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重新立在宅前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有些出神。
金髮的——吸血鬼,他現在還能被這麼稱呼嗎?正罕見地矗立在籬牆邊,神情怪異地觀察着那些曾被付之一炬的薔薇花。
迷惑,這種似乎永遠也不會屬於格林德沃的詞彙令人驚詫的在此時展現在了他身上。
我不認爲它能真的讓你感受到些什麼。巫師淡淡地說,瘦長的身影停駐在相距甚遠的地方,比例得當的手臂越過花籬,拂過一朵即將凋謝的薔薇,枯萎的花瓣被重新賦予了生機,以難以置信的力量與速度重新舒展開柔嫩的新蕊,皺巴巴的花瓣變的光滑而柔軟。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它就變成了一朵初綻放的花,接着毫無預兆的,它如同流沙般軟化消失了。
提取它僅剩的生命力只會加速徹底的消亡,一陣飄蕩而來的迷霧隔離在了他們之間,被黑魔王擡手隨意地揮開,他們之間清晰的連每一根髮絲都逃不開掌控,藍眸與金眸彼此對視着,直至格林德沃率先皺着眉移開了視線,——我永遠都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阿不思。他說。
我想這句話更應由我來提出。巫師平靜地迴應,垂下了手。
多麼有趣?格林德沃拉長了語調,似乎顯得有些不解,我們都不如我們想象中的瞭解對方,卻又深知彼此的任何一個習慣和思維方式,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默契無數倍。
阿不思不爲所動地凝視着他。
或許。半響過後,他說,如果你的默契是指處理關於‘我’的行蹤的反應的話,我無從質疑。我不認爲該讓你單獨接觸那個時候的‘我’,看上去至少關於這件事,你的意見與我恰巧一致。
就好像那真的能改變什麼似的。金髮在迷霧中灼灼發光,傲慢地昭顯着自己,而它的主人正露出類似嘲諷的刺眼微笑,危險地前傾身體,口吻柔和,聽我說,阿不思,難道你真的認爲沉溺於我們曾經的輝煌理想的人——沉溺於我說出的每一個單詞的人——能被一個荒謬的夢點醒?你真的會認爲‘他’回去後不會遵從他看到的未來?而不會遵從我們曾經的命運,執行每一個錯誤的過去經歷?
他看上去正充滿了尖端黑魔法式的魅力,位於力量和容貌的巔峰,危險,罪惡,然而卻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彷彿他身處的地方就是光之所在,足以焚燒萬物的炙熱光線。
阿不思輕微地挪動了一下指尖。
你在生氣。格林德沃以一種荒誕的目光放縱地掃視着對方,輕飄飄地指出,臉上帶着恣意猖狂的笑意,正如你清楚的知道我所說的一切有多大的可能性。
遠處新修建的木屋有着與外表絕不符合的堅固,地上鋪滿了細碎的石子,而他們身邊所有的薔薇花都在不知不覺間統統凋零了,只留下深黑色的鋸齒狀葉片殘餘在光禿禿的樹枝上。
我在想,巫師輕聲說,曾對你抱有期望的我究竟有多愚蠢。
不等格林德沃眯起眼睛,一道閃電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驟然暴起,慘白色伴隨着深藍的極光強制性的分離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這種程度的力量足以將方圓三英里內的東西全部絞碎銷燬,即使連擁有足以比擬極端力量的黑巫師也不得不暫時避讓,後退了半步。
周圍嘈雜的電流交互聲掩蓋了其餘的動靜,格林德沃猛然擡頭,竟然不顧強大的屏障傷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手臂!
然而太遲了。
巫師居高臨下的側身立在一道被撕開的裂口邊上,未知神秘的星光自漆黑的裂縫中透出,迷霧快速地涌進裂縫之中,透過那道仍在起作用的半透明屏障,能看到他臉上平靜極了。
焦炭般難聞的氣味瀰漫在了空氣之中,有什麼強行而緩慢地阻礙了金髮黑魔王的繼續前進,他罕見的停滯了數秒,面無表情地抽回報廢了大半的右手臂,冷冰冰地望着巫師,像是根本感覺不到那些刻骨的劇痛疼痛似的。
你以爲你真的能離開?他輕聲問。
阿不思深紅的長髮在擠壓碰撞的空氣中舞盪開來,他穿着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白色襯衫,領口半敞着,獵獵的風和迷霧包圍着他,就連來自黑魔王的威脅也僅僅讓他擡了擡眼。
蓋勒特。
平靜的聲線清楚有力地穿透過一切干擾,在格林德沃耳邊響起。
後者泄露出了介於煩躁和暴動之間的極端不穩定情緒,這讓他過於英俊的臉龐甚至顯得有些可怕,令人懼怕。
你還想說什麼?他明顯壓抑着盛怒和震憤地問,暴漲的魔力和未知的力量在身側兇猛地涌動,毫無疑問正傾盡全部力量來打破面前這堵牢不可破地屏障。
巫師凝視着他,片刻過後,他緩慢地搖了搖頭,竟然朝着對方微微一笑。
恐怕我現在也無話可說了,他輕快地說,再見,蓋勒特。
在一切發生變動之前,巫師頭也不回地踏向了時空裂縫之中,隨着那個身影的徹底離去,目不暇接的海量乳白色迷霧、璀璨的藍白色電光屏障隨之消失了個徹底。現在周圍變得要清晰太多了,每一寸景物都有了加強的跡象。就連原本狹隘的小路也變成了寬敞平坦的大道,遠遠望去,甚至能看到許多隱隱綽綽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菌最近比較苦逼_(:3∠)__(:3∠)__(:3∠)_,真的不是故意不更新的……
現在我週六週末都是滿課……每天下課回來已經22:00了,然後這時候已經斷電了……
感謝.姑娘的霸王票們,不要再破費啦
另:太忙了,留言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