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衆人的驚叫,張遠山默不作聲,眼睛注視着剛剛被錢一多掘開的地方。
衆人好生奇怪,順着張遠山的目光看去,不覺都驚奇不止,原來,那個地方平整如初,竟然沒一點動過的痕跡。
張遠山再次跪拜了一下,閉目說道:“多謝嚴氏娘娘,小的一行人不敢再打擾,就此告辭!”
言畢,張遠山站起身來,招呼大家快回酒店。
路上,李冰遲疑地問張遠山道:“張大哥,爲什麼不見了這面古銅鏡?那我們要是完不成蕊珠的心願,恐怕我們都要遭遇大難了。”
張遠山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們剛纔沒發現怪異之處嗎?那塊挖開的地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那是嚴氏娘娘不願我們動她的主墓,已經把古銅鏡收回去了。”
其他三人發出一陣歡呼:“張大哥,這是真的嗎?那太好了,終於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張遠山不禁輕鬆地笑了起來:“你們說呢?剛纔那地方除了我們四人,別無他人,那這古銅鏡會到哪裡去?自然是嚴氏娘娘收回了墓室中。現在兩大難題都已解決,我們快趕回去,等候空明禪師前來,超度蕊珠的亡魂,從此以後,李冰兄弟和趙小姐就徹底擺脫了那個可怕的死亡詛咒了。”
四人駕車回到小鎮上,找了個餐館,在裡面的包廂內坐定後,李冰點了一桌子菜,靜候施麗婭和空明禪師的到來。
趙婉兒和衆人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一會,等她回來時,手裡提着一大包東西,拆開一看,全是真空包裝的豆腐乾、素腸之類的東西。張遠山頓時明白了過來,哈哈大笑:“還是趙小姐聰明細心,知道空明禪師只食素食。”
錢一多聞言也不住稱讚,李冰嘿嘿笑了幾聲,笑嘻嘻地對趙婉兒說道:“婉兒,你這些東西,大概只能留到明天給空明禪師享用了。”
趙婉兒一怔,不解地問道:“爲什麼?難道空明禪師這麼晚了會和施姐一起吃了纔來?電話中說好我們在這個餐館等他們一起晚餐的呀?”
李冰呵呵一笑道:“不是這樣的,空明禪師肯定沒吃晚飯,倒是施姐可能已經餓壞了,一會來到這裡,要不顧形象狼吞虎嚥了。”
趙婉兒更是不解道:“李大哥,就算空明禪師食素,我這裡已經給他準備了素食,難道他不餓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李冰微微一笑:“婉兒,這個你就不知道了。空明禪師自小修行,牢記寺規的,一天只食一餐,過午不食。”
趙婉兒“呀”了一聲嘆道:“難道和尚竟然一天只吃一頓?爲什麼過午不食?”
李冰笑道:“佛家修行之人,如果貪戀多食,則欲心必生,不利淨心修佛。何況佛祖說過,中午12點後的飯食,在佛家看來,那叫‘鬼食’。所以,正規的寺院,僧人一般都是一天只在每天中午12點前吃一餐素食的。”
衆人一邊說笑着,一邊等候着施麗婭和空明前來。李冰撥打了施麗婭幾次電話,都沒打通,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施姐的手機沒電了吧?按理說,他們兩個現在快到了,我們還是耐心等等吧!”
這時的施麗婭,已經駕車帶着空明禪師進入了五河境內。車子駛過一個山坡處,發現前面路上聚集了好多人,施麗婭剎住了車,回頭看看,空明禪師正在後座上閉目打坐,就沒加打擾,獨自一人下了車。
一個打扮時尚的漂亮MM迎面走了過來,施麗婭叫了一聲:“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姑娘似乎沒發現施麗婭,快要擦肩而過時,施麗婭再次高聲問了一下。這下,那姑娘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剛看到施麗婭,上上下下打量着施麗婭,良久開口說道:“我們乘坐的大巴拋錨了,這麼晚了,還不能趕到家,你看看,大夥都急死了。”
施麗婭看了一眼前面,奇怪地問道:“大巴?在哪啊?我怎麼沒有發覺?”
那姑娘指了一下山溝說道:“你看,不正在那嗎?”
