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七章 夜行

夜晚寒涼。楠生雖然披上了李翟陽所帶來的皮裘披風,身上的衣服到底已經溼透,阻不住那絲絲的寒意直往身體深處浸透。然而比身體更冷的是心。不知道什麼人可信,什麼人不可信。天牢中危機重重。這外面,不也是殺機四伏?!

一行人出了天牢默默地上了馬車,楠生眼尖的看見一個被蒙面的男子在官差的押解下進了天牢。看那身形,怎麼看也眼熟的緊。李翟陽與楠生共乘一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楠生探身打量的時候擡手放下了車簾,將車正中一個紫銅的爐子用厚厚的棉毯包起來遞於楠生:“好好抱着暖暖身子。這要是受了風寒,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楠生默然無言結果銅爐抱進懷裡,擡頭看着李翟陽。方纔上車的時候,外面沒有什麼光亮,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見,除了這兩寬大的馬車之外,後面彷彿還有一個隨行的車隊。楠生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安頓好了李翟陽和楠生。外面的車伕輕輕一聲喚,幾匹訓練有素的馬匹便安靜的開始前進。這馬蹄顯然是處理過的,許是包了棉布,落地無聲。可是這馬車的車軲轆壓過大方石板的交接處,還是難免會發出一些聲音。楠生側耳細聽。從這聲音來看,隨行的車輛估計有二十輛之多。

車隊沉默的前進着。李翟陽轉身,將車座揭起,下面竟然是一方密櫃。李翟陽從中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楠生:“本來是打算出了京城,到了最近的驛站等楠生梳洗過後再換上的。現在看來,要委屈楠生先穿上了。”

說罷擡手,拿出一條純黑的布帶將自己的眼睛牢牢纏住:“楠生換好了衣服,交待一聲便好。”

車廂裡本來就昏暗,幾乎夠的上伸手不見五指。楠生遲疑了一下。道過謝接過衣服,草草的換過了。褪下溼透的中衣時,楠生動作頓了頓,看向對面。黑暗中李翟陽不動如山。

“李爺。出城了。”

前面傳來車伕輕輕的聲音。李翟陽淡淡的嗯了一聲。楠生將溼透的衣服裹起來放到車廂一角:“謝過李兄。”

李翟陽扯下布帶,這才擡手摸出一個火摺子,點亮了車廂正中木桌上的燈盞:“是爲兄連累了楠生。若非爲兄的不是,楠生也不能被牽涉到那宮鬥之中。”

“宮鬥?”

楠生皺起了眉頭,不解。李翟陽淡淡一笑:“事到如今,楠生又幾次險些丟掉性命,怎麼的也要給你一個交待纔是。”

“楠生可知,那日湖邊要你性命的人是誰?”

“一羣公公。楠生雖然初到宮中不識那些個主子跟前的紅人。若是再次相見,也是能認出來的。”

“皇宮那個地方,陰森黑暗,吃了人又怎麼會吐出骨頭來?”

李翟陽笑笑:“楠生不聞玉溪宮張貴妃出事之前,因爲幾個公公偷貴妃娘娘的珠寶玉器出宮變賣,被亂杖責死的事情麼?”

“李兄的意思是……”

楠生只覺脊背發寒。李翟陽點了點頭:“辦事不力,她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禍根。”

“楠生不解。”

李翟陽微微側身,索性側躺在座位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口:“當日要找道士到玉溪宮替張妃娘娘乞福。其實不是皇上的主意,而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小的不過是奉旨照辦罷了。”

“皇后?”

楠生微挑眉。如果是這麼聯想的話。深宮內院爭寵,皇后派來的人。張貴妃自然認爲是前來的探子,更不甚,是趁機來陷害她的也說不定。自然要想辦法除之而後快。所以她在宴會那日會被人刺殺。那人不過呼吸之間便在玉溪宮裡逃了個無影無蹤,原來不是功夫高強,而是壓根就是玉溪宮裡的人。還不定是誰呢。翻過高牆跳進內院。脫下一身夜行衣再大模大樣的加入搜索之中,這人如何能夠抓的到?!

