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宗剛纔之所以急着開口,就是不想讓岳父大人將二人招致麾下,如今聽其問起,不由連忙說道:“岳父大人,非是氏宗不願讓岳父大人麾下再添大將,只是因爲招納此二人完全是弊大於利。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哦?爲何這樣說?”
“岳父大人請想,此二人隨是波多野家之臣,但卻同樣也是丹波豪族,一旦接納,那麼其治下領地收回是不收回?若是不收回的話,那麼不但岳父大人無法全掌丹波,而且此二人在軍中威望頗盛,恐怕就連波多野家那些足輕,您想要掌控都有些困難,而若是奪走兩人家業,那麼其心中必有不甘,一旦待氏宗離開之後,其煽動波多野家足輕叛亂,那麼岳父大人又何以抵抗?再者,這二人如今皆已年過四旬,以這樣的年紀又能爲佐久間家征戰幾年,所以與其將兩個隱患留在身邊,那到不如全他二人忠心侍主的名聲。”
佐久間信盛聽完,遂不再將二人放在心上,氏宗說的對,若是真讓其歸順的話,那麼這丹波雖然名義上由自己掌控,但真相達到這樣的程度,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
“主公,佐久間大人,小野實幸在帳外求見。”
氏宗聽完不由大喜,心中不由暗想,此人不愧是本家福將,此次作戰其在如此兇險的境地,竟然依然可以全身而退,這運氣實在太過逆天了。而且波多野家歸順的不明不白,恐怕這期間也與其聯繫不小,想到這裡,只聽氏宗說道:“岳父大人,此戰之所以可以成功,皆賴小野實幸指揮得當,憑此大功,氏宗理當親自迎接,還請岳父大人稍待片刻。”
“哈哈,要不是他。老夫又如何能奪得這八上城,老夫與你一同前往迎接。”
正在帳外不遠處等後的小野實幸突然發現,原本進去傳達的真田信之並沒有出來,而是…而是主公與佐久間大人親自出來了。這對自己的恩寵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只見他連忙跑了過去,激動的說道:“屬下參見主公,參見佐久間大人。”
“好,實幸。此番你立下如此大功,定會重重有賞,起來隨我一同進入帳中詳談。”說着氏宗親手將小野實幸攙了起來,並且就這麼攙着一路走入陣幕之中,這可讓陣幕中的武士羨慕死了,本家武士中,在這幾年能夠享受到如此禮遇的恐怕也只有小野實幸一人了,如果要是換做自己的話,那麼就算馬上戰死都值了。
待衆人落座之後,只聽佐久間信盛開口問道:“小野實幸。老夫來問你,你是如何率軍將敵人二之丸焚燬,又是如何迫使波多野秀治出城歸順,快快與老夫說來。”佐久間信盛和氏宗想的一樣,波多野秀治今晚便宣佈歸順,這絕對和小野實幸脫不了干係,若不是他,波多野家怎麼也得堅持到明日纔對,而且這一次跟隨其一同前去的高山家旗本武士只有五十人,只憑這點人。想要燒燬二之丸實在是太困難了,這裡面肯定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如今正主已到面前,當然要問清楚纔是。
“回佐久間大人。若是隻憑在下與五十名旗本武士斷難將波多野家糧草盡毀,屬下那日刺傷前田大人之後,有幸被荻野直正招爲家臣,雖然屬下心有不願但是一想到主公的囑託,爲了完成任務,所以也只好答應。而後波多野對豪族軍勢並不信任,不但將家主與軍勢分離,更是想要在我軍撤退之後,將這些豪族家主全部斬殺,藉此全控丹波,而荻野直正看出波多野秀治的陰謀之後,大感不滿,屬下爲取得對方信任,無奈接受對方賜與荻野直孝之名,而後更是擅自做主,將他寢返,有了農兵的配合,屬下才能將敵人二之丸燒燬,而在二之丸起火之後,雖然敵人有援軍到來,不過卻只有二百,屬下率麾下旗本武士與其一戰,在討取敵方領軍武士四王天政孝之後,敵人崩潰,而在這之後,在下見敵人逃散之後久久不在有援軍前來,並且知道波多野軍大多集中在岡田丸中,所以決定率軍殺上天守閣,果然如在下所想,敵本丸之中守軍不過二三十人,在將這些抵抗之人斬殺之後,才能迫使波多野家歸順。”說道這裡,只聽小野實幸對氏宗說道:“主公,屬下雖然能夠完成任務,但再過程中卻兩次自作主張,所以還請主公責罰。”
