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是沒見過,但能做到這個職位,眼裡還是不錯的,當他剛一上前便立刻行禮說道:“麻雀屋掌櫃富田與一郎見過鬆岡高光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跟隨氏宗而來的守備,在這座町裡絕對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但其身份不過侍大將,這還是信長爲了表示對商業的重視高配了職位,但在氏宗面前那可就什麼都不是了,並且他還是一個有志加入高山派的武士,當看到麻雀屋的掌櫃先像自己行禮,再向高山大人行禮後,連忙向後退了半步。而後才說道:“富田掌櫃,這位乃是高山大人,你作爲高山家麻雀屋的掌櫃,還不重新向高山大人行禮。”
“啊,那個,麾下富田與一郎參見大殿,麾下不知大殿身份,還請恕罪。”富田與一郎這一次算是被驚嚇到了,自己竟然在大殿面前辦錯了事,而且還是禮儀方面的錯誤,這讓他十分惶恐,生怕大殿一怒,撤了自己這個掌櫃。
不過氏宗卻並沒有在意,對方又不認識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也不能怪罪對方,所以只聽氏宗說道:“無礙,起來吧。”
隨後氏宗問了問與一郎關於安土麻雀屋的事情,對方沒有任何猶豫便一一答出,這讓氏宗十分滿意,在免禮幾句之後。便打算離開。
不過當他剛要離開之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
“你說誰丟臉!”
“我就說你了,怎麼着吧。”
“你敢再說一次。”
“再說一百次都敢。”
。。。。。。
聽到這裡不由眉頭一皺。對身邊的松岡高光說道:“松岡大人,雖然氏宗並不主管此町。但此町的卻集中了大量的商鋪,若是治安不好的話,又如何能讓商人安心呢?”
當氏宗說完之後,這次輪到松岡高光感到惶恐了,並且從這一刻起,已經完完全全將町中的所有浪人都恨上了,但高山大人開口了,自己不可能不做出迴應。否則讓高山大人以爲自己態度傲慢,那一輩子都別想加入高山派了。
所以只聽他連忙解釋道:“高山大人,這些人都是各國涌來的浪人,希望能夠得到出仕的機會,平時他們也很守規矩,根本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這。。。這只是個意外。”聽着外面的爭吵聲還在繼續,松岡高光已經沒臉在呆在這裡了,雖然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不過這麼巧讓高山大人碰上了。那自己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馬上解決此事才行,想到這裡。只聽他又立刻說道:“高山大人請稍坐,在下去去就來,去去就來。”說完向氏宗行了一禮後,連忙朝外跑去。
而氏宗在聽說是浪人想要出仕所以才集中在這裡之後,突然靈光一閃,有了想法。
本家這一次與上杉家作戰,暴露出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充當下級指揮的武士能力嚴重不足,本家在之前不管和誰作戰。不管打的多麼艱苦,都從沒有直接崩潰過。而這一次雖然有上杉軍動作快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爲本家那些中下級指揮武士的能力有限。一旦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一慌,其麾下的那些足輕不慌纔怪,所以最終除了中川清秀率領那些百戰精銳外,再也沒有人上前作戰了。
當然這也不怪那些下級武士,出現這樣的問題,完全是氏宗自己造成的,氏宗的本意是讓那些百戰老兵充當下級指揮者,氏宗不但給了他們旗本武士身份,還給了他們一定的權利,本想不但在忠誠方面不會有任何問題,並且憑藉他們的戰鬥經驗,充當下級指揮者也應該沒有問題,但現實很殘酷,氏宗忘了,他們之前只是兵而不是將,讓他們戰鬥沒問題,可想讓他們指揮那就有些困難了,如果氏宗給他們時間,慢慢磨練他們也不是不能成爲合格的指揮者,但是一上來就讓他們面對上杉,這無論能力,還是心理,都不是他們現階段能夠承受的,所以這一次大敗,其實是氏宗自己導致了。
而氏宗一直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最終也只能讓他們慢慢磨礪,可現在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浪人,尤其是曾經是武士的人,他們是最好的中下級指揮者,如果能夠大量招收的話,那麼本家就算擴充再多的軍勢,也不用擔心下級指揮者不夠用。
想到這裡,氏宗立刻對身邊負責保護的前田慶次說道:“你去出去看看,若是那些浪人有能力,就帶來見我。”
“是主公,屬下這就去辦。”說着前田慶次就衝了出去,常年在主公身邊晃悠,這種裝逼的機會可不太多,前田慶次當然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所以當他來到門外時,竟然和松岡高光前後腳,而且他是前腳,對方是後腳。
松岡高光見氏宗派出麾下家臣出來親自處理,不敢多說什麼,誰知道高山大人是什麼意思,並且客氣的說道:“前田大人,還是您來處理吧。”他作爲信長的直臣,那是比前田慶次這個臣下臣高貴的多,但此刻他卻一點硬氣不起來。
而前田慶次並沒有自己是臣下臣的絕對,見對方禮讓,便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對門外已經聚集過來的浪人喊道:“說!剛纔是誰在門外爭吵,給我站出來!”
