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木端行的眼裡,還有滿滿的疼惜,只是她以爲更多的是憐憫。
“施思,我不會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痛苦地喊着。
可施思整個亦是癱倒在了地面上,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她造成的嗎?她當初怎麼狠得下心,把一個女人的臉給毀了。
現在哪怕是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也只會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力的蒼白。
她想了想:“或許,找到藥尊風老就好了……”
她的嘴裡喃喃,木端行的眼前一亮:“紅葉,你知道風老在哪兒嗎?”
施思茫然地搖了搖頭,是啊,她怎麼會突然間說起來這句話呢?藥尊風老?是誰提起過的,小烈嗎?
她感覺腦袋瓜又疼了起來。
可施萍卻只是對着她冷笑,“你看到了嗎?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面假惺惺的扮作單純善良,一面卻惡毒飛揚跋扈的要死!她怎麼可能會救我,怎麼可能?”
木端行眼裡看向了施思的確有求助的含義,可是她甩了甩腦子,藥尊風老,究竟在哪兒?她認識嗎?
木端行淡淡的道:“把她帶走吧!萍兒,我們走!”
木端行安撫着施萍的情緒,一路上倒是身後有兩個練氣期的侍女看着施思。
施思聽着偶爾木端行對着她的稱呼是紅葉,可施萍還是教她施思。二人對她的態度都很不一樣。
施萍看她是怨恨多過了一切,若不是她體內有兩種神性物質相互交融,她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對她做什麼,施思想着以她的怨恨估計早就將她凌遲了。
不過換一個角度,如果一個女人的容貌被毀成,數年來生不如死,當真會產生極大的怨恨,更何況,她們這個所謂的姐妹感情談不上深厚,過去,她就有過嫉妒她和厭惡她的行爲。如今不過進一步加深而已。
木端行則不同,爲了救施萍,他可以把任何的原則都拋棄。所以哪怕他和施思相識的,對她懷有愧疚,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竟也全然不顧了。
施思把鴉風藏得緊緊的,這會兒跟着她二人到了木府中去。
直接被安排在關在了一個房間裡頭,四周設下了陣法,是木端行防止她逃跑用的,外邊又有金丹期的高手,在看守着。
木端行倒把她看的很重要,可憑她這會兒的能力,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崑崙中人把她奉爲了至高無上的聖女,雖然在聖女峰中待得甚是無趣,可一羣人對她都是恭恭敬敬,逃離開了崑崙。眨眼倒是成了階下囚。
施思覺得人生倒也有着莫大的諷刺,只她體內的那兩股力量便是最大的依仗,刑罰之類的應該受不到了。
在別人的地盤,她就是有心想要休息,這會兒也是不敢的,閉上了眼假寐。遠遠地就聽到了施萍和木端行的爭執。
她的感知力很強。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道你心疼了?”施萍的目光猛然刺了木端行一眼。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吧!我把她人都給抓來了!”木端行道。
“那你現在就去將她給
綁起來,把她的手腳都給我砍斷了!我要看着她受辱,跪在地上求我我才安心!”
施萍的怨恨的話語一下子就穿透了層層的圍牆,進入到了施思的耳朵裡。
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那個血淋淋的可怖的畫面,立馬就哆嗦了起來。
“你瘋了!”木端行看着施萍震驚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是,我是瘋了!”這會兒施萍無聲得哭泣了起來:“早在她把我毀成這個樣子以後,我就瘋了。端行,你知不知道,若是沒有你,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女人,她就是我心中的心魔,若是看不到她生不如死,我的心魔難消。那你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得了!”
施萍哭得梨花帶雨,木端行聯想到這些年來,她的性情大變,的確是從那一次意外中才會這般的。就悠悠的嘆息了一口氣。
“我會幫你做到你想要的,只是我們得連夜離開這裡了,否則的話,千冥夜早晚趕來的!”
在他破壞掉他的禁制的那一刻,千冥夜哪怕是在哪一個州界都會有所感應,只不過區別在於,他是否來得及直接趕回來。
這一提醒,倒是讓施萍很是體貼的依偎在他的胸口上:“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等我,我讓一些人,快點把東西收拾好了。哦,對了,施思的身上,有些古怪,好像體內有一種十分強大的力量……”
這一點兒便是木端行都有所察覺,只是回來之後一直沒去查探而已。
這邊兩個人商量着要去逃離到哪個州界去,才能夠有效地躲開千冥夜的追捕。
而施思在偷聽了他們的話之後,亦是爲自己的處境感到心驚。她明白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沒多時果然見到,有人打開了房門,施思一眼看到木端行漸漸地朝她走了過來。
怎麼辦?他是來砍她的雙手雙腳的嗎?