氏宗聽完,總算是明白了,與其說小野實幸兩次自作主張,倒不如說其實兩次當機立斷,若非如此的話,那麼定然不可能成此大功勞。想到這裡,只聽氏宗說道:“如此行事纔可成功,我怎麼會怪罪,不但不會怪罪,反而要重賞一番。”
還沒等氏宗說要賞些什麼,只聽外面又有人報道:“報,主公,高山大人,荻野家家主荻野直正在求見,還請主公定奪。”
“知道了,叫他進來。”
“主公,佐久間大人,荻野直正雖然日前與本家爲敵,但屬下認爲其實屬無奈之舉,且此次屬下之所以能夠成功,荻野直正功不可沒,所以還請主公與佐久間大人手下留情。”小野實幸原本以爲荻野直正已經陣亡,如果他要是真死了,那到也是一了百了,但現在既然其沒有死,那麼當日答應其要幫他美言的事情,就不能不辦了,所以立刻說道。
氏宗聽完,不由點了點頭,雖然已經打算讓其保留家名,但是領地卻要大肆削減一番,畢竟其之前與本家爲敵,若是不加以懲治,豈不讓世人說自己與岳父大人軟弱不成,再說剛纔聽小野實幸回報,荻野家的軍勢實在是他不堪了,竟然沒堅持到防火便已經被敵人殺散,最後還是靠了本家旗本武士纔將二之丸敵軍消滅,所以在這次奪城之戰中,荻野家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過有限了,按照氏宗的想法,給其留下五千知行,已經算是對得起對方了,而且已經打算好了,若是岳父大人要讓其保留家業耳朵戶,定要開口相勸。
而佐久間信盛的確是有讓荻野保留家業的意思,但是條件嗎,他已經想好了,並且多虧有小野實幸提醒,這樣一來,佐久間家不但能夠多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而且其治下之地也可保無憂,至於氏宗那邊,他到並不擔心,其麾下得力家臣數不勝數,難道老夫誆他一人,他還敢和老夫翻臉不成,心中計策定下之後,佐久間信盛立刻命人將荻野直正帶進來。
荻野直正很快跟着兩名近侍走了進來,此刻他心理並不是十分緊張,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有功之臣,而且剛纔在門口時他便已經聽到小野實幸在爲自己求情,如此一來,恐怕不管是佐久間,還是高山大人,都不會太過爲難自己纔對。
“在下荻野直正見過佐久間,高山,以及諸位大人。”荻野直正走入陣幕之後,連忙行禮說道。
這荻野直正和波多野秀治相比,可要狼狽多了,不但身上的衣服滿是污血,而且袖子還被颳了一道大口子,不過身上雖然狼狽,但臉上的氣色卻要比波多野秀治強上太多了。
“老夫剛纔已經聽說,本次奪城之所以能夠成功,你荻野家出力不少,所以老夫允許荻野家保留家業……”
還沒等佐久間信盛說完,只聽氏宗連忙說道:“岳父大人,氏宗認爲不可,其雖然助小野實幸奪城不假,但功勞畢竟有限,而且又有抵抗我軍在先,所以氏宗認爲,家名雖然可保,但是其治下之地要進行減封纔是。”
“老夫話還未說完,你且住口。”佐久間信盛此刻不知道哪來的一顧霸氣,直接對氏宗訓斥道。
氏宗聽聞,便知道岳父大人似乎還有後話,說不定比自己的想法還好,所以也不再多言,告罪一聲之後,坐在一旁乖乖的等着聽下文。
而這句話在荻野直正聽來卻是如天籟之音一般,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佐久間大人是主將,只要他想要放過自己與本家,那麼高山大人恐怕也沒什麼辦法。不過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
見氏宗不再言語,佐久間信盛這才轉過頭來,對着荻野直正繼續說道:“雖然家業可保,但是在和之前你竟敢率軍抵抗我軍,實是罪不容恕,所以你必須隱退,荻野家業由他人繼承,你可有什麼話說。”
原本這到沒什麼,在戰國之中這是十分常見的現象,家主一人承擔責任,而讓家名家業得以保存,這是很多家主都十分願意選擇的條件,而且佐久間信盛還十分寬容的並沒有讓自己切腹,只是隱退而已,這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荻野家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自己不但能夠保存家業,而且還能夠不死,這和最開始的計劃的結果基本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