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囈語不清的問着,“你想幹什麼。”
菁衛啞着嗓音道,“想和你在一起,無論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的脖頸被輾轉過,我的耳垂被輾轉過,我的臉頰被輾轉過……菁衛的吻輕啃着帶出壓抑的情緒來。
我哼嚀了一聲,趁菁衛的脣舌還沒席捲過來。
“真舒服,和菁華有一拼呢。”
菁衛的這個吻硬生生停止了。他受傷的眼瞪視着我。
我抽出拳捶打了他厚實的胸膛一下,剛纔迷離的情緒還沒有散去。
“我真有些想男人了。也不知道你的老婆都是怎麼獨守空房的。”
菁衛喘着氣僵坐在那裡,他忽然捉了我的手去放在脣齒邊輕吻着。
“牡丹,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失去記憶讓你嫁給了菁華,也不該帶你回到這桃花障來……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看着菁衛痛苦的不斷自責着。如果菁衛沒有服無情花的話或許我真的不會在二拜高堂之下公然拜起了菁衛。被費爾立強暴的我尋找到的那抹安慰應該來自菁衛。
只可惜命運多舛,我輾轉在這三個男人之間。兜轉了這麼一圈我又回到了原點,可惜心已蒼涼一片了。
菁衛苦笑着跌坐在一邊垂着了手。“我除了逃避她,我下不了狠心……”
菁衛說的可是休妻?我的大腦轟隆隆的作響着,
“菁衛,你要是敢做天理不容的事,一輩子別想見到我。我花牡丹不認識你這樣的男人。”
菁衛似乎快死了,仰頭躺倒在了石板上氣息逐漸微弱起來。
我也躺了下去。
“我想聽菁華親口說不愛我,他如果真的不愛我。我就死心跟了你。”
菁衛的眼明亮的睜開了,還是一種叫做清醒的東西。牡丹真正愛的人原來是菁華啊。這麼倔強明白的一個女子,也是因爲愛,逃離了費爾立,也逃避了他。
菁華是他的親弟弟,但是思考行事卻偏遠甚離。菁華果斷,他優柔。菁華喜豔,他冷情。菁華心思縝密,他卻想法簡單。菁華勇敢,他逃避……
其實他並不恨菁華搶了他的地位噱頭。他不喜歡的東西有人喜歡,那也是一種解脫。但是他喜歡的東西卻是及其稀少的。比如這個女人,他願意交付生命換取她一生幸福的女人。菁衛的手過來和我十指交錯了。
“菁華比我勇敢。他替我揹負國仇家恨忍辱負重這是男人的一種。他娶妻成家自己作主這是男兒的一種。他患得患失胸懷蒼生是大丈夫的一種……我不及他。”
菁衛繼續說着,
“景一女皇臨走的時候把擔子移交給了菁華。其實景一女皇是犯了天譴的,她顛覆了歷史卻預言了一場殺戮。她本可以毀滅魔性但是他卻助長了費爾立。她埋下了矛盾的根源,讓災難橫生……”
我驚異的看着不問政治簡簡單單的菁衛。菁衛比我想象中的現實很多,男人有很多面,男人的世界遠比我所知道的要宏大。除卻情愛,我不瞭解菁衛,不瞭解費爾立,也不瞭解菁華。
“可是景一寶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菁衛也有些迷惑了。
“也許她在製造兩個時代的並存局面,她製造了矛盾激化,競爭纔是生產力。但願百年以後是另一個局面。她的功過是非留與後人評說。”
我笑的一臉悲哀,爲了一個理想中的未來和平。你竟然拿親生女兒的幸福作爲賭注…………
菁衛的手和我十指相握着,我的另一隻手輕放在腹部。在我擔憂着戰爭打起來的時候,天下又發生了一件和我有關的奇事。牡丹公主和晉王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
晉城王宮。
費爾立將牡丹抱回了寢宮,他的手冷冷的觸碰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牡丹合上的眼瞼顫動着,有些許的慌張。眼前這個男人是傳說中的魔鬼,她能夠成功誘惑他,讓他放棄殺戮嗎?主人告訴她,晉王愛着牡丹公主。她只要扮演好牡丹公主的角色,晉王就一定會放棄……她不斷告訴自己,我就是牡丹……。牡丹……。但是她卻是見到晉王了,也確實看到了男人對女人的愛意。只是晉王的眼神好複雜……
費爾立觸碰着牡丹消瘦許多的臉頰,反覆摩挲着。他的眼睛盯着牡丹雪白的肌膚,天鵝般美好的頸項忽而沒了。他一把將錦被拉扯過來,嬌巧的人兒就被遮掩了。牡丹嚇了一跳徒然睜開了眼便對上費爾立冰冷的眼。
好漂亮的一雙眼,星目畏寒卻掠人魂魄。牡丹看的有些傻了,緊接着她看到晉王冷峻的眉頭微微挑起了,嘴角也帶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乖乖的睡一覺,這纔是我的牡丹……”
