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一多皺着眉來回走動,打量着那一堆大青石,最後目光停在了兩塊大青石中間。
他摸出煙,點着後狠狠抽了幾口,接過李冰遞給他的軍工鏟,徑直走向那兩個大青石之間。
錢一多貓下腰,揮動軍工鏟,不一會把那兩塊山石之間的野草就清理乾淨,露出了紅色山泥。
“就是這兒了”,錢一多站起身,轉頭看着張遠山:“張大哥,你不會騙我吧?如果挖出那東西,真的不會有什麼事?”
張遠山笑了笑:“錢兄弟,我怎麼會害你呢?這樣吧,你挖,我在你邊上陪着你。”
錢一多坐着抽完一枝煙,咬了咬牙,開始揮起軍工鏟,不一會,山石邊上就多出了一堆紅色的泥土。
“挖到了”,錢一多大叫了起來:“棺材,一具木頭棺材。”
李冰、趙婉兒和施麗婭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緊張地看着那個剛剛被錢一多挖出的小小洞口中。
張遠山看了一眼,詫異道:“真沒想到,這具棺材竟然會在兩塊山石的夾縫中,而且埋得這麼淺。錢兄弟,你把口子刨得大些。”
錢一多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在棺材四周鬆動泥土,不一會,棺材的一頭就完整地露了出來,邊上還有一塊石碑。
張遠山趕忙叫錢一多挖出石碑,仔細地看着石碑上的有些模糊的銘文。這墓主人原來竟然是明朝洪武年間的鳳陽府的一個小官吏,奉明太祖朱元璋之命,在女山上尋找傳說中的‘含羞泉’,期限到時,因沒能找到或畏於皇威而自盡。朱元璋感嘆不已,敕封他爲女山守護神,立碑安葬於女山之上。
張遠山仔細看着,不斷嘆氣,這時圍上來的幾人趕忙問他爲什麼。
張遠山把墓碑上的內容跟大夥說了下,嘆道:“此人死後,得皇帝敕封爲山神,本是福澤,卻不料當時匆匆下葬,選擇了這個極陰之地。而從墓碑上看他的生辰八字,是陰年陰月陰時生,至寒至陰。經過幾百年吞食月華水精,魂魄不散,逐漸凝聚成一股極強的陰氣而能化爲人形。錢兄弟昨天說過,他在來到這女山途中,聽那黑的司機說過,曾經有許多上女山尋找‘含羞泉’的人,有許多人喪魂落魄逃下山去,不久不是死亡便是大病。想必是那些人都曾經經過這裡,讓這墓中邪屍吸收了元神。而這邪屍吸收了人的元神陽精後,獲得了超強的力量,而且他的骷髏也因此逐漸變得具有人形,所以我們看到他那半邊臉已經和常人無異,如若假以時日,待他吸食足夠的人的元陽後,那另半邊臉也會具有人形。這時,他就具有超凡的力量,能夠脫離棺材和女山的束縛,由邪屍而轉爲魔,那時只怕會到處作祟了。”
張遠山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具棺材,用手指摸了摸,嘆道:“雖然上面的漆水已經完全掉了,但這是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極是厚重,不知道錢兄弟憑一人之力,在正午前能不能挖出棺材。”
李冰想了一會,對着張遠山說道:“張大哥,你看可不可以這樣:讓錢大哥把棺材口子邊的泥土扒開些,然後強行把那棺材拖出來,這樣就可節省大量挖掘時間了。”
張遠山臉上露出了一股喜色,隨即又黯淡了下來:“李兄弟的主意固然是好,但就憑我們三個男的兩個女的,想要拖動這沉埋于山泥中幾百年的棺材,無異於登天。”
趙婉兒咯咯一笑:“張大哥,我已經明白李大哥的意思了。這裡地勢比較平緩,我去把越野車開上來,用車內的拖繩,把棺材強行拉出來。”
張遠山大喜,吩咐立即去辦。趙婉兒開着越野車駛了上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拖繩一頭綁住了棺材,錢一多又從車上找了幾根大鐵釘,釘在棺材上,牢牢地把繩子固定好。經過趙婉兒多次小心地拖拉後,那口笨重的棺材終於被越野車拉出了地面。
張遠山摸出幾張符紙和紙錢,唸叨了幾句後,點着在棺材前焚燒後,叫上錢一多,兩人要配合打開棺材。
錢一多用軍工鏟撥掉了好幾根棺材釘後,終於費力地挪開了棺蓋。
