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好了果子,章馳便把梯子扔在果林,先把一兜果子送回了屋。
進了屋,發現梅麗卡正坐在沙發上,身體倚在沙發扶手上,腿捲了起來,腳也縮了到了屁股下面。
“怎麼了,不舒服?”
章馳關切的問道。
梅麗卡聽到章馳的聲音回過神來,笑了笑:“沒有,就是在想事情”。
“你呀,也別想的太多,現在你的心情要一直以開心爲主”。
說着章馳兜着紅丹丹的山楂果來到梅麗卡的面前,獻寶似的說道:“看看,咱們家的果子,漂亮不漂亮?”
梅麗卡望着章馳如同小孩子一樣的笑容,頓時心情上了一個臺階:“是挺漂亮的,酸不酸?”
章馳拿了一個果子在身上擦了擦:“試試?”
梅麗卡也不嫌棄,接過了果子咬了一口便說道:“真的很甜,沒一點酸味”。
章馳聽了愣了一下,他剛嘗過果子,還是酸大於甜的,怎麼到了媳婦這裡就不一樣了呢。
莫不是媳婦吃的這一顆是甜的?
章馳有點好奇,於是拉着梅麗卡的手,把半拉山楂湊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小口。
“還是酸啊”
和自己剛纔吃的沒什麼兩樣,都是酸的,怎麼到了媳婦這裡就是甜的呢?
“甜的啊,很好吃”梅麗卡覺得這顆山渣一點也不酸,不光不酸,吃起來還是那種鮮甜鮮甜的感覺,讓人吃了還想吃。
章馳這邊覺得會不會是媳婦味覺出了問題,於是他又拿了一顆,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後送到了梅麗卡的嘴邊。
“這個有點酸,不過還好”。
這時候的章馳正在抖腦袋呢,這顆果子那酸的都快倒牙了。
“什麼?”
章馳想着想着,撓了一下腦袋,開始嘀咕了起來:老祖宗說酸兒辣女,我這媳婦這麼酸都受的了,那會不是肚子裡是個小子?
但轉念一想,自己該相信科學啊,醫院那邊檢查告訴自己是個閨女,怎麼可能是個兒子呢。
萬一是醫院弄錯了怎麼辦?
這可能性幾乎就是零,這是私立醫院,而且一年就算是不看病你都要交會費的那種,還不是一萬兩萬的,這要是能弄錯,醫院估計就快倒閉了。平頭老百姓好糊弄,精明似鬼的有錢人哪有這麼好糊弄的。
“你嘀咕什麼呢?”
梅麗卡看到丈夫嘟囔着也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好奇張口問道。
章馳道:“沒什麼,就是你這反應和我們老家的古話有點對不上”。
說着章馳便把事情講了一下。
梅麗卡聽了笑着問道:“你想要個BOY?”
“我都想要,但是第一個我希望是個閨女”章馳說道。
梅麗卡來了興趣,反問道:“爲什麼?”
章馳說道:“閨女聽話一些,這樣的話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再生個小子的時候,也就不那麼煩他了,還有就是閨女可以照應一下弟弟,要是哥哥,後面接個弟弟,不知道挨多少頓揍”。
哈哈哈!
梅麗卡樂了起來。
“你也想多了,姐姐就不揍弟弟了?”梅麗卡覺得章馳的想有點幼稚,她們兄弟姐妹在一起,誰看誰都不順眼,小時候還好,大了有些人恨不得吃了另外一些人。
兩人就是閒聊,也沒有分什麼對錯,更沒有站什麼隊之類的。
正聊着呢,章馳眼角的餘光發現一個球狀物似乎向着自己這邊挪過來,扭頭過去一看,發現大肥正一步三顫的掛着滿身肥膘向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肥爺,剛起哪?”
章馳沒好氣的望着大肥。
大肥停下了腳步,用一臉迷惑的眼神望着章馳,似乎是在說道:你就這麼跟爺說話的?你個鏟屎的狗東西!
瞅了章馳兩眼,大肥扭着肥腚,豎着肥尾來到了梅麗卡的面前。
喵!喵!喵!
“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大肥這傢伙讓章馳太無語了,叫聲都似乎是要省着叫,或者說懶的叫大聲,只要自己的目標聽到就行了。
家裡別的貓一叫那聲音,清脆洪亮,這位一叫,跟耗子出街似的,似乎多喘一口氣就能橫屍當場似的。
“這是幹什麼?”
章馳看到大肥衝着媳婦喵喵叫,於是順口問了一句。
梅麗卡想站起來。
“它這是要吃的呢,媽媽在時候這個點兒通常會吃點小東西,但是現在媽回老家了,那它就開始衝着我叫了……”。
“看把你給得瑟的!”
章馳伸出腳來,便準備給大肥來一個平沙落雁式,讓它嚐嚐自己的無情腳。
目無尊長這個病,只有打才能教育的好。
還沒有踹到大肥呢,梅麗卡的腳過來了。
“幹什麼,沒事幹你踢它做什麼?”