本來見守備大人和另外一名武士大人從麻雀屋走出來,衆浪人已經挺起了胸,擡起了頭,希望對方能夠看中自己,但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是這麼一嗓子,顯然並不是要招收自己爲武士,而是來問罪的,所以連忙又都低下了頭,縮起了胸,甚至有些站的離五助,勘兵衛以及又四郎三人比較近的浪人,也紛紛挪動腳步,遠遠的躲開,免得引火燒身。
他們不動,前田慶次還沒辦法,現在別的地方都很擠,就他們三人周圍比較空,不用問也知道,剛纔就是他們三個驚擾到了主公。
“你們三個混蛋,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喧譁,難道不想活了嗎。”前田慶次見到正主之後,不由大聲訓斥道。
三人見自己已經暴露,也沒有辦法,只得走到跟前,跪在地上,要是隻有勘兵衛與五助,沒準就這麼認了,並且以後斷了出仕之念,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可又四郎卻實在是感到自己有些冤枉,自己可是勸架的,這次怎麼連自己都捎上了。
由於他自認自己沒什麼事,所以還想辯解一下,所以只見他一連磕了三個頭之後,這才恭敬的說道:“回大人,此。。。此事和小人無關,小人見他們兩個爭吵,怕驚擾到麻雀屋中的大人,所以纔出言全解的,所以。。。所以還請大人開恩。”
“你也是浪人?”前田慶次對對方的話根本沒聽,他只是琢麼這眼前這人長得怎麼那麼搞笑,只見對方禿頂,鼠目,翻鼻,五短身材,身體瘦的和紙片一樣,這樣的尊容不是一句不好看就能概括的,而是特別滑稽。所以前田慶次頓時有了興趣,所以纔有所一問。
“是,是,小人之前本是六角家麾下豪族。。。豪族之子的親隨,並被賜名小瀨浦庵由於六角家被滅,而後輾轉於各勢力之間,尋找出仕的機會,可是對方大多不重能力只重相貌,最後小人盤纏耗盡,不得不來安土尋找出仕的機會。如果大人想要仔細瞭解的話,那麼請聽小人娓娓道來。
話說一五六八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
“給我滾一邊去。本大人沒空聽你囉嗦。”前田慶次雖然說得嚴厲,卻被這名叫做又四郎的浪人給逗樂了,比自己還不着調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小瀨甫庵可不知道對方心裡怎麼想,聽說對方讓自己滾,所以連忙閉上嘴,又磕了三個頭就往人羣外走。
不過還沒等他穿過人羣,便又聽前田慶次說道:“混蛋,我是讓你滾到一邊,誰讓你走了。”
本來已經送了一口氣的小瀨甫庵聽完又開始緊張起來,對方不放自己走,那就說明這事還沒完,這不知道這位大人到底想把自己怎麼樣。
前田慶次將他叫住,那是因爲,主公只是讓自己出來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麼事,至於怎麼處理那是主公的事,自己可沒權利決定他們是走是留,是生是死。
見小瀨甫庵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之後,前田慶次又看向勘兵衛和五助。然後說道:“你倆叫什麼名字?”
“在下御宿勘兵衛政友,見過兩位大人。”
“在下湯淺五助隆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