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衛眩暈般的迷醉了，那一刻死亦何呼？斷斷續續的生命片段呈現出來。
片段一：
三歲的牡丹在漆黑的夜裡向他伸出了求助之手。
牡丹，“你下來把我帶走。”
菁衛，“我爲什麼要帶走你。”
牡丹，“等我及笄以後，我把第一次給你。”
片段二：
13歲的牡丹扇了他一個巴掌，情花毒下她爲他獻出了女人寶貴的第一次。
片段三：
乍見桃花，他翩然的像只要死的蝴蝶。他漂亮的像朵絕望的無情花。
桃花，“他快死了，你陪着他安靜度過最後一段日子吧。”
牡丹，“你還要我怎麼樣。要我陪着你死嗎？”
菁衛，“怎麼會呢。我把你送給桃花我就放心了。我該走了。”
片段四：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頭頂上一扇大門發着慘白的鬼光。陰曹地府。
閻王，“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你是犯了心疼病死去的。我沒說錯吧。”
牡丹，“我願意拿我萬年的修行換得菁衛的性命。”
菁衛，“牡丹。你讓我死了吧。我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
片段五：
高築樓臺邊一抹桃色記憶。
牡丹，“你不是爲了我而回頭的嗎，你的心已經告訴我了。你是個懦夫。你做過什麼你不敢承認。你既然走了還爲什麼要回頭。”
菁衛，“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會怎麼做。”
牡丹，“帶我走。像對待一個女人那樣帶我走。吻我。把我壓在身下。”
菁衛，“你太殘忍。我做不到。”
回憶太過美好，但你怎可知道煙花炫美之後所付出的代價。深夜裡的周遭讓人變得焦躁煩亂起來，錯綜複雜的陰霾鬼魂般交錯複雜。
費爾立的心血在我勇敢的吻上菁衛的那一刻浩浩然淌着，直到流乾流盡不再留戀。得到了，得不到了。他愛錯了人，他愛上了一個冷血女人。他甚至想匍匐，想乞討愛意的快快回來。但是他的對手是一個叫菁衛的男人。這個男人會是牡丹的最愛嗎，爲何那種失去的恐懼如此的強烈。
密集隱藏的弓箭手將白亮鋒利的矛頭一致指向菁衛和我。菁衛的脣舌溫軟的直逼我心臟最柔軟的地帶，我想到了和菁衛一起死去的結局。如果你是愛我的，如果我愛你。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記憶不老。就讓我們安靜的離開。
費爾立站在那裡任時間流走，等待愛人的回來。他的一聲令下遲遲着，生平第一次怯懦了。可是眼前的一對癡人告訴他一切將是不可能的了。他將背部扭轉了過去，手臂顫抖着上揚。
菁衛的手臂環繞在了我的腰際，他的察覺和有所準備細微的帶動着我。費爾立轉身而去的時刻，萬箭齊來。我將眼睛緊閉着溫軟的倒在菁衛的懷裡。將自己交付的那一刻，一切是多麼的安全愜意。翩飛的姿態如鳥兒蝴蝶般勁道張弛。亂箭落花般的飛過，帶着飄渺的隨意。夜的精靈從高空斑駁而過，不帶走一片風聲雨落。不太致命的箭端偏離了，沒落了，消失了。菁衛抱着空心的我很快隱匿了。
但是你可看見費爾立擡手之際又落手的姿態。
我的眼睛始終閉塞着。離開了費爾立的我原來是那麼殘忍和糾結。難道失去是苦嗎，爲何心口苦澀交加，爲何費爾立的毒箭沒有一箭穿心於我呢。我抱憾於一個男人了。我在發現自己卑鄙和羞恥的時刻，良心變得狗屁不如了。卑微的眼淚流盡菁衛衣衫裡，我摟緊了他。是我的，不是我的。請安慰我這顆寂寞的靈魂吧。菁衛寶貝似得將我珍藏着，用身體的溫柔迴應着我，用幸福的語言撫慰着我。
“牡丹，我們自由了。如果你願意我要帶你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只有你和我……”
我的手試着摸上菁衛眉眼有些恍惚了。菁衛啊，你還是讓我那麼的窩心和信賴。我願意隨了你去，走遍天涯路做一世逍遙的夢魘。
菁衛一陣喜意，他執起我的手靜靜地走在了路上。我無聲的跟進着，全身鬆懈腳底輕柔。冷風吹來，無月的夜漸漸被烏雲籠罩了起來。
飄渺的光移來，藉着油燈的光線店家打量了我和菁衛。菁衛沉默的從腰際掏出一錠銀子，店家便趕忙上前引路了。
菁衛牽着我的手送我進了房間。表面上我很順從可是情緒裡已經有些躊躇了。
菁衛也只是站在門檻，似乎不敢邁進的樣子。外面轟隆一聲雷響，我嚇得攥緊了他的手。恐是要下暴雨了。菁衛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的心通通的開始跳了，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很複雜。
菁衛感覺到了我的緊張，極其小心的說着，“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會。我這就走。”
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飛了，我上前一步倒在他懷裡。
“謝謝你。”
菁衛摟着我的身體幸福的有些發抖。暴雨開始狂下了，大顆的雨滴濺在屋檐下象菁衛狂亂的心跳。暖意向我襲來，我有些捨不得了。
菁衛傻傻的靠近我卻不敢褻瀆，我艱難的推開他，關上了房門。
門裡門外都是重重的喘息聲，菁衛的聲音艱難的傳過來，“你早些睡吧，要是害怕就喊一聲。我在你隔壁。”
我悶哼了一聲，便摩挲着爬到牀上。
冰冷的牀上，不再有費爾立的絲毫氣息，也不可能等到他了。我張開被子鑽了進去。而門外菁衛似乎會一直守着我，而我卻不知怎麼對待他。
我的腦海裡一直閃爍着費爾立最後那抹眼神來，象刀子剜着我的心，象魔鬼咬上我的脖頸。我擔心他，我怕他發瘋癲狂傷殘自己。我始終放不下他。
強烈的睏意襲來，似乎是一陣芳香。我似乎可以安靜的睡了，門外的菁衛步子也移開了。
夢裡，帶着某個人熟悉的味道。他淺笑着坐在了我的牀邊靜靜地看着我。
我夢囈着，“知道我爲什麼嫁給你嗎？”
菁華的手摸上了我的眉眼我的脣。反問我，
“知道我爲什麼要娶你嗎？你是我心甘情願下唯一娶的女人。”
我們都在等候着答案。
我要求着他，“把頭低下來……”
菁華照做了，他很主動地舔着我的脣。我的身體便酥軟了，我在心裡喃喃念着，“我愛你。菁華。”
菁華倒在了我的身上，摟着了我。
“牡丹。戰爭要打起來了，我得迎戰了。”
我的心完全堵着了。
“那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菁華笑着撫慰着我的靈魂。“牡丹。等戰爭結束了，我與你白頭。”
我捨不得放了菁華，心裡卻堵塞痛楚。
“你不能爲我放棄什麼嗎？”
菁華愣住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要我帶着你亡命天涯嗎？”
我撲過去緊緊抱住他，“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