名五行遁宗的築基修士也是含笑附和。
“原來如此!”
陳登鳴目光一閃,笑道,“多謝卞道友解惑,我也不是認識化龍宗的修士,只是感到好奇罷了才問問罷了。希望卞兄不要見怪!”
“哪裡哪裡,陳道友關懷同道,這也是好心。”
卞宇成客氣恭維一句,隨後掏出身份令牌遞給陳登鳴,道,“按照交接工作流程,還勞煩陳道友再驗證一番。”
陳登鳴打個哈哈,“不必了吧,卞道友,沒必要搞得這麼嚴肅。”
“應該的,這流程是必須走的!”卞宇成堅持笑道。
“好,卞道友你這工作態度,夠認真。”
陳登鳴頷首,接過身份腰牌查看一番後,又遞給卞宇成,而後看向杜寶月,“杜道友,那就請你檢查一番其他人吧。”
雙方這般交接完成後,便再度分開,陳登鳴與杜寶月帶上一衆長壽宗弟子,飛上靈舟,正式離去。
靈舟才飛出數裡,陳登鳴便神色肅然,立即催動傳音玉符聯繫鶴盈玉,發去一道訊息。
“師姐,不要去化龍宗弟子所駐據點,立即轉移,直接到我這邊來。有突發狀況。”
幾乎在這同時,杜寶月也已湊近過來,皺眉傳音道。
“陳道兄,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陳登鳴眉峰隆起,凝重頷首道,“卞宇成他們這些五行遁宗之人有問題,他們說他們是在兩天前出手解救了化龍宗修士,逗留了一日才離開。
但兩日前,我內人鶴氏便已與化龍宗修士取得過聯繫,她需要運輸一批物資去往那個據點,當時與她聯繫的化龍宗修士並無異常。
甚至昨日她還告訴我,今日就將去化龍宗修士據點,那裡仍是並無異常.”
杜寶月神色一驚,旋即又道,“也有可能,兩日前鶴道友與化龍宗修士聯繫時,他們還沒有遭到襲擊。
昨日再聯繫,那邊既然已經安全了,沒告知有異常也很正常”
“不會。”
陳登鳴搖頭,“據點與她們對接,都會事前聯繫,確定安全狀況。
即便是危急解除,也會將情況講明告知,不可能隱瞞不報,畢竟萬一還有敵人埋伏,這也會對運輸物資之人構成安全威脅。”
杜寶月沉吟片晌,微微頷首,“陳師兄你說得也對。那現在你覺得該怎麼辦?”
陳登鳴皺眉道,“你先送這些弟子離開,將他們安頓在安全地點,我逗留附近暗中觀察,同時立即向宗內彙報這邊的情況,一旦這些人真有問題,就得請求支援。”
這纔開墾好的荒地,若是交給一些有問題的人手中出了紕漏,甚至最終落入了魔修手裡,那麼他的考覈任務也就算是徹底失敗了,搞不好還會影響加入長壽宗。
但當時那種情況,卞宇成等人身份令牌沒問題,且敵多我寡,他的懷疑也只停留在猜疑階段,並無實質證據,也不可能不交,
萬一鬧出烏龍,影響關係不說,同樣也影響考覈任務評價。
因此,如今由明轉暗,在暗中觀察,纔是最明智之舉。
杜寶月此時卻搖頭,“不行,你一個人留下這很危險,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靈舟沒有我驅動,一樣可以飛行。”
陳登鳴擺手,“這一羣弟子是重中之重,萬一途中出了意外,你我難辭其咎。
放心吧。我不是莽撞之人,首先就會確保自身安全,況且,我內人很快就會趕到”
杜寶月仍是不太放心。
這同樣是她的任務,若真出了問題,她獨自帶一幫弟子離去,哪怕理由充分,也少不了一個臨陣脫逃的罪責。
她目光倏然看向後方正豎起耳朵聽的黑雲豹,眼睛一亮,“不如.”
話還沒說完,黑雲豹就已經支楞起來,匆忙小雞啄米般大點豹頭。
杜寶月神色古怪,“陳道兄,不如就讓你這坐騎幫忙照看一路?
它畢竟也是築基初期的妖獸就是可能苟了點兒。”
陳登鳴頭痛看向丟人的黑雲豹。
這豹子,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自從當初教它苟字訣後,現在是有一點危險就立即能避就避。
“嗚!”
黑雲豹衝着陳登鳴努嘴,挺起胸膛,伸出豹爪指了指下方甲板上的衆多弟子,又用爪子拍了拍胸膛,咧開嘴露出獠牙。
“行吧,黑子,你既然難得一次主動請纓,我做主人的就成全你。”
陳登鳴一句話,說得黑雲豹豹臉大喜。
但下一句話,又頓時令黑雲豹心肝劇痛。
“若是這一幫弟子出了什麼問題,你這身豹皮我就給你扒下來了。”
待杜寶月與一衆弟子交流安撫好之後,陳登鳴立即動身,絲毫不拖泥帶水。
二人迅速飛離靈舟,收斂氣息,低調繞飛回開墾的昌山深林地帶,在暗中觀察形勢的同時,向宗門發出消息,仔細彙報這邊的蹊蹺情況。
此舉,也異常冒險。
若只是一次誤會,那麼陳登鳴就算是既誤了鶴盈玉運輸物資之事,也傷了五行遁宗道友的感情。
不過,哪怕是存在被宗門懲罰的風險,陳登鳴還是堅持自己的猜疑,小心無大錯,這同樣也是爲了鶴師姐的安全考慮。
若真有問題,他的考覈任務也將出現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