衆人皆神色緊張地慢慢向棺材中看去,只見那已經有些腐敗的棺木中,仰面躺着一具骷髏。骷髏上的衣物早已經腐爛而不見蹤影,屍骨和一些白色糊狀令人噁心的膠體狀的東西夾雜在一起。
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那一具白骨,頭部竟然只現出半個頭骨,另一半依然是一張清秀帥氣的男人臉。骷髏頭上還灑落着一些雞毛和一些似乎是凝固的血液的黑色斑點。
“怎麼棺材裡會有雞毛?而且看上去似乎是新鮮的。”衆人心中都有着這個疑問。
突然,棺材後面的洞口閃過一道黃光,衆人大驚失色。
只見那道黃色的東西迅速地躥上了樹,大家仰頭相望,纔看清這是一隻黃鼠狼。
那個小東西,同樣驚恐地看着地面上的五個人。張遠山突然明白了,告訴衆人道:“怪不得這棺材內有雞毛和鮮血,原來是這隻黃鼠狼在裡面安了家。黃鼠狼吃食的雞血滴在這骷髏上,加上這骷髏已經吸食了幾百年**和上山尋找‘含羞泉’而誤進這個地方的人的陽精,因此,這半邊人面才慢慢形成了。”
這時的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快近正午時分了,卻依然照射不到棺材上。
張遠山有些焦急:“正午時分,陽氣最足。一定要讓這骷髏照到陽光,纔會散去它的陰氣,打散它的三魂七魄,使它再也不能作祟。只是太陽似乎照射不到這個背陰之處。”
衆人這時大叫一聲,原來它們清楚地看到,那個半邊人臉似乎對他們笑了一下。
“快想辦法”,張遠山大叫道:“婉兒,車子能不能把那棺材拖到陽光照射到的地方?”
趙婉兒搖了搖頭:“張大哥,如此往山下拖,那很長一段路都照射不到陽光,而且沿路的石頭也阻止棺材的拖行,往四周和上面,都是巨大的青石,連車子都開不上去。”
張遠山的神情越來越焦急,不住地跺腳,雖然天已是深秋,在這背陰之處,人人都感覺陣陣寒意,但豆大的汗珠還是不斷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李冰這時默不作聲,狠狠地抽着煙。良久,李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都把目光對準了李冰。
李冰看到衆人都瞧着他,笑了一下:“依我看,此事並不困難,有婉兒和施姐在,消滅這個妖屍,只是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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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只是張遠山和錢一多瞪大了眼睛,趙婉兒和施麗婭更是張大了嘴,吃驚地看着李冰。
李冰笑着指了指她們兩人隨身的挎包,神秘地說道:“要引來太陽,秘密全在你們包裡。”
兩人更是吃驚了,趕忙翻開了自己的包,卻並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怔了一會,趙婉兒和施麗婭突然相視而笑,兩人幾乎是同時明白了,大家手裡捏着一塊小小的化妝鏡。
張遠山也明白了過來,看了看天色,正值正午時分,連忙讓兩人各自帶着化妝鏡站到有陽光的地方,把反光鏡對着太陽,使反射的陽光全對準了棺材中的骷髏。
奇蹟發生了,陽光照到了骷髏身上後,只見棺材中那骷髏的半邊人臉迅速消退,最後完全成了和另半邊一樣的白骨。
衆人依稀聽到一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卻並看不見那棺材中的白骨有什麼異動。幾分鐘後,那棺材中慢慢升起了一股黑色的霧狀物,在陽光中不斷扭曲掙扎,不一會,就完全消散在陽光中。
張遠山舒了一口氣:“我們走吧,這個不乾淨的東西已經徹底消失了。”
大家點了點頭,這時全都神情輕鬆地跟着趙婉兒駕駛的越野車,一路小跑來到山下鄉間公路上。大家上車後,坐在副駕位上的李冰,把衛星導航儀定位在了化明塘嚴氏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