施麗婭定睛一看,果然車燈余光中,隱隱看到山溝中有輛似乎是大巴的車輛側翻着。施麗婭張大了嘴,吃驚地問道:“小姐,你們乘坐的大巴怎麼會翻到山溝中啊?這麼多人沒一個受傷的?”
那姑娘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車上只有十幾個人,因爲路途遙遠,大夥都累了,幾乎全在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覺車身一震,睜開眼時,就聽司機在大喊說車子拋錨翻入山溝了,讓我們都從車窗中爬出來,都到馬路上等待救援。大夥上來後,才發現都好好的,,竟然沒一人受傷。”
施麗婭感覺太不可思議了,這時,另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徑直朝施麗婭走了過來。施麗婭避讓不及,和那男子撞了個正着。
施麗婭嚇得閉上了眼,卻似乎沒感覺到什麼,她睜開眼一看,只見那青年男子已經從她身旁走過。施麗婭隱隱感覺不對,剛纔明明和那男子撞在了一起,爲什麼卻沒什麼感覺?似乎那男子是悄無聲息穿過了她的身體一般。
就在她正在疑惑間,對面那姑娘衝她莞爾一笑:“這位大姐,我今天出門時走得匆忙,把包裹竟然忘了在家。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給我男友?我估計他這會兒打我電話沒人接,都快要急死了。”
施麗婭不假思索地摸出了手機,遞給了那姑娘。
那姑娘輕輕接過了手機,按下了號碼。施麗婭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剛纔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那姑娘如何能撥打得出電話?她正想告訴那姑娘時,卻不驚一臉錯愕,原來那姑娘已經用她已經關機了的手機撥通了電話,正對着手機用甜蜜的口吻說道:“喂!是鄭浩嗎?我是沈露。我現在回來的途中,大巴出了故障,可能要很晚回來的。你放心吧,我好好的,沒什麼事。今天包裹忘在老家中了,手機和錢包還有證件什麼都沒帶,正好碰到一位好心的大姐,借用她手機給你通個電話。我這就掛了吧,也許過一會車子就修好了,我們再相見。親愛的,一會見,88!”
施麗婭緊張得幾乎踹不過氣來,出事的大巴?鄭浩?沈露?這三者似乎都那麼耳熟。施麗婭突然想起了那次在夜排檔上那老者說起的鬼故事,又想到了昨天夜裡趙婉兒在醫院的遭遇,頓時嚇得魂不守舍,指着那個姑娘道:“你….你…你叫沈露?你男朋友叫鄭浩?那你們不都早已死了嗎?你是鬼!!!這一車人全是鬼!!!”
那個叫沈露的姑娘,聽聞施麗婭的叫喊,頓時一怔,傻楞楞地看着施麗婭。慢慢地說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難道我真的死了?”面上露出疑惑而痛苦的表情。
不一會,那姑娘低下了頭,似乎在苦苦思索。施麗婭清楚地看見,沈露的胸口開始慢慢凹陷下去,一股股鮮血正從胸膛處汩汩地向外涌出。
慢慢地,沈露擡起了頭,頭的上半部已經血肉模糊,令人發怵。只有那塗抹着口紅的嘴脣看上去依然那麼鮮紅,美麗而性感。不,準確說那是血紅,美麗得令人不寒而慄。
施麗婭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跌跌撞撞地跑向越野車,她只覺得身後那十幾個人都同時冒出了鮮血,慢慢地在向她逼近。
施麗婭雙腿沉重得似乎再也邁不開,她的手碰到了車門,卻無力地癱軟下來,跌在路邊的草叢中。
在車燈的照射下,她清楚地看到,那十幾個鬼魂雙眼都開始泛出綠光,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軀,都慢慢地挪到了她面前,齊齊伸出雙手,向着她抓來。
那一刻,施麗婭驚懼得頭似乎快要裂開似的,她好後悔,今天剋扣了那趙婉兒託她轉捐給棲霞古寺的五千香火錢,惹怒了神靈,讓她在這夜間山區公路上,竟然遭遇了一年多前因車禍而死亡的冤魂。
施麗婭知道自己再也逃不過一死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