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笑不語,金恩華身邊的方文正,悄悄起身準備溜走,金恩華按住他,繃着臉說道:“哼,方白臉,我就知道,準是你乾的好事。『言*情*首*發”
說着,又是一腳,狠狠的踩在方文正的腳背上。
省裡來了三個人,說是來送護照的,其實是出國前的政治審查,那時候出國辦個護照,要到省公安局(廳)出入境管理處去辦,柳慧如和任鍾信出面接待,金恩華估計三個人來頭不小,走進柳慧如辦公室一看,樂了,上次在天州紀委被調查時,認識的杜力行也來了,另外兩人,一個是省外事辦的洪付主任,一個是省出入境管理處的肖付處長,只有杜力行臉上有些笑意,另外兩個始終是繃着臉,金恩華頗是不以爲然,不就是去趟香港嗎?就是去臺灣,也用不着這麼如臨大敵啊,搞得柳慧如和任鍾信兩人都神經兮兮的。
杜力行是有些瞭解金恩華的,這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吃軟不吃硬的傢伙,再說他對這小子也存有一些好感,遂微笑着說道:“小金同志,請坐,你別緊張嘛,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杜處長,這是什麼意思,去一次香港,需要這麼麻煩嗎?”金恩華不滿的說道。
杜力行笑道:“小金,請你多多理解嘛,我們也是爲了工作,你小金是個明白人,肯定不會爲難我們這些跑腿的同志。”
柳慧如時機恰當的瞪了金恩華一眼。
金恩華不耐煩的說道:“杜處長,問吧問吧,不過,我不會對你個人心存好感的。”
肖付處長說道:“金恩華,你們青嶺屬於東南沿海前線,而且你的身份特殊,你的外公金龍先生在海外,有很大的影響力,臺灣方面對他的此次大陸之行,是心存不滿的,你作爲他的外孫,此次以探親訪友的名義前往香港,一定很引人注目,因爲你還是我黨的一名幹部,人民政府的付縣長,你在香港的一言一行,都會成爲媒體的關注對象,所以,我們要強調的一些涉外紀律,是十分重要和必須謹記的,同時,我們希望你誠實的回答我們的問題。”
金恩華勉強的點點頭。
那位洪付主任攤開一個本子記着,肖付處長問道:
“你結婚了嗎?”
“沒有。”
“你學過保密條例嗎?”
“沒有。”
“你在工作中,接觸過a級機要文件嗎?”
“沒有。”
“你進入過你們地區的軍事機關、軍事設施和你們縣委大院的保密室嗎?”
“我進入過月河軍用糧庫,還在軍分區司令部的禁閉室待過幾天。”
肖付處長頓了頓,接着說道:
“金恩華同志,我現在向你宣讀一下有關出國期間的外事紀律,一,嚴格遵守國家保密條例,在境外期間不得泄露國家機密,二,決不背叛祖國,三,按時歸國,不得愈期滯留境外,四,遇到問題要及時主動的聯糸我國駐當地的有關機構,五,不得與不明身份和不允許接觸的人來往,六,不得隨便接受境外媒體的採訪,七,不做有損於國家和人民的事,八,不能說有損於國家和人民的話,九,自覺抵制西方資產階級的腐朽東西,十.......”
金恩華哪裡聽得進去,肖付處長嘰哩喳喳的說了半天,他只記得一條,決不背叛祖國,肖付處長不用說他也記得,上小學時就接受過教育了,堂堂的國家幹部,難道這一條不記得嗎?
接着,肖付處長從黑色皮包裡拿出一張紙,“金恩華同志,請你在上面簽上你的名字。”
金恩華不伸手接,“肖付處長,這是什麼東西?”
肖處長難得的微笑一下,“對不起,這是最後一道手續,一份保證書。”
金恩華沉着臉問道:“你們要我保證什麼。”
肖付處長說道:“這也是例行公事嘛,金恩華同志,你是一個黨員,一箇中國人,有必要保證,你在出國期間,保證做到遵守我上面提過的所有外事紀律。”
金恩華噌地站起來,憤怒的說道:“肖付處長,你這簡直是在污辱我的基本人格和基本信仰,你們憑什麼懷疑我,難道只有你們是愛國的,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懷疑的對象?那還搞什麼打開國門,改革開放,我提醒你們,不要用六七十年代的東西,來要求我們這一代人,我是個中國人,我可以驕傲的說,我比你們在座所有人都熱愛自己的祖國。”
那個一直低着頭記錄的洪付主任,寒着臉說道:“金恩華同志,你籤不籤,是一個態度問題,這是我們的工作程序,如果你不籤,我們回去無法交待。”
金恩華冷笑的一笑,“你們無法交待,關我什麼事,我就是不籤這個保證書,你們愛咋咋的,你們看着辦。”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晚上,金恩華摟着孫玉霞豐滿的身體,美美的睡了一覺,睜開眼時,都快到午夜了,孫玉霞正朝他羞澀的笑着,手裡還拿着電話筒,一隻手比劃着,金恩華知道她指的是誰,能知道他在孫玉霞這裡的,還能是誰?
“慧如姐,是你嗎?.......嘿嘿,我檢討,我向領導做深刻的檢查.......是,是,我態度不好.......領導啊.......我保證,保證接受教訓,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電話裡,柳慧如嬌罵道:“哼,小混蛋,你什麼時候改正過自己的錯誤?有你這麼對待上級同志的嗎?”
