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小聲嘟囔一句“怪不得有女鬼……”
七爺面色陰冷的看了看我和虎子,說道“這他孃的是壁畫!哪有什麼鬼!”
聽七爺這麼說,我敢忙朝着東南角里看去,結果真的看見墓室的牆壁上畫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姿勢十分怪異,四肢都貼在地上,手心向上,臉幾乎要反過來一樣,朝上看着,頭髮披散的垂在地面。
現在回憶一下,剛纔我蹲下身子找蠟燭的樣子,頭部的高度,還真是跟她臉貼着。
接着我又轉身朝後看去,後面的牆壁上出現一個小女孩的輪廓,披散着頭髮,高舉着雙手,手裡還舉着一個大花瓶,那花瓶幾乎比她的個頭還大,眼睛看着地面上一隻黑貓,表情十分憤怒。
剛纔的驚嚇現在慢慢纔回過神來,我仔細將整間墓室的壁畫全部看完,心中納悶,爲什麼剛纔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這些壁畫?偏偏是墓門關閉之後,在那種昏暗的環境之下,才能看見?
心中不解,於是就伸手摸了一下這壁畫,發現指尖上出現一層粉末狀的東西,顆粒十分細小,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發現一股十分刺鼻的腥味。
王初一幫虎子包紮完傷口之後,估計是看我在研究這壁畫的材質,就告訴我說,這壁畫是用一種很稀有的鱗粉畫上去的,由於墓室長時間封閉,忽然進入空氣之後產生了氧化作用,所以一開始沒有顯現出來,等到空氣足夠,這些鱗粉完全氧化之後就會慢慢的呈現出來,不過顏色也會變得十分單調。
聽她解釋完之後,我再看這壁畫,雖然沒有了絢麗的顏色,但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出這壁畫裡所描繪的場景。
一個成年的女人匍匐在地上,一個憤怒的小女孩高舉着一個花瓶要砸向一隻黑貓,還有一個小女孩跪在地上,手裡拿着一個類似臉盆一樣的東西,擡頭看着天,臉上似乎還有淚水,表情十分哀怨。
這些場景看起來十分的不協調,大多數的古墓壁畫,都是描繪墓主人生前的一些豐功偉績,不是上陣殺敵時候的英姿颯爽,就是君臨天下的豪邁氣魄,像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壁畫,着實不多見,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時候虎子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圍說道“怎麼他孃的全是女人?後面的那些女人還都沒有臉?”說着他指了指墓室西邊的那塊牆壁,描繪了一羣半跪在地上丫鬟,只見她們雖然各有不同,但全都沒有臉,確切的說是五官都很模糊,就好像畫匠故意不把這些人的臉畫清楚一樣。
這時候七爺冷聲說道“看就看,不要指!”
聽七爺這麼一說,虎子連忙收起了正在指向那壁畫的手,說道“我說七爺,這他孃的壁畫怎麼畫的亂七八糟的?他孃的一點藝術水平都沒有。”
我心說這虎子大老粗一個,還懂什麼是藝術水平?本想開口譏諷他一下,不料七爺忽然向我擺了擺手,說道“過來幫忙。”
我連忙走過去,只見七爺打開布包,裡面裝的正是那青漆大牀上的三具骸骨,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不敢多問,就照着他的意思,將這三具骸骨平放在一旁。
接着七爺就站起身子,點了一根菸,衝我們說道“這裡與其叫聚陰棺,不如叫聚陰墓更貼切。”說着他點燃了煙,深吸一口,掃視了一眼墓室的壁畫,接着說道“這壁畫裡描繪的是冷宮的場景,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妃子,時間一久,大多變得癡癡傻傻,但各個都是怨氣極重的主。”
說着七爺將另外兩具小一點的棺材也推開,這時候我已經大約有了一些預感,看向棺材裡面,發現除了一些珠寶玉器的陪葬品之外,果然沒有屍體。
於是連忙問七爺“這三具空棺,難道就是這三個人的?”
七爺點點頭,說道“應該是!”
虎子一撇嘴問道“那他孃的,他們仨怎麼跑到那青漆大牀上去了?”
七爺搖了搖頭,看了看棺材,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將那兩具小孩的骸骨放進棺材,然後自己將那具成人骸骨也放進了主棺之內,隨後就要把棺材蓋給封上。
虎子一看,馬上就變了臉,一個健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拉住七爺的胳膊,說道“他孃的,老子因爲這幾口棺材都掛了彩了,命都差點扔在這,不摸幾件冥器回去,老子不甘心。”
七爺臉色一下變得極爲難看,瞪着虎子說道“這裡的東西誰都不能碰,在這裡摸冥器,那是找死!”
虎子不依不饒,說道“老子他孃的剛從鬼門關裡耍了一圈,還有啥可怕的,這冥器老子是摸定了。”說着就要伸手朝那棺材裡摸。
這時候一旁的王初一猛地抓住了虎子的手腕,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接着又指了指東南角的蠟燭,說道“燭滅不摸金,你剛伸手,那蠟燭就滅了,這棺材裡的東西,不能碰!”
虎子一把甩開王初一的胳膊,罵罵咧咧的說道“那是他孃的你買的蠟燭質量不好,別在這糊弄我。”說着,手已經伸進那棺材裡。
就在這時,那棺材裡的骸骨忽然就抓住了虎子的手腕,虎子嚇的一個哆嗦,連忙就把手收了回來,不過因爲收的太快,一下就把那骸骨的手臂給帶了出來,現在正掛在虎子的手腕上。
七爺見狀,連忙雙手合十,衝着棺材作了個揖,然後又將那枯骨手臂,從虎子的手腕上拿了下來,放回棺材裡,然後陰沉着臉說道“我看你是活夠了。”說着,就將那棺材蓋給重新蓋了回去,我也照着七爺的樣子,將另外兩具盛放小孩骸骨的棺材蓋上。
一切做完之後,七爺嘆了口氣,說道“這三個也是苦命的人,只是不明白當初那個開棺的摸金校尉,爲什麼只是盜出她們的屍體,放在那正殿的大牀上,而沒有動裡面的冥器?”
我和王初一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爲什麼,最後七爺搖了搖頭,再次衝着這棺材拜了拜,然後就準備出去。
我和初一跟着七爺就往外走,可這時虎子卻沒有了任何動作,呆呆的站在那棺材旁,似乎整個人都僵在那裡了。
我打起手電照了照他,說道“虎子,走了!”
這一照,忽然發現虎子臉色蠟白,眼睛裡竟然泛出兩行血淚,模樣極其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