李翟陽笑笑,從楠生的表情知曉她已經想通了這一層:“張貴妃三番五次要除掉你,也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你不幸代表的身後那個皇后。張貴妃這些年來深得皇上寵愛。在這深宮裡,說的上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張貴妃想要的,卻遠遠不僅於此。”

楠生靜靜的看着李翟陽。李翟陽低頭一笑:“張貴妃借稱遇鬼,讓聖上夜夜宿於玉溪宮。這可是東丘國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皇后娘娘總要做些什麼才行,對不對?”

“張貴妃只怕不是藉口遇鬼,而是真的有鬼。”

楠生低頭沉思半晌,輕輕的開了口。

“哦?”李翟陽擡頭:“楠生若是在玉溪宮內看見了不妥,先前爲何不同皇上道明?”

“玉溪宮裡真龍之氣充斥,有問題的是我被刺殺的那個湖。只是那死靈非但沒有加害於我,反倒是託了她的福,楠生才撿回一條性命。當日裡那死靈讓我看見了張貴妃與那些個隨從的樣子,她的死只怕與張貴妃有關。”

李翟陽皺起眉頭,輕輕的咦了一聲:“如此說來,是她?”

楠生聞言詢問的看着李翟陽。李翟陽微微一笑:“早些時候爲皇上選新的宮妃。來了個虞姓的女子,甫一進宮,便隨伺聖上接連三宿。後來被人發現屍體在那方湖中。只不過這些太監侍衛們招呼着來打撈屍體的時候,那屍體卻沉入了湖底,從此再未見過——這事若是宮中的人如此說,我必認爲他藉此別有用心。楠生不知此典故。莫非真是那虞姓女子逼死了張貴妃不成?”

“逼死?”

楠生不解。

李翟陽冷笑一聲:“早上起來還好端端的人。陪同聖上用過完膳回宮,說是累自己便歇下了。宮女突然間聽見她驚恐的大喊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隨即便披頭散髮的衝出了內寢,一路恐懼的奔上觀星臺,最後摔了下去,不是被逼死,還是什麼?那日使節來訪,聖上未召張貴妃隨陪。只怕那虞姓女子等她落單的這個機會,也是等了很久。”

正說話間,馬車一抖,隨即傳來馬兒長長的嘶鳴。馬兒像是受了驚,不安的來回踏着步。車伕連連安撫就是不肯再走一步。李翟陽坐起身來挑開車簾:“怎的了?”

“回李爺。方纔前邊有什麼東西竄過。馬受了驚,不肯走了。”

“哦?”

李翟陽擡頭前望。出了京城他們走的是官道,一路平整開闊。後來漸漸入山。此刻官道兩旁樹叢濃密,加之天上無星無月,除了馬車前懸掛的風燈光暈破開了一點黑暗,其餘的地方都隱藏在深重的陰影裡。目力並不能企及太遠的地方。

官道上很靜。除了馬匹不安的呼吸聲,便只有在天空迴旋的風聲。李翟陽打量半晌見沒有什麼異狀,坐回車廂放下了車簾:“小心謹慎些。別是出沒的狼羣驚擾了馬匹。吩咐下去,後面的侍衛警醒些。”

“是。”

車伕傳了話,一揮鞭子。馬鞭在夜空中一聲脆響。馬兒們雖然依然噴着響鼻,好歹是又上路了。李翟陽呼的一口吹熄了車內的燈盞,撩起窗簾往外看。車內的燈盞滅了之後,藉着馬車前風燈的光,外面的景色反倒清楚了些。道路兩旁都是一人合抱粗細的樹木,挺直高聳。

馬兒雖然前進,卻越發的顯得不安。就連空氣裡彷彿都帶上了一種沉重的張力,越繃越緊。

夜風吹拂樹木,讓枯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楠生側耳細聽,卻從那沙沙聲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味道。李翟陽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妥。整個車隊一直順着山路往上走。走到坡頂的時候馬兒停了下來,發出驚恐的鳴叫。黑暗中突然有腥風捲起。李翟陽手一沉握緊了身邊的長刀:“楠生小心。有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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