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離扭曲事實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他見顏不歡被唬得一愣一愣,再接再厲起來:“軒轅肆仗着自己讀了幾天書,常常在夜宴上表演什麼作詩之類的,我卻連聽都聽不懂,這裡頭的滋味……你們有學問的人是不會懂得。”
顏不歡連忙點頭:“我懂,怎麼會不懂呢。”
以前跟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也會有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好無知,後來竟妄想師傅得個老年癡呆什麼的,不然休想在他面前有存在感。
顏不歡決定,以後再也不能在蛟離面前顯露什麼才學,免得他觸景傷情,覺得自己不如人家。
“你也別殺他了,軒轅肆那傢伙雖然討厭,可也沒有真正威脅到你,殺了他,皇帝必定要徹查的。聽我的好不好?”顏不歡仰着臉,輕聲詢問道。
“不行,不殺了他,我不甘心,萬一哪天你覺得他有文化,嫌棄我怎麼辦?”
顏不歡皺緊眉頭,勾着他脖子的手擡起來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下子:“亂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認定你了,就不會改成旁人的。”
蛟離眼底忽然流轉着七彩光芒,他用力的擁緊她:“方纔你說什麼?”
顏不歡惶然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真想抽自己嘴巴子。
“說,再說一遍,我要聽。”蛟離不依不饒的逼迫起來。
顏不歡低垂着臉,熱氣透過毛孔層層攀升,她覺得自己臉頰都要融化了一樣。
月光下,隱藏在髮絲間的小耳垂鮮豔欲滴,蛟離情不自禁的低頭,含住它。
顏不歡啊了一聲,驚得擡起頭,她下意識想逃開,卻忘記自己被蛟離緊緊鎖住。
耳垂上涼涼的,那是被含過的痕跡。
“說啊?你以前劍拔弩張的氣勢哪去了?”蛟離半是諷刺,半是寵溺道。
顏不歡咬着脣,蚊子哼一樣的開口:“讓我想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嗯?”說完,又湊近了些。看她這回還往哪裡逃。
即便她想逃避,他也不會給機會。
顏不歡被逼得沒有法子,只好慢吞吞的重複着:“我既然認定了你,就不會……不會換旁人了。”
“你若敢換旁人,換了誰,我都不會放過!”一如既往的霸道跟無理。
顏不歡心裡一急:“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沒讀過書,不曉得什麼是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屁話,所以你也別跟我說這個。”
“你怎麼不說,萬一你喜歡別人了……”
“不會,永遠也不會。”
只有顧西來知道,能令蛟離動心的困難度不亞於征服一個國家。
軒轅穆還算是正常人,而蛟離則不是,他只屬於黑暗,白天與他無緣,一個生存在黑色泥潭的人,他能有什麼指望?
可他現在動了心,絕對不一般人要強烈百倍千倍,甚至更多。
當然,這些顏不歡是不能瞭解全部的。
她現在只曉得,以後千萬不能讓蛟離有自卑感。
“其實有件事得跟你說一說的。”她低下頭,聲音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