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七爺這一下猛拍,我瞬間回過神來,一把拉住王初一的手,就朝前衝去,剛跑出十幾米之後,忽然就發現前面一個模糊的人影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輪廓不就是老八嗎?
等到我和七爺來到老八身邊,叫了他兩聲之後,他這纔回過神,說道“七爺,你…你快看。”
老八話音一落,我們就擡眼向前望去,只見我們正處在一個巨大的墓室之中,這整間墓室四周全部都被打磨的光滑無比,墓室中間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墓室牆壁被打磨的通明發亮,不僅如此,就連腳下的地板也是被打磨乾淨,此時墓室牆壁上的燭臺已經被人給點着了,整個墓室光亮無比,再加上牆壁和地面的反光效果,整個墓室就像是光的殿堂一樣。
而在這墓室裡正中間,棺槨上方,一個身着作訓服,頭戴着一頂長檐帽的男人盤腿而坐,雙手放於腿上,就像是一個閉目打坐的高僧,可這人我們一眼就認了出來,就是之前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那個‘假’七爺,此時他正安靜的坐在棺槨上面,一動也不動。
七爺對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不要亂動,然後他就壓着步子,悄悄的朝着那人走去,七爺走的很小心,幾乎每一步都是側着身子,橫着腳往前走,這樣就算是碰見什麼突發情況,他也能及時應對,這種步伐,一般不是經過生與死考驗的高手,是絕對走不出來的。
等到七爺靠近了那人之後,不由得咦了一聲,開口道“沒氣了!?”
聽到七爺這麼說,我和老八連忙衝過去,當我們來到那人面前的時候,這才發現他整個人面色鐵黑,皮膚表面就好像硬化了一樣,黑的反光,就像是一尊被打磨發亮的青銅像一樣。
只不過此時那人眼耳口鼻裡都有黑色的液體流出來,不時還有兩三滴滴在棺槨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王初一突然身體一顫,說道“這是,這是突然被外力震死的,七孔流血,膚色鐵黑,這人還中了毒!”
聽了王初一的推測之後,老八也點點頭,在這方面他也是高手,開口說道“看樣子是被外力震碎了內臟,應該是沒救了。”說着,老八就把手輕輕的靠近那人的鼻子,確定沒有了呼吸之後,轉頭看了看七爺,問道“現在怎麼辦?”
七爺上前一步,舉起手裡的礦燈照了照那人,只見在礦燈照射下,那人的影子越來越淡,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了,七爺見狀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就把裡面一種透明的液體滴在了那人的眉心位置。
只見那液體接觸到那人的皮膚之後,那人竟然猛地擡起頭,口眼瞬間張開,好像是再向外吐着什麼東西。
七爺從兜裡掏出兩根紅繩,一根快速的纏繞在那人的左手腕上,另一根則是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將兩根紅繩連在一起,就對我們擺擺手,說道“你們往後退一點,不要被陰風颳到,不然對我,對你們都有害處。”
聽完七爺的話,我們連忙向後退了三四步,我還沒有站穩身子,就看見男人忽然全身一顫,整個人就像是被燒成了灰一樣,一下散落在棺槨蓋子上,緊接着就感覺有一陣風吹過,把那人灰吹的無影無蹤。
這時再看七爺,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我當我舉起手電向前這麼一照,才發現七爺腳下的影子發生了變化,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慢慢的融入到七爺的影子之中,我想這大概就是七爺所說的,那飛走的一魄吧。
等到這一切都完畢之後,七爺長出了一口氣,當我在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七爺的氣色明顯要比之前好了很多,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的時間,七爺渾身一顫,這纔開口說道“好了,終於歸位了。”
我好奇,小聲的問老八,七爺之前滴在男人眉心處的液體到底是什麼,老八給我解釋說,那是牛眼淚,很難弄到,要七月份生的老牛流的淚才行,一般倒斗的行家都會弄一些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說這物件有靈性,關鍵時候可以接陰通陽,續命固陽。
關於牛眼淚的說法,老八給我講了一大堆,聽的我雲裡霧裡,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可信度,大多都是一些民間的傳說罷了。