“呵呵,領導英明,寬宏大量,我估計,都走了吧。”金恩華的一隻手,在孫玉霞的胸上摸搓着,一邊呵呵的笑着,“怎麼樣?領導,過來一起享受享受吧,本老公這回去香港,準備住個一年半載的,你那裡怎麼辦呢,嘿嘿。”
“呸,小混蛋,臭流氓。”柳慧如“叭”的掛了電話。
金恩華放了電話,朝孫玉霞嘻道:“孫姐,你羞什麼,你們都互相知道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孫玉霞捧着重又昂頭的柱子,紅着臉道:“唉,真拿你沒辦法。”
金恩華掀翻孫玉霞,一邊撲上去一邊笑道:“孫姐,我要去香港待半個月,你們可不能紅杏出牆,老子最恨被人戴上綠帽子了,嘿嘿,先把你孫姐這個大漏斗灌飽再說.......”
犀利武器,雄赳赳氣昂昂的又一次進入.......。
從青嶺到省城,長途客車要在崎嶇的山區道上爬上一個白天,柳慧如的車是軍用越野車,經得起跑,於小倩車技也紮實,加上金恩華三個人輪着開,到達省城也花了**個小時,後面的老頭子被顛得暈了一路,迷糊了老半天,後面老張的車,載着那三個跟班和行李,不知道被拉下了多少路,過了之江大橋,金恩華自告奮勇,和柳慧如調了位置,駕着車直往城裡闖,柳慧如笑問:“你知道路嗎?”金恩華大言不慚:“好歹省城待了四年,半個省城人總算吧,哪條馬路我沒逛過?”金龍醒來哼道:“臭小子,你的車技實在太差,吹牛功夫倒是出類拔萃。”柳慧如樂道:“外公,他就是靠嘴皮子吃飯的。”金恩華笑道:“笑話我是不?這年頭靠嘴皮子容易麼,別小看我的嘴皮子,到了海外,一定能爲祖國爭光添彩。”金龍謔道:“看你到了香港,嘴皮子還利不利索。”金恩華一樂:“外公,你老人家要是同意,我就敢到香港街頭擺個攤,耍耍手腳,賣點祖傳的狗皮膏藥,讓香港同胞領略領略大陸百姓的能耐,呵呵。”柳慧如啐道:“沒個正經,真要這樣,小心香港警察押你回來。”金恩華笑道:“嘿嘿,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了香港,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誰敢管我。”金龍對這話卻十分中聽:“臭小子,這話說得還行,獨立自主嘛。”
車到省委招待所,柳慧如於小倩扶着金龍到了大廳,金恩華瞅着金龍直樂:“老金先生,先休息還是先吃飯呀?”金龍坐到沙發上,笑着罵道:“吃啥飯?沒見我骨頭都快散架了麼。”
金恩華晃着腦袋笑道:“我說麼,你們資產階級就是不中用,外強中乾,這充分證明資產階級是不牢靠的,無產階級是顛不垮的。”金龍無奈的搖頭,朝柳慧如苦笑,這哪是他金家書香門第的後代,簡直就是個街頭混混,蠻不講理的潑皮。
不過,柳慧如並不嗔怪金恩華,看得出老頭子對這個外孫很寵愛,言行中透着一股滿意和自豪。
待得老張車到,省城已是華燈初放,一切安排定當,吃了飯,一身疲憊的老頭子閉門休息,三個跟班也不再在眼前晃悠,金恩華溜到樓下大廳,逗於小倩:“小倩,你個鄉下傻丫頭,大師兄帶你去逛逛西子湖,去不去?”於小倩搖頭:“慧如姐說了,今天晚上有安排了。”金恩華泄了氣:“唉,沒得空沒得空,四年多沒看見西子湖了,怪想的。”於小倩小聲的笑說:“大師兄,慧如姐說了,送你們上了飛機,就帶我去逛西子湖的。”金恩華奇道:“哦,幾時都叫上慧如姐了?沒大沒小的。”
於小倩笑:“你管不着。”金恩華逗道:“兩個女的逛西子湖,不好,不好。”於小倩問:“大師兄,怎麼個不好?”金恩華憋住笑,連說帶比劃:“逛西子湖麼,要一男一女最好,手牽手,沒人時,還得那個.......就是嘴對嘴那個。”於小倩羞得紅了臉:“大師兄,你,你那個過?”
金恩華被點到癢處,呵呵一笑:“咱以前,可沒那個條件,大學裡男多女性少,咱輪不上那,呵呵,傻丫頭,好好幹,大師兄保證帶你去逛西子湖。”
柳慧如帶了杜力行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女過來,金恩華一楞,也不客氣:“老杜,怎麼又是你?”杜力行笑道:“討厭我是嗎?”柳慧如介紹道:“杜處長現在是省委辦付主任,這位是楊莉同志,省委辦外事科科長。”
金恩華不理杜力行,卻熱情的握住楊莉的手,“楊科長,你好你好,認識你很高興。”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金恩華握着手,忘了放開。
“金恩華同志,你好,”楊莉顯得從容不迫,很好的鎮住了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微微的笑道,“你們的飛機,是明天上午十點鐘,我會在明天送你們到機場,護照和機票也會在機場交給你們。”
“謝謝。”金恩華說着,心道這個女人好有氣質,不愧爲省委的女人,自家的娘子軍中,也就是柳慧如和她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