施思有些瑟縮,但想了想,這會兒她沒有辦法求助於任何人,只能自己挺身而出。
“這位大哥,我知道我可能過去對不起施萍,可她現在這樣,最大的心魔未必是我,應該是她的那張臉。女兒家都是愛美的。我說過藥尊風老的事兒,我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在哪兒?可若是你們帶我去崑崙,我找到一個人的話,一定能幫你們找到的!哪怕不行,小烈也可以試試的!”
施思這會兒心裡頭沒底,只是看着木端行一點點的逼近,她退無可退之後,乾脆低下了頭看向了地板。
“擡起頭來!”木端行突然說道。
施思擡眸,眼神之中帶着迷茫,惶恐,無措。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是誰了?”木端行問道。
施思點了點頭,他嘆息了一口氣,也不由得慶幸,她把他給遺忘了。
“阿遠,你出來吧!你跟着他走,走的越遠越好!”木端行吩咐道。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施思摸不着頭腦,他此前不是說好了,要幫施萍做事兒的嗎?怎麼就突然將她給放了呢?
木端行沒有看向施思,只是從外邊走進來一個乾淨歷練的青年男子,對着施思做了一個手勢。
“
姑娘,我們走吧!”
“你……”施思感覺這一切不太真實,忍不住又道:“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嗎?那她?”
“萍兒那邊,我給她下了迷幻劑,她的仇恨那麼深,陷入了自己的牛角筋中,便是殺了你也無濟於事的!”木端行解釋了一遍,這會兒看着施思的眼睛,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施萍時,她神情也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兔子。
兩姐妹最相似的地方也就只有眉宇和眼睛了。
看完了,他收回了視線,也許以後施萍都不會有那樣的神情了。
“快走吧!”
施思這會兒分外的感激,可也明白,當務之急離開要緊,於是就對着他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跟上了阿遠的步伐。
可恰巧這會兒施萍走了出來!兩個人的眼神就這麼碰撞上了。
施萍的手中捏着的,卻是一個琉璃珠,那陣子放出的光芒卻是如夢似幻,連施思多看了一眼都幾乎要陷入幻境之中。
人族之中似乎只有一個隱湖門派精通幻術,且滿門都是女子,練得卻是玉女心法,專門以迷惑人心爲主。
但若說起幻術最厲害的還是狐族,沒看到千冥夜這麼多年來遊走於各個地方哪怕成爲一代妖王,卻從未見過被人追殺,這其中幻術是最爲功不可沒的。
他的幻術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真真假假,讓人看不清虛實的地步。
而人族的修士,則是要輔助以迷藥,幻劑功法之流才能夠讓人淪陷。
施萍手中拿着琉璃珠,另一手卻是粉末狀的東西,說明她一早識破木端行所做的,如今證據確鑿,又看到了木端行親自把施思給放了。
施思看到她的眼神先是震驚,然後黯淡,怨恨,憤怒還有閃過殺意,悲痛……
一時間倒讓她也感覺到同情了。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對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施萍說着話,嘴角是上揚着笑意,可眸中卻各種情緒的波動,讓人看上去極爲的詭異。
施思脣瓣微翕,“其實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我需要你來說什麼嗎?”施萍的眸色中閃過了一絲狠戾。
這會兒木端行除了嘆息,卻什麼都沒留下,他過去抱住了施萍,施萍卻順勢抽出了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可他卻抱得愈發緊了。
以他的修爲想要躲避,豈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可是施萍拔出了之後,鮮血淋淋的匕首卻又再次刺了下去,施思的眼神微痛,施萍的眸中好像閃過了一絲的快意。
木端行只是溫柔地對着她笑着。
“阿遠,你帶她走吧!這裡有我!”
施思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她的腿都是軟的,她只知道施萍發了瘋似的把所有的怒火都往木端行的身上發泄,他身上都是傷勢。
雖然對於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而言,那不過是皮外傷。
可是是人都會感到痛吧!
施思有心想要辯駁,可一想到愛情那是兩個人的事兒,她插在中間只怕越幫越忙,隨着阿遠的催促,她漸漸地走了出來。
(本章完)