“這不是家裡又從了一個廢物麼!”
說的時候,章馳還伸着腦袋看了一看,站在客廳牆邊的墨汁和毛豆。
墨汁是一點不受影響,正舔着自己油光發亮的毛,默認章馳的話不是說它的。
至於毛豆,看到章馳望自己,立刻從猴臉上堆起笑容,表現的像個二狗子似的,掛着討好的笑容望着章馳。
頓了一下,毛手伸了出來,展開掌心一顆紅丹丹的山楂果立在手心。
章馳目光在毛豆的臉上一掃而過,又落到了大肥身上。
大肥那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人家似乎都沒有準備躲章馳這一腳,還沒有踢上,人家大肥自己趴下來了。
踹着手,大肥把自己縮成了一個標準的半球型,在地上趴着。
你見過一隻貓能把自己肥成半球型的沒有?
章馳是見過了,從來沒有想過的奇蹟此刻就在他的腳邊。
“算了,你繼續坐着吧,我去給它拿”。
章馳看媳婦要走拿,自己立刻表示這活咱接了。
梅麗卡說道:“廚房上面有個小櫃子,櫃子裡有貓條”。
“什麼時候買的這玩意……”章馳說着過去把貓條給拿了出來。
看到梅麗卡手中的貓條,一般的貓叫就喵喵叫着激動的跑前跑後了,但是大肥終究不是一般的貓。
聽了撕貓條的聲音在附近響起,大肥這才微微的睜開眼,眼睛也就是張開了一道縫,看了一下正在撕貓條的梅麗卡,便一直保持着眼珠一道縫的狀態。
章馳覺得大肥這貨不能留了,牧場只能有一個神仙似的人物,那就是自己,一隻貓居然敢這麼僭越,真是不殺不足以平!
平誰呢,屋裡看了一下,章馳覺得不足以平猴憤。
至於毛豆憤不憤的,章馳並不關心,說它憤它就憤,不憤也憤!
毛豆被章馳看的心尖一顫,立馬送出了兩棗兒,無形中毛豆覺得似乎有人要吃筍子炒肉,心中祈禱但願不是自己。
正惡狠狠的望着大肥呢,突然間梅麗卡的電話響了起來。
然後章馳看到梅麗卡抓起了電話。
“HELLO,媽媽”。
一聽這調調,章馳便明白,這是自家老孃打電話過來了。
伸着頭想湊上去說一兩句,發現梅麗卡已經把鏡頭轉向了正在吃着貓條的大肥身上。
然後章馳就聽了令他忍不住45℃仰望星空的話。
“哎呀,大肥,大肥,聽到奶奶說話了沒有?”李秀梅腦袋都快伸出屏幕了。
章馳:“……”。
喵!喵!喵!喵!
好傢伙,大肥一下子眼珠子睜的跟個牛蛋似的,放下了貓條來到屏幕面前,照着屏幕就是一個舔啊,一邊舔一邊叫。
看的章馳都快傻眼了:這還是大肥麼?!
下意識的揉了一下眼睛,肥到幾個游泳圈的身體,短短的小腿,白色的小爪子,視覺上短粗的尾巴,一身狸花,不是大肥又能是誰?
就這身板,大肥的兄弟姐妹們想冒充也冒充不了啊,這一身膘哪是十天半月能養出來的,不得持之以恆纔有這樣的效果啊。
一走路身體如同果凍一樣顫抖,這是一般貓可以辦到的?
“好了,好了,奶奶看到你也很開心”。
李秀梅的兩隻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
好一會兒大肥才安靜下來,安靜下來的大肥又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這讓章馳對大肥的演技,變臉如此之快,不去華盛頓混個一官半職的,可惜了大肥啊。
也就是此刻,章馳居然對大肥生出了一丟丟的敬畏,不多但是肯定有。
接下來,李秀梅又和梅麗卡聊了起來,什麼小梅注意這個,小梅注意那個,一直聊了半個多小時。
“大馳,注意照顧好小梅,要不是仔細你的皮!”
“媽,馬上章馳準備給我做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好!小梅,我掛了啊,馬上準備上班去了……”。
然後章馳就看開屏幕一黑,母親的身影消失在了屏幕上。
章馳愣住了,他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跟一隻肥貓都能聊上三四分鐘,跟梅麗卡就不說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倒了半個多小時。
怎麼輪到自己這個親兒子就一句話了呢,況且這話的中心內容還不是自己。
這個時候,章馳突然間想起了也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一句話:你家爹媽的眼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讓他們抱上孫子,至於其它的不重要,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了。
誰說的呢?
章馳一下子有點想不起來,是嚴洲,還是孫繁孫茂兄弟,又或是古明,章馳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不過這一刻,章馳算是對這話有了感悟。
算了,也別想太多了,還是老實給媳婦做冰糖葫蘆去吧,這種事情越想越傷心,乾脆就別想了,省心也省力,還少死幾個腦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