就在這時,七爺已經開始研究那棺槨的機關了,只見他左右轉着圈子,來來回回的看了不下十幾遍,然後又把整間墓室給瞧了個遍,最後開口說道“這棺開不得,大凶之兆,開者不祥,必有大難。”
聽七爺這麼一說,我們三個臉上表情都變的十分難看,如今虎子被扣在金老闆手上,如果不開館,找不到金老闆要的雙生遊蛇扣,回去不好交代,虎子的命可就係在這棺槨上了。
我將虎子的事情告訴七爺之後,氣得他直瞪眼,開口道“那金胖子真是不要臉,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了出來!”七爺雖然嘴上這麼罵着,但眼睛卻並沒有離開這棺槨,看樣子是已經決定要去開這棺槨了,畢竟他跟虎子的交情也不淺,我和虎子兩個人就好像是他帶出來的兩個徒弟一般,以七爺的爲人,絕不會讓自己的徒弟就這麼白白的送命。
過了一會,七爺陰沉着臉,說道“要不是虎子被金老闆扣住,我是絕對不會碰這離魂雙生棺的,畢竟這棺槨沒人開過,各種離奇的傳聞數不勝數,總之很危險。”
我和老八一聽這棺槨的名字,瞬間臉上表情就難看了起來,這離魂雙生棺在古籍之中罕有記載,也是位列主墓十大棺槨之中的一種,其危險程度排第二,之所以沒能超越金龍聚頂棺排在第一位,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沒人真正開啓過這離魂雙生棺,最多隻是開啓一半便放棄,據傳聞,這棺槨一旦開啓,裡面無數詛咒便會糾纏上開棺之人,終身不散。
至於這傳聞是真是假,由於沒人敢開這棺槨,也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如果哪個倒鬥人碰到了這種棺槨,一般都會退出墓室,絕不會碰一下,生怕自己惹上了什麼該死的詛咒。
七爺檢查完整個墓室和棺槨之後,就蹲在地上,低聲對我說了句“有煙嗎?”
我看七爺的樣子十分的不好,於是連忙掏出一根菸幫七爺點上。
七爺猛抽了一口之後,擡起頭看了看我們,說道“你們最好也想想清楚,畢竟現在咱們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棺槨一旦開啓,後果難以預測。”
我看了看王初一,又看了看老八,一時間也做不了決定,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七爺的煙都已經抽完了,老八面色一沉,開口說道“開!怕什麼!凡事總得有第一個,這趟撩子老子算是沒白來,四鼎乾坤墓也見識了,黑九瞳老子也撞見了,到了這離魂雙生棺,老子也不打算就這麼光屁股回去,開!老子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詛咒。”
老八最先表了態,我看了看王初一,只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開口說道“你們想開就開,不想開就不開,我沒有什麼意見,要是開我就跟着你們一起開棺,想要走,咱就一起離開這古墓。”
最後七爺看了看我,問道“白羽,你的意思呢?”
想到虎子現在的處境,我索性心一橫,說道“開!人的命天註定,管他是死是活,先開了看看。”
七爺點點頭,對王初一使了個眼神,兩人便開始分頭工作,七爺開始在棺槨上畫符,而王初一則是來到墓室的東南角開始點蠟燭。
這次七爺的符畫的很慢,我仔細看了看,似乎跟之前開棺時畫的符不太一樣,比之前見到的那些符都要複雜一些,七爺彎着腰,額頭已經滲出汗水,手裡的毛筆更是一秒鐘都沒停過,紅色的液體幾乎染遍了整個棺槨,就好像給這棺槨外面包裹了一層紅漆一樣,等到七爺最後收筆的時候,又將自己的指尖咬破,用血在地上畫了一個比較古怪的符號,這符號別人不認得,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我也算是入了地靈居士的門了,之前張五行教過我,這種符咒叫做請天官,用自己的本命血,請來天官相助,不過多數都是些迷信的說法,當時並沒有太在意,此時見七爺畫的如此認真,心裡就不免納悶,難不成這請天官真的存在?
不過之前張五行跟我說過,這在古墓之內,開棺的時候,最好畫上邀地煞的符,而不是請天官,爲什麼七爺會畫這道符?難道他不知道又邀地煞的符嗎?
還不等我開口問,只聽見王初一的聲音從墓室的東南角傳來“不行啊,這蠟燭點不着!”
她這句話一出口,就把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我快步來到王初一身旁,低頭一看,只見王初一手裡拿着七八根蠟燭,蠟燭的燭心都已經發黑,看樣子她已經挨個試過,估計這些拉住全都點不着。
看着她手上的蠟燭,我心裡就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說這離魂雙生棺真的就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