費爾立的大掌陰影般落下了覆蓋在她巴掌大的臉上。牡丹有些驚慌的合上眼瞼。她的心臟不規律的跳了起來。
主人告訴她晉王對牡丹公主是近乎癡迷狀態的,是可以放棄江山社稷的,是男人對女人那種愛意的。但是她有些怕了,是自己做的不夠相像嗎?雖然和牡丹公主長了一模一樣的臉。主人還告訴她,牡丹是跋扈的,驕橫的,豔情的,善變的……但是短短時間她要怎麼才能去變成一個她不知道的女人?姐姐的性命還在主人手上,她只要殺了晉王。姐姐的病就有希望了。
這個貌似牡丹的女子流下了長長的淚水。下體還在痛着,昨天的記憶讓她渾身顫抖起來。她還在睡着的時候,一個野蠻的男人就抱住了她的身體。她掙扎撕咬喊叫……主人沒有來救她,她便明白了。那個時侯她終於學會了牡丹公主的善變,她朝那個野蠻男人媚笑了。野蠻男人眩暈的片刻,她枕下的匕首劃過一跳閃電的白光緊接着血花噴濺在她的臉上。這一刀割在野蠻男人的喉結處。野蠻男人被她推到在牀下。
她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門便被推開了。主人站在那裡爽朗的拍着手掌。光線正好遮着了主人的一張臉日光白化。
“乾的漂亮,霓兒。”
這個貌似牡丹的女子原來叫做霓兒。霓兒的手裡還抓着一把淌着血的匕首。
“你別過來……”
那個被換做主人的男子並沒有上前的意思。他環抱着手臂的嘴角劃出一個很美的弧度。日光白化下肩背斜跨的一把青色斬妖劍卻發出嘶叫的聲音。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玉太子那邊已經有麻煩了。這晉王本是怨孽惡魔輪迴轉世,你若殺了他就是積了功德,成仙之日就是玉太子一句話的事了。更何況你姐姐現在半死不活的了……”
霓兒從牀上滾爬了下來。“主人,求你救救我姐姐。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主人嫌棄般的退後幾步。
“妖孽,你只要做了你該做的,我自然救了你姐姐……”
主人塵世不曾沾得邁開步子走出了門框。
霓兒癱瘓下來,身後是一攤黑血。幻化成原型的一條丈許黑莽瑟縮在那裡顫抖着。原來是同類,霓兒將自己的蛇膽吐了出來留給了黑莽。
既然選擇了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還要修行做什麼。還懼怕死亡嗎?她細長的人形手指穿越下體,刺痛傳來……
晉王過了那日以後就沒有見到他。霓兒的心一半驚慌起來,姐姐得病不能再拖了。忽而得到消息中域都城那邊已經接下戰書了。
再次見到晉王的時候是已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費爾立陪着孃親用過早膳就轉向牡丹這邊了。他想到了一件及其有趣的事情,他也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身體需要是一回事,擁有和得到卻是另外一回事。他要贏得戰爭,還要贏得一個名分。牡丹是他的,這是他還是個小小男孩子時就有的夢想。他的王宮正好住着一個牡丹,這豈不是昭告天下的一件好事麼。
霓兒慌張的睜開睡眼,遠遠的就能感到一股寒氣朝她的方向駛來。她從牀上爬了起來幻化了一套豔麗裝束。費爾立穿着墨綠色的便裝,是她喜歡的顏色。費爾立淺笑着走近了。霓兒垂着眼,這抹濃綠色綢緞褶皺裡懸掛着一枚同樣墨綠色的墜子珠圓玉潤相得益彰。
費爾立的一隻手從背後伸了出來,涼涼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涼涼的溫度,也是適合她的溫度很舒服。霓兒的眼漸漸擡起不自覺對上這個男人飄忽閃爍的眼。
費爾立的嘴角不由得冷笑了。他扯下那個墨綠色墜子。
“牡丹,還記得這個墜子嗎?”費爾立的冷笑也忽而不見了,他專注的看向墜子。食指與拇指輕觸捻揉着……
他的腦海裡飄落出很久遠的一句話。
“你以爲戴上我的墜子就可以把我當親哥哥了嗎?你太天真了。”
霓兒恍惚了一下,這個墜子……要她如何回答,它似乎是很重要的一段記憶……而她卻是不知。
費爾立將斷線的墜子伸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我送給牡丹的定情物……牡丹拿着吧……”
霓兒慌張的接過,晉王的話音婉轉帶傷,彷彿只是說給牡丹的。難道他早已知道了她是個假的,卻爲何不識破她……
長長的線繩從費爾立手中拖過,